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察覺

  顧成歡推開門之後，腳步就慢慢的放緩了。

  走到病床邊，看到病床上躺著的老人，頭髮花白，皺紋密布，臉色很是黯淡，顧成歡突然間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已經是將近七十歲的垂暮老人了，命運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帶走，可是她卻還這樣任性的讓她為自己擔心，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她輕輕的握住衛老太太的手，心裡默默的說抱歉。

  

  衛明曦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抱著她，柔聲安慰她：「別擔心，奶奶不會有事的！」

  顧成歡如被毒蛇咬到一般，渾身雞皮疙瘩勃起，她想要發作，卻顧忌著這裡是病房，只陰沉著臉用厭惡的目光看著他，咬牙喝道：「放手！」

  「不放！」衛明曦眼裡含著笑，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低聲在她耳邊說話，唇瓣掠過她的耳際，說不出的曖昧：「打死都不放！」

  這是在告訴她，無論她怎麼用力，他都不會放了她嗎？

  哼，還真的以為她是那些能讓他胡來的人嗎？

  顧成歡眼裡閃過一抹狠絕，面上卻露出一副既懊惱又無可奈何的神色來，衛明曦見狀不免有些得意，卻在下一刻差點跳起來。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顧成歡已經一腳狠狠的踩在了他腳上，那力度，是絲毫都沒有作弊的，一出腳就是全力，衛明曦甚至有一種錯覺，她這一腳，不像是踩在他腳上，倒像是踩在他臉上一般。

  衛明曦還沒有從腳上的痛上回過神來，顧成歡已經再度出手，她手肘狠狠的向後一撞，正正的撞在他的心口，趁著他痛得彎下腰的同時，從他懷裡掙了出來。站在一旁冷眼的看著他，對他的痛苦無動於衷！

  曾經，他給予她的痛，比他現在感受到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他這一點痛又算的了什麼？

  「哥，」正好衛明鸞推門進來，看到衛明曦彎著腰蹲在地上，心裡奇怪，上前一看見他臉色慘白，冷汗直冒，頓時嚇了一跳，聲音也大了起來：「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噓！」衛明曦勉強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我沒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會嚇到歡歡和奶奶的。」

  衛明鸞這才想起來，可惜衛老太太已經被他們吵醒了，睜開眼睛看到衛明曦那個樣子，不由得嚇了一跳，掙扎著要坐起來：「小曦，你這是怎麼了？」

  顧成歡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住衛老太太：「奶奶！」

  衛老太太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是她不由得歡喜的說：「是歡歡啊，你什麼時候來了？你這幾天去哪裡了？怎麼都不來看奶奶？」

  「奶奶我這不是來了嗎？」顧成歡微笑著說。

  衛明曦也被衛明鸞扶了起來，聞言笑著說道：「奶奶，你看歡歡對你多好，一聽到你生病了，馬上就趕過來看你呢，剛才還擔心得差點掉眼淚了！」

  「是嗎？」衛老太太被轉移了注意力，回頭看向顧成歡，見她本來就小小的臉兒變得更小了，襯得那大眼睛越發的烏黑，心裡更是添了幾分心疼：「你這孩子啊，才幾天不見，就瘦成這樣了，不行，這一回，你要跟奶奶回家住去，奶奶讓人給你做好吃的補一補！」

  顧成歡看也不看衛明曦一眼，只抱著衛老太太撒嬌：「只要奶奶好好的，奶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你這孩子就是懂事！」衛老太太笑著說道。

  衛明鸞吃醋了，酸溜溜的說：「奶奶好偏心啊，就知道心疼歡歡，都不心疼心疼孫女兒，我才是您的親親孫女兒好不好？」

  「瞧瞧，這都多大個人了，還在哪裡吃醋！」衛老太太指著衛明鸞笑罵道。

  衛明鸞嘟著嘴說：「再大在您面前還不是個小孩子？」

  衛老太太越發的笑得不可開支：「行行行，到時候我一併讓人連你的那份也做了，只是我可是事先說好了啊，到時候可不許找什麼要減肥的藉口不吃，你要是敢lang費一點兒，我可不饒你！」

  衛明鸞的臉馬上就塌了，苦巴巴讓眾人好笑不已，病房裡的氣氛也一下子跟著輕快起來，顧成歡看到衛老太太這個樣子，哪裡像是病危的樣子？想必是衛明曦搞的鬼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老人家沒事就是好事，所以顧成歡當下也沒說什麼，只是關係的問衛老太太的病情。

  衛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含笑說道：「你有心了，奶奶其實不過是一些**病而已，都說了在家裡躺一躺就好了，偏小曦不放心，一定要送我來醫院，搞得人仰馬翻的。」

  「奶奶，我這不是擔心您嘛！」衛明曦已經緩過氣來了，雖然腳上和胸口還隱隱作痛，臉色也還有些蒼白，卻不像先前那樣嚇人，聽到衛老太太這麼說，就笑著說：「您可是我們家最珍貴的寶貝了，寧可麻煩些，也不能掉以輕心！」

  「你呀，就會說這些話來哄我老婆子開心！」衛老太太笑著說，又看著他略帶蒼白的臉色，想起剛才看到的情形，忙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可是那裡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衛明鸞也想起來，擔憂的看著衛明曦：「是啊，你剛才那樣子可真是嚇人，要不叫醫生過來看看！」

  「沒事，不用叫醫生了！」衛明曦看了顧成歡一眼，笑著說：「不過是些玩笑而已，沒什麼大礙的。」

  「什麼玩笑？哪裡有人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的？」衛明鸞嗔道。

  衛老太太倒是人精了，當下馬上覺察到了衛明曦和顧成歡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心中一動，又不動聲色的在兩人臉上來回，察覺到衛明曦時不時看向顧成歡，可是顧成歡卻是毫無所覺一般，根本就不往那邊看，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定然是在鬧什麼彆扭了。

  衛老太太心裡頓時一緊，就有些擔憂起來。

  她一直以為顧成歡心裡喜歡的人應該是衛晉城，所以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會結婚，但是如今衛明曦卻插了一腳，豈不是變成叔侄爭一個女人了？這成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