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傑克拿著病歷進了病房，秦致涵想要跟進去，卻被跟在他後面的護士給攔住了：「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

  那護士高高壯壯，擋在門口幾乎將整個門口都擋住了。

  「裡面的顧小姐是我妹妹，我進去看看她。」秦致涵知道若說什麼來感謝的話，人家肯定不給他進去，因此直接就搬出了這血緣關係來。

  反正他也沒說錯，他們的確是兄妹嘛，只是顧成歡不肯與他們相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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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護士狐疑的看他：「你不是接受骨髓捐贈者的家屬嗎？什麼時候又成了捐贈者的家屬了？秦先生，我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也請你尊重我們的工作，我們真的不能向你透露有關捐贈者的信息，也不能讓你見她。你這樣，會讓我們很難做的。」

  秦致涵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會讓醫院很為難，同時也會顯得自己不懂禮貌，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明知道就是顧成歡捐贈骨髓救自己的妹妹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聞不問，那他成了什麼了？

  更何況，現在她什麼情況他都不知道，他心裡就更加不安！

  「我知道。」秦致涵一臉誠懇的說：「我知道我這樣做，會給你們添麻煩，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裡面的顧小姐真的是我的妹妹，我很擔心她的情況，所以我希望能見她一面，當然，能不能讓我見她，這取決於她自己，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她，秦致涵要見她，她是否要見，如果她堅決不肯見我，那我也絕對不會為難你們，好嗎？」

  護士見他神色誠懇，猶疑了一下，才點頭：「我進去幫你問問，但是如果她不肯見你，就請你馬上離開，而且，如果因此惹怒了他，造成什麼後果，都由你自己承擔。」

  「好！」秦致涵遲疑了一下，依舊一口答應了。

  雖然這樣很冒險，一旦顧成歡反悔，秦致繁就會無救，他不該這樣冒險，但是如果不能親眼見到顧成歡，問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心裡會一直不安的。

  如果顧成歡因此出現什麼問題的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在他的心裡，秦致繁是他的妹妹，很重要，如果可以，他願意付出所有救她，但同時顧成歡也是他的妹妹，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那個帶著一點點清冷帶著一點點倔強，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脆弱的女孩，卻讓他記憶深刻，一直都放在心裡。

  他不能在明知道她有危險的情況下，還無動於衷。

  門，在他面前無聲的關上了，他退後一步，低著頭站在那裡，雙手在褲袋裡緊握。

  傑克一邊翻著病歷一邊走向顧成歡，問道：「顧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顧成歡躺在病床上，任由護士給她弄這個弄那個，淡定的說：「很好。」

  傑克眉頭輕皺：「顧小姐，我希望你能夠實話跟我們說，你在不久前是不是曾經流產過？」

  顧成歡一點兒都不意外他會這樣問，只冷淡的應了一聲：「嗯！」

  傑克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生氣了：「顧小姐，這是關係到你的生命的事情，你應該早點將實情告訴我們，這樣才是對你自己的生命的負責！」

  顧成歡轉過頭來看他：「所以呢？」

  「嗯？」傑克一怔。

  顧成歡淡淡的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手術要取消了嗎？」

  傑克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了個彎：「顧小姐，根據我們的檢查報告指出，你在前不久曾經流產過一次，雖然現在恢復得很好，但是身體還是有了很多程度損傷，如果在這個時候做這個手術的話，會有很大的危險性。這一點，我們必須得跟你說清楚。」

  顧成歡沉默，這些，她在來的時候，又怎麼會沒有想過呢？

  她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態，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狀態，對於不是適合手術的時機。

  可是，什麼是最適合的時機呢？

  她的晉城，現在還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這個時機對於他來說，又何嘗合適？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最合適的時機，一切，都是命趕命！

  她可以不做這個手術，秦致繁是生是死跟她沒有關係，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僅僅是那個人而已。

  她做這個手術，只是不想讓自己心有愧疚，不想讓老天將對她的怨氣發泄在他的身上。

  她轉過頭來，閉上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手術，可以推遲，等我完全養好了身子再說嗎？如果我說，過了今天，過了這一刻，就算是她能等，我也不一定再會同意，你們還會這麼說嗎？」

  傑克倒是神色不變，一臉專業：「秦小姐的病情的確是沒有辦法再等了，但是，我們也不能為了救秦小姐，就將你的安危置之度外。我們有責任將將會發生的危險都告訴你，將決定權交給你，如果你決定取消這次的手術，我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顧成歡睜眼，望向傑克，忽的展顏而笑：「謝謝你，不過，我已經決定了。」

  傑克輕輕皺眉：「顧小姐，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如果你現在做這個手術的話，是會有一定的風險的。」

  「那會不會丟掉性命呢？」顧成歡笑著問。

  「但凡手術，都存在著一定的風險。」

  顧成歡微微笑。

  傑克知道她注意已定，當下也不再勸說，只讓護士趕緊準備，再過片刻就開始進行手術。

  站在一旁的護士見傑克已經說完了正事，就上前跟他耳語了幾句，傑克這才想起秦致涵來，轉頭問顧成歡：「對了，秦小姐的哥哥秦先生說認識你，想要見見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見他？」

  顧成歡頓時目光如雪，傑克連忙擺手：「醫院有規矩，如果病人不願意透露信息的話，我們是絕對不能泄露病人的隱私的，我們並沒有跟秦先生說你的信息，是秦先生自己才出來的，而且，他還說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