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離開（上）

  不過當燕山賓館的風味早餐端上來的時候，肖嵐的這些心疼就全都消失了，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肖嵐代表盛京集團走南闖北，住過的好酒店不計其數，但今天上來的這些餐點，他還真是叫不上來名字。

  「嵐哥哥慢一點啊，周圍的人都在看你了。」緊盯著肖嵐狼吞虎咽的樣子，葉水幽面對周圍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肖嵐自從恢復到一個人之後一日三餐根本就不規律，看現在的樣子，昨晚上的那頓飯又沒吃好。

  「看我怕什麼？我又不是那麼經得住看，再說了，我可是花了錢的，怎麼吃是我的事情。」肖嵐不但自己不改，還招呼著葉水幽快點把剩下的那些東西吃完。

  一桌價格高達230元的早餐就這樣被肖嵐風捲殘雲一般的消滅乾淨。

  「嵐哥哥，有句話，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剛走出燕山賓館，正準備回家的肖嵐忽然被葉水幽一把拽住。

  「什麼事啊，還這麼嚴肅。」肖嵐笑著問道。

  「你看你，周圍一沒有了人，就生活不規律，要不你還是搬到我那邊去住，至少鳳凰印象、曹楠還有我能照顧你。」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都這麼大了，還得別人照顧？」

  「那你也不能這麼不在乎自己啊。天天早晨不吃早飯，中午和晚上的吃飯也不規律，你這不是讓人家擔心麼？」葉水幽越說越臉紅，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那好，我答應你就是，不過要搬的話也得等等了，剛才許曼妮來電話，說拍賣會在今天下午舉行，遊戲裡面的宣傳已經開始了，據說官方論壇上的帖子在一分鐘之內的點擊量就達到了將近200萬，要知道其他國家的玩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舉行過一場正規的拍賣會呢，而我們中國玩家，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驅車和葉水幽趕往得利拍賣行敲定細節的路上，葉水幽知道肖嵐打了一晚上的高強度戰鬥有些累了，她便特地肖嵐做到比較舒服的副駕駛位置上，然後自己開車前往。

  與肖嵐同樣非常累的恐怕還有陳越，雖然孟夢晚上暈倒，但只要沒有什麼大事情，他總是會趕回到ats忙自己的工作，孟夢的工作在北京市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不到30歲就能月收入過萬，和陳越那只有5000多一個月的工資相比，那真的是好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為此單位的不少同事都很納悶，為什麼孟夢就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看上去比她差很多的陳越呢？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孟夢自然不這麼想，她始終認為，陳越是「特偉大」的一個人。中國人，尤其是中國男人，能夠埋頭去死磕一件事的，真不太多。中國男子足球就最能說明這一點了。這一幫被豐厚的薪酬供奉著的年輕男子，假如上半場贏了，肯定就開始洋洋得意。開始忽悠，然後就一次又一次遭遇「黑色三分鐘」，以敗北告終：假如上半場就輸了，你很少能看到絕地反擊的悲壯場面。中國男子足球，不是輸在技術和體力上，而是輸在沒有真正的男子精神上。輸在像容志行、高豐文、郝海東、范志毅、李鐵那樣的真男兒太少了,這也是曹楠在生活中總是想去接觸一些「大男人」的原因。

  自己今年也已經26歲，這些年來，她周邊無數的人都放棄了，或本來就鄙視「理想主義」。她在同事和親朋好友們中間，素常也是以嘲弄和挖苦「理想主義者」為樂的，也常常跟池們一趁表現出對此不屑一顧的灑脫，但在潛意識中，在本能的層面上，她又常常把自己的目光投注和停留在那些能執著從事的異性身上。「執著從事」者，也就是上邊說到的「埋頭死磕」者：他們不一定就是「理想主義者」。而理想主義者在具體操作過程中，也不一定才能執著從事，去死磕一件事。但是這樣的人卻常常讓她的一顆女孩心怦然而動。大概這也是女孩們通常所理解和要求的」男子漢氣概」之一。

  可今天上午的陳越卻並不順利，本來還正在考慮怎麼把自己對下一步工作的設想寫成一個書面的東西給領導報上去，接到了ats總秘書打來的電話，讓他「放下手裡一切事情，立馬趕到總部去『報到』。」

  「啥叫放下『一切』事情?為什麼要用『報到』這個說法?」經歷過多次重大人事調動、陳越在這方面一向不遲鈍的陳越，放下電話，心裡猛地一震，當即意識到，自己的工作可能又要有變動了。他沒追問，也沒露聲色，很平靜地對組裡的其他同志告訴了一聲：「總部讓我馬上去一下。晚飯我就不回來吃了。」

  趕到總部，ats主任不在。去市裡面開緊急會議去了。市裡面那兒的「緊急會議」，可就太沒譜了。有時三五分鐘、一二十分鐘，下達一道命令布置一個緊急任務就會結束；有時也會連續開上三五個小時五六個小時——為了xxx的重大工作安排，為了研究和處理一起突發的重大事故或案子，通宵開會，天亮後立即分頭驅車下基層第一線去落實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所以，等那個年輕的秘書給陳越沏完茶，他在ats主任辦公室外間的沙發上已經安心坐下。準備打持久戰了。好在，等候也是休息。ats工作的時間長了以後，很多人都會這樣「科學地」合理利用時間。所幸，這一回，市裡面那兒的會議沒開得太長。個把小時後。主任就回來了。行色匆匆。招呼陳越跟他一起進了裡間，立即把門關上，一邊從身後一個紙板箱裡拿起一把香蕉扔給陳越。一邊自己也剝了根，三口兩口地把它全填進嘴裡後，感慨地對陳越說道：「誰他媽的發明這理論，說吃水果可以幫助戒菸。我看這結局肯定是跟說釣魚的那個相聲里說的那樣，糖餅也吃了，魚還是沒釣著。」這些日子他正為戒菸，「痛苦」萬分著呢。

  陳越不愛吃香蕉。再說他心裡懸著那「報到」的事，就更沒那份心思陪著主任去吃那不酸不甜又粘不唧唧的玩意兒。

  「快吃。快吃。」ats主任又替自己剝了一根，嘴裡鼓鼓囊囊地一邊嚼著，一邊笑著催促道，「一會兒那些蝗蟲們來了，可就沒你的份兒了。」主任所說的「蝗蟲」，是總部里的那些自己的手下。以前說過，他們愛上這兒來「抄家」、「摳底兒」、「打牙祭」。

  主任連吃了三四根香蕉。打了個飽嗝。去裡屋他獨用的小衛生問洗了洗手，又擦了把瞼，這才消消停停地坐下，啜了口茶，告訴陳越，又一個非常大的網絡犯罪團伙，目前已經通過黑客技術入侵了很多歌國家全部門，現在上面已經下的通緝令，限期破案，同時ats經過研究決定，馬上給你正式任命的問題（陳越雖然現在已經是正式的ats副主任，但這只不過是ats的內部任命而已，相關的程序還沒有走，也就是說並沒有得到上面的同意。），我說你得請客啊。雙喜臨門。」ats主任高興地嚷嚷道。說實話。參加上面組織的大會戰，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極難得的機會。而且絕對不是每一個ats的工作人員都能得到這樣的機會的。通過這樣的參與，既可以「積累經驗，增長見識」，還有一點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那就是可以「擴大交往，建立上層聯繫」，可以讓上面的同志和領導知道在數以百萬計的政府人員中。還有你這麼個人存在。而這一點對自己今後的發展絕對有舉足輕重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