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愛情，仍然是個難題

  （已經改好了）戚恆看見女兒身上穿著一套男士的運動裝，人便不動聲色的走過來，擋在戚無可跟顧柩耀之間，挽著老婆的手臂說道：

  「顧總，真是不好意思，內人現在的精神狀況一直不穩定，她現在見到年紀跟無可差不多的男孩子就會錯認成我們已故的兒子，希望你不要建議才好。」他大方得體的朗朗說著，就算心中仍有疑惑也儘量忍耐到事情搞清楚之後才發作。

  顧柩耀看了看戚無可的母親，他並沒有顯得很同情，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對於受傷者的同情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這世界上沒有幾個喜歡接受把自己當成弱者一樣來同情不是嗎？

  更何況——他還是個生意人，站在生意者的立場來說，——同情弱者，就表示不將那人放在眼底，所以他是絕對不會隨便同情一個人的。

  他拉住戚無可的母親的手，微微的笑了笑：「伯母，我不是你的兒子，不過我想我也許會是你的……」

  「顧柩耀，」不知道為什麼，戚無可突然感覺心口一悸，立即搶在他前頭大喊了一句，生怕他會說出什麼禁忌性的詞語來刺激她那身體不好的爸媽。「你不要對我媽胡說，我媽是個病人，你說什麼他都會當真的。」

  他大有一副不怕別人當真的表情看著她，不管現在還是不是攤牌的時候，既然她不願意，那麼他不再說便是了：

  

  「其實你大可以把伯母交給我，那間醫院雖然不能治好伯母，但是她的病情可以到有效的控制。」

  「這怎麼好讓顧總破費呢，我們畢竟是窮人家，實在住不起那麼貴的醫院，」戚恆開口了，只是一句話他就委婉的拒絕了顧柩耀。這一老一少兩個層叱吒商場的男人其實不必嚴明也聽得懂對方的話，只是立場不同，如今又要好好的斗一鬥了。

  「無可，去收拾收拾屋子，讓顧總進去坐坐。咱們家『太亂太小』，不要怠慢了顧總。」他故意突出「太亂太小」四個字，言下之意好像是在說：這么小的屋子一定容不下顧總，顧總今天還是請回。

  「不……我覺得，」顧柩耀剛想要接話，戚無可就忽然打斷了他說：「爸爸不用了，顧總是個大忙人，他現在就要回去了。」

  「是嗎？」顧柩耀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回去了。

  「是。」她賞了他一個沒有笑意的笑，然後催他上車。

  沒想到這個時候，戚無可的母親忽然衝過來扯住顧柩耀的衣角叫著：「君傲，你別走，你別走……媽媽想你，君傲。」

  看來她已經完全把顧柩耀當成是戚君傲了。

  「媽，他不是哥哥，你別這樣好不好。」戚無可努力的想叫她鬆手，但可惜沒有效果，她的手反而抓的更緊了。

  眼看著顧柩耀那件筆挺的西裝外套就耀被她拽出褶子了。幸好父親及時出手，拉著母親的手說：「君傲在屋裡，他不是君傲，我帶你去找他，走。」

  這句話如同咒語一樣讓戚無可的母親立即鬆了手，痴呆的回望父親，問著：「真的嗎？我的君傲真的在屋子裡？」

  「真的，我帶你去見他，走。」說完，戚恆回頭望了一眼顧柩耀，道：「顧總，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說完，他拉著老婆的手進了屋子。

  「呼，」看著戚恆走進屋子，顧柩耀才終於吐了一口氣，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看來你爸並不喜歡我。」

  戚無可冷哼了一聲道：「你對我做了那麼多壞事，他肯喜歡你才怪。」

  「那看來，我想要挽回形象的話，可要更努力才行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請你保持嚴肅可以嗎？你剛才到底相對我媽說什麼？」

  「想說我會成為她的女婿。」他乾脆供認不諱。

  「你鬧夠了沒？」她真的懶得理他：「你想重婚是你的事，請你不要惹上我。」說完她乾脆想丟下他一個人吹冷風自己回屋去。但臨走前又聽他說：

  「我才沒興趣重婚，我只想娶你一個。」

  夠了，她不想再聽，乾脆跑進屋子，關上門，任他一個人像傻子一樣亂喊。這樣的對白實在太過美麗了，美的她都分不清楚真假了。

  將來會如何她一點也不想去想，也想不到，乾脆就讓一切隨波逐流，他想怎麼樣都隨他好了，她管不了，她更什麼都不想管。

  過了好久，外面才終於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戚無可偷偷的打開門縫去看，只看見顧柩耀終於駕車而去。

  ——「無可。」戚恆的聲音冷不防的從背後傳來，嚇壞了戚無可，她轉頭才看清背後的人影：「爸……」

  母親已經把枕頭當成了孩童時期的大哥，而她正在哄著嬰兒睡覺，這個時候的母親只要不被人打擾是最安定的。

  戚恆望了望外面，無情的把門合上，阻斷女兒的視線：「人都已經走了，再看有用嗎？」

  「爸爸，我……」她確定父親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事實上，沒有幾個父親會希望自己的女兒跟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糾纏不清，雖然他曾迫於無奈的答應過顧柩耀的要求，但事情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會再同意戚家有一個做人情婦的女兒。

  但……會是永遠嗎？她也好像知道，如果顧柩耀最後的選擇真實自己，那麼父親還會反對嗎？

  額，她用力的搖了搖頭，讓那些念頭飛出腦袋，現在的耽誤之際是她必須解釋清楚她跟顧柩耀之間的關係，以免父親胡思亂猜最後誤會什麼甚至是氣壞身體才好。

  「爸，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的，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是我剛剛弄濕了衣服，他拿了一套平時穿的運動裝給我換，順便送我回來而已。」

  戚恆似乎不信，低頭想了想：

  「你老是告訴爸，除了換衣服，他還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戚無可忽然想到那兩個深情的吻，還有那令人酥麻的心悸感覺。

  「無可？」

  她恍惚了一下，但聽見聲音立馬回過了神：「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真的？」女兒這個樣子實在無法讓人相信。戚恆嘆了口氣：「無可，畢竟他已經結婚了，你們繼續糾纏只會讓事情越來越難辦。」

  「我知道的爸爸。」

  「不行。這樣下去一定不會有好事，我當初已經讓你走錯了一步，幸虧你自己懸崖勒馬，現在，你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你馬上去辭職信，你最好馬上離開顧柩耀。」

  離開顧柩耀……天啊，這個實在決定太突然了。雖然她曾想過無數次，但現在，她竟然有些無法決斷，離開……像四年前割捨掉對他所有的感情然後逃走嗎？

  「可是爸爸，如果我辭職了，我很可能就就再也看不到炎炎了。」她堅持這說。

  「那孩子根本就是顧家的，現在顧家的人已經認了他，所以你就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事，你總要為將來打算才對，既然已經斷了，乾脆就忘了那孩子，讓一切斷的乾淨。」

  「爸？」她嚇了一跳，臉色立即蒼白起來，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父親之口，「炎炎是你的外孫，你還沒有見過他，你怎麼可以讓我割斷跟炎炎之間的母子親情？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事實上就連顧家的人都沒有說過不讓她見炎炎的話啊，「無可。」戚恆打斷她，事實上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藕斷絲連這樣的說法，作為一個父親，他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在感情上受傷傷害。「你要知道，你已經跟顧家沒有關係了，如果你繼續跟顧家的惡人來往，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

  「不會的，」她打斷他說：「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不會跟顧家走的太近，我只是想時常見到炎炎。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會去做一個破會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顧柩耀不這麼想啊，傻孩子。」戚恆痛定思痛的說：「只要你還在他身邊一天，他就不會如同你像的那樣簡單。我也是個男人，我了解男人對女人那种放不開手的感覺，一旦他控制不住，你這輩子就完了。」

  「不會的，爸……」

  「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現在就去寫辭職信，我們現在一定要快刀斬亂麻斷了這份情，不耀讓以後的事更加亂。」他根本不給戚無可解釋的機會就拉著她坐在書桌上，拿出紙跟筆逼她寫辭職信。

  戚無可實在沒有違逆父親的意思，她實在不想害他中風，所以只好寫了一封辭職信。

  下午三點的時候，她偷偷的打通了電話給顧柩耀，告訴他在巷口等自己，然後她才做賊一樣的從家裡溜出來。

  這一點還被顧柩耀笑了好久，說她就好像背著父親在偷偷戀愛的高中生。

  「很好笑對嗎？」瞥見偷笑的男人，她就一臉哀怨，順帶把辭職信扔給他：「我爸讓我交給你的。」

  顧柩耀看見這封辭職信之後，臉上的笑容立即退去，像是一隻臨近發飆的獅子一樣咄咄逼人的問著：「所以你準備妥協辭職是嗎？」

  「當然不是，」她扶額：「我只是不想氣他，你知道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如果我在堅持，他會出事的。」

  他鬆了口氣：「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交給你保管，如果以後我真的要離開，你不能阻止我。」

  「開玩笑。」他冷笑著撕了那份信，順帶把那些紙屑扔進車載垃圾桶里：「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

  早知道他會有這一招，她太了解他了，所以……她又從包包里拿了一封信出來：「反正我有手，我還有第二封。」

  「你……」他快要吐血了。

  不過這封信她並沒有交給他，只是說：「你放心，現在為了炎炎我是不會離開的。不過你要是敢越過雷池我一定會走人。」

  「是嗎？所謂雷池的意思是……」他明知故問，由衷的清醒還有兒子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