85章 半個老婆

  就是這一眨眼，傅書寶不願意看到的變化，嗖地，又出現了。

  「媽，那東西你不也說過煉了會出意外嗎？我們不要了！」傅書寶急道。

  傅書寶急，莫輕雲和莫愁更急，本來要立即動手，但聽到傅書寶的話，姐弟倆又硬生生地將那股動手去搶的衝動壓制了下來。毒無雙腦子有問題，傅書寶要給，那這事雖然有些變數，但最終還是會落到自己的手中的，多等等無妨。

  所有人都急，唯獨毒無雙不急。她看了看手中的煉天神卷，又看了莫輕雲那一方人馬，過了半響才慢吞吞地道：「煉天神卷雖然有些不好的東西在裡面，但終究算是一個值錢的東西，兒子，就這樣白白給人家可不行。」

  傅書寶聳了聳肩，一臉的苦笑，他現在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他這個便宜老媽的心思了。

  「毒老，既然你兒子都願意給了，你這當母親的怎麼能攔阻呢？」莫輕雲是第一個指責傅書寶不是毒無雙兒子的人，現在，他的立場變了，他比誰都願意承認傅書寶就是毒無雙的兒子。

  「給你不是不可以，可是我總覺得吃虧……」撫摸著煉天神卷，毒無雙露出了一幅捨不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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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魔女究竟想幹什麼？」莫輕雲心頭忍不住怒罵了一聲，但面上卻是一團和氣，「那毒老喜歡什麼東西，只要你開口，金銀錢財，古玩奇珍，甚至是力煉器，我都可以拿來跟你換。」

  「那些東西我可不稀罕。」

  「那你要什麼？」毒無雙越是撫摸煉天神卷，莫輕雲就越是心急如焚，萬一，摸著摸著毒無雙這惡魔萬一是突然想起什麼，那豈不是糟糕？

  「我要……」目光溜達來溜達去，毒無雙的視線突然停頓在了莫愁身後的冰瑩身上，看了兩眼之中，突然露齒一笑，「我就要她。」

  一地下巴。

  所有的視線本來是聚集在煉天神卷之上的，但就是毒無雙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所有的視線又都聚集在了冰瑩的身上。

  一時之間，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冰瑩頓時慌亂了起來，「你、你、你要我做什麼啊？」

  對啊，放著金銀錢財不要，古玩寶物不要，為什麼要人家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呢？

  難道……毒無雙竟好拿一口？

  有這種齷齪想法的，不僅是那些提著腦袋堅持看熱鬧的，還包括毒無雙的寶貝兒子傅書寶。十足的大逆不道！

  「姑娘別怕。」毒無雙的眼神竟反常地變得溫和起來。

  「哈哈……」莫輕雲大笑了起來，「毒老，你是在開玩笑麼？你為什麼要我的外甥女呢？」

  「她是你的外甥女？」毒無雙的面色居然也和軟了下來，「那她父母呢？」

  「英年早逝。」

  「那你可以做她的主嗎？」

  「做什麼主？」

  毒無雙樂淘淘地道：「我看這閨女天生麗質，落落大方，最有淑女氣質，和我那兒子最是般配，如果你要我手中這煉天神卷，就把你的外甥女許配給我兒子。」

  莫輕雲和莫愁頓時愣在了當場。

  誰又想得到，殺一萬個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毒無雙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不同意！」秀吉突然怒吼道。

  「我、我也不同意！」冰瑩玉靨一片暈紅，但不是羞的，而是給氣的。

  「我同意！」莫輕雲突然厲聲說道：「冰瑩，你和秀吉的婚約沒有媒妁之言，也無文書聘定，只是見你們兩人合得來，才在口頭上說了那麼一兩次而已，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之間的婚約不作數，舅爺今天就給做了這個主，把你許配給傅書寶。」

  「我、我……」正要有所反駁，但突然看見莫輕雲那筆冰霜還要冷漠的眼神，又再想起平日裡莫輕雲的嚴厲，冰瑩頓時又將反駁的話吞了回去，只是悲痛欲絕地看向了莫愁，想向她姥姥求助，但目光移落在莫愁的身上時，她才發現，素來疼她愛她的莫愁居然和莫輕雲一樣的冷漠。

  莫愁冷冷地道：「冰瑩，這事對於我們莫家和歸雲宗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你父母在世的話也會做同樣的決定，將你許配給傅書寶那小子確實很委屈，但是……這是你的命，你就認了。」

  這下，冰瑩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秀吉怒吼了起來。這不但是剝奪了他的幸福，更是對他的侮辱！一個王室貴族子弟，貴為秀國公爵，這樣的事情降臨到他的頭上，這叫他如何能忍受？

  噗！一聲輕響，毒無雙的身上突然爆出了一蓬慘綠色的火焰。綠幽幽的火光頓時將她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其中，她的聲音也悠然冰冷了下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是再胡說八道一個字，我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秀吉頓時打了一個冷顫，心中雖然是怒火滔天，但最終還是不敢再說一個不字出來。

  「那個……咳咳……我能不能發表一下意見？」傅書寶卻在即將一錘定音的時候冒出了一句話來。

  「兒子，你有什麼意見？」毒無雙微笑道。

  「那個……我能不能不同意呢？」傅書寶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說出來，要他娶一個冰塊一樣的女人，還不如娶渾身是毒的毒音兒呢，至少後者和他有很多共同的語言。

  「不能！」這就是毒無雙的回答。

  「為什麼啊？」

  毒無雙怒道：「媽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比誰都想抱孫子，我看著的這個叫冰瑩的姑娘哪裡不好，要氣質有氣質，模樣有模樣，最適合給我當兒媳婦，所以不同意的話，你想都不要想！」

  似乎，惡魔級的女人想要誰做她的兒媳婦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在挑選，看著了冰瑩的超凡脫俗的氣質，有夠淑女的風範，至於她兒子的意願，那是直接無視的……

  「可是我……」

  「夠了！這是你也做不了主，就這麼定了，不然媽媽就殺光他們，一個不留！我得不到的兒媳婦，誰也別想得到！」

  傅書寶，「……」

  惡魔就是惡魔，惡魔看中的東西，除非是被她擁有才能保存，否則就是直接毀滅，沒有第三種可能。突然之間，傅書寶已經悲哀地明白了這點。對於強加在頭上的事情，他也只有含淚接受的份。有一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現在，它已經在他的頭上得到了印證。誰讓他冒充毒無雙的兒子，又對她付出了真實的兒子的感情呢？母子情深，又在惡魔的思維作祟之下，毒無雙不做出這種離譜的事情那才叫怪事了呢！

  「哈哈哈，親家母，」莫輕雲哈哈笑道：「既然這事已經定了，那煉天神卷該交給我了？」

  「你當我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僅憑你一句話，你那外甥女要是不嫁給我兒子怎麼辦？」毒無雙有些狡獪地看著莫輕雲。

  「拿紙筆來，我歸雲宗宗主親筆寫下的婚約總可以作數了？」

  「拿就拿！兒子，叫人拿紙筆來！」

  「冬梅，去……拿。」傅書寶有氣無力地傳了便宜老媽的話。事情向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他別的感覺沒有，就覺得頭疼，四肢無力。

  冬梅拿來了紙筆，莫輕雲很快就寫好了一紙婚約。

  婚約很快又到了毒無雙的手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毒無雙笑了起來，「一年之後的今天完婚，正和我意，我兒子今年十七歲，明年就十八歲，正是娶妻生子的年齡，你那外甥女也是剛好婚嫁的年齡，兩全齊美，皆大歡喜，咯咯咯……」

  「滿意了？滿意了總該把東西交給我了？」莫輕雲有些著急地道。

  「交給你做什麼？又不是你嫁給我兒子，冰瑩兒媳婦，乖，過來，媽媽把東西交給你。」毒無雙笑盈盈地向兀自一片悲憤的冰瑩招了招手。

  「我……」冰瑩沒動。別說是真的給毒無雙這種惡魔級的女人當兒媳婦，就是看她一眼她都覺得背皮發麻，難掩恐慌。

  「快去！」莫輕雲的面色頓時一沉。

  看了看莫輕雲，又看了看莫愁，冰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向毒無雙走了過去。

  「乖……瞧這小臉蛋長得，花瓣兒一樣漂亮，還有著眼睛，水靈靈的，我一看就喜歡，我那傻兒子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到你的垂青……」

  兩行清淚靜悄悄地從冰瑩的臉頰上滾落了下來，這就是她的「垂青」。

  「親家母，咳咳……」沒敢直接催，莫輕雲很靈巧地提了個醒。

  「親家公，你催什麼催？現在給你就是。」

  「呵呵呵……」

  鬆開摟著冰瑩腰肢的手，毒無雙的手掌之中突然燃起了一片無色透明的火焰。

  「元素之火！」莫輕雲頓時一驚，「親家母，你要幹什麼？」

  元素之火無色透明，那是指在真空的環境之下，在有空氣的環境之中，高溫的元素之火會燒灼空氣而產生水分蒸發的現象，由此也會產生微弱的透明的火焰在跳動的景象，這和烈日烤灼大地，遠看會有燃燒現象是一個道理。這樣的元素之火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但這又豈能瞞得過莫輕雲的眼睛！

  不過，毒無雙的回答卻是攜帶著元素之火的一掌猛地斬向了煉天神卷！

  「不要！」莫輕雲驚呼出口。要阻止，卻已經是遲了一步。

  咔嚓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煉天神卷赫然被斬成了兩段。

  突然的變故也讓傅書寶愣在了當場，這個便宜老媽究竟在玩什麼啊？

  「乖兒媳婦，拿去，」毒無雙將一半煉天神卷遞給了冰瑩，卻將另一半裝入了她的兜中，「明年完婚的時候，老媽就把剩下的一半交給你。」

  「嗯……」冰瑩拿著半塊煉天神卷轉身就走，那速度比她來時快了兩倍。

  莫輕雲怒道：「親家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歸雲宗宗主親筆寫下的婚約難道還不能讓你放心嗎？你何必將煉天神卷斬成兩截只給一截？」

  「我管你什麼歸雲宗還是烏龜宗，這個世界上我就信我兒子一個人，廢話少說，完婚之日我就給另一半，否則免談！」

  莫輕雲突然有了一種想撞牆的衝動。

  「這事就這麼著了，親家公，進去喝一杯水酒怎麼樣？」

  「喝個屁！」一代宗師也忍不住爆粗口了，「明年的今天，你帶著你的兒子和另外一半煉天神捲來我歸雲宗娶親！」

  「一定來，一定來。」

  「我們走！」莫輕雲一聲怒吼，後背之上突然展出黃金之翼，轉眼間便升上了高空。

  秀吉怨毒地看了傅書寶一眼，隨即也揮了揮手。波峰一聲令下，六十騎擁簇著秀吉轉眼便消失在了長街盡頭。

  看著秀吉消失的方向，傅書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未來老婆被莫名其妙地奪走，秀吉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報復，那就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了。他更加想像不到，一年之後他踏上天塔山去迎娶冰瑩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場景，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冰瑩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嫁給他這樣的人，而歸雲宗更加不會容許有他這樣的女婿存在，所以，謀殺親夫之類的事情肯定是免不了的。

  「老媽啊老媽，你這次課害死我咯……」心中一聲嘆息，回頭看了看門前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過了半響傅書寶才有氣無力地道：「讓節目都開始，廚子也可以上菜了，媽的……撐死他們！」

  少爺的一個吩咐頓時讓傅家豪宅以及周邊很大一片區域變成了讓人流連忘返的樂園。免費的美酒和美食只要說上一句祝壽的話就能得到，而那些美酒和美食卻是好多普通的虎城百姓這半輩子都被吃到的精美可口之物，如此，別說是祝壽的話，就是叫親爹恐怕都有人願意。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壓軸的部分仍然是那從多處招募而來的來自各國的演出團，性感妖嬈又風情萬種的各路舞娘們大展身手，她們活躍在少爺家裡家外的十來座演出台之上，別的不演，就脫，一脫到底……不過，給毒無雙這個便宜老媽看的節目卻是絕對正規的。這也挽救了那個所謂的虎城古典演出團的那點可憐的藝術家尊嚴。

  府邸之中的熱鬧沒有讓十七歲的壽星感到開心，自覺身心俱疲的傅書寶獨自來到了書房之中，抱著一隻酒罈，只求一醉。但是，沒等他喝上兩口，書房的房門卻被毒音兒一腳踢開。

  「恭喜你啊，寶哥，你終於娶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毒音兒話中帶刺地道。

  傅書寶苦笑道：「就為這你就踢我的門？」

  「我還想提你呢！」

  「別搗亂了，你不也看見了，我是被逼的嗎？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答應的話，你們的聖族長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而那些歸雲宗的鳥人又在旁邊火上澆油，你說，我除了接受這樁強加在頭上的婚約，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不管！你要是敢娶那個冰瑩，我就……殺了你！」

  傅書寶，「？」

  這關她什麼事呢？

  「你聽見沒有？」毒音兒俏臉含霜，輕輕地踢了席地而坐的傅書寶一下。

  傅書寶咧嘴一笑，「我不娶她，要是她娶我呢？」

  「那我就殺你們兩個！我說到做到！哼！」蓮足一動，一腳踢碎了傅書寶懷中的酒罈，毒音兒卻又轉身離開。

  看著毒音兒那風姿迷人的背影，傅書寶卻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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