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痴情如咒

  這是顧柩耀自從結婚之後第一次回到顧家，可惜他是被穆祠飛送回來的。

  「張媽，去拿條熱毛巾給少爺敷一下。小菊，去煮點醒酒茶過來。」管家老王吩咐著傭人們照顧著如一灘爛泥的顧柩耀。

  這座莊園雖說是顧家的產業，不過顧家的人卻都不怎麼居住。

  少爺原本就很少回來，這是下人們都知道的，至於小姐之前一直都是跟少爺一起住的，老爺跟老夫人很少回國，但這次回來又急著帶著小少爺出國外治病了，所以這裡幾乎就剩下新進門的少夫人了。

  其實傭人們在私底下都對此種情況也都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想，但猜想終歸是猜想，到底也沒人知道為什麼明明明明這麼大的一棟房子，一家人卻都不願意住在一起！仔細想想，真是令人心寒啊。

  不過主人家的事到底是沒人敢過問的，身為傭人只用管好自己本分就行了，其他的事他們一概不用理就是了。

  「柩耀？」張雯雯從一進屋就聞到很大的酒氣，她盯著幾乎鑲在沙發里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那是風度翩翩的顧柩耀，如果不是他那張帥氣的臉依然是他，她絕對聯想不到這是那座冰山。「你怎麼了？天，你喝了多少酒？」

  她坐過去蹲下身望著他，同時也聞到了他身上沖天的酒氣。這是一種新的認識嗎？她竟然看見這個男人失態的一面了。

  她接過張媽手裡的毛巾，在他額上敷了敷：「讓我來照顧她就行了，你們幫我把他附近房間就都去睡。」

  傭人相互看了看，縱然少爺從來沒有碰過這位新婚少夫人，可人家到底是夫妻，她們也斷沒有不講少爺送進少夫人房間的權利啊，沒辦法，誰叫他們是下人，只能聽從女主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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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總算把顧柩耀弄回房間之後紛紛退了出去，直到房間裡終於只剩下張雯雯一個人。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她怕打開燈之後他會睡不安穩，所以只開了床頭的檯燈。微弱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他那張幾乎快糾結在一起的酷容。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他的額頭：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事態讓人很不舒服？」她俯身輕輕地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唇印。「是不是如果你不喝醉了，你永遠都不會回這裡？」

  「別走，不要走，我不准你走。」他忽然拽住她的手，喃喃的說起了夢話，「戚無可，不要走，不准走，不准走……」

  戚無可，戚無可，又是戚無可，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忍不住的喊著：

  「是不是你的心裡只有戚無可？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愛？」

  她認識顧柩耀明明就在戚無可之前，可是為什麼他要娶人卻是她，如果她也同樣愛著他，她大可以讓愛，大可以祝福他們，可不是——她不愛他，一點也不愛啊。那為什麼他還要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恨，心理的恨就想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

  在命運的最初，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而且她喜歡他，他們定下婚約，將來會成為夫妻，這本來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戚無可的出現，一切都會照著原來的軌跡走下去的。

  戚無可……

  都是她，一切都是因為她，她好狠，好恨她。

  「顧柩耀，你已經染上毒癮了你知道嗎？戚無可是你的癮，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戒掉她。我一定會……」像在喃喃自語也像在對自己起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柩耀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大床上，他確實是嚇了一跳，畢竟這裡現在的主人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張雯雯的。

  他……做了什麼？

  用力的搖了搖頭，他用力的想，想到都頭痛了，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可惡，他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索性他還是穿著衣服的，而且他身邊沒躺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索性……應該沒發生什麼才對。

  「你醒了？」張雯雯端著香腸煎蛋跟咖啡推門走了進來，見他醒了便笑道：「你昨天晚上真的喝了好多酒，吐了好多，所以我想你現在很該很餓。快嘗嘗看，這是我幫你做的愛心早點。」

  說著她用叉子插了一塊香腸送到他嘴邊。沒想到去被他反捉住雙手僵在原地，他語氣很糟糕的問：「我們昨天都做過什麼？」愛心兩個字讓他尤為不安。

  「你弄痛我了。」他太用力了，弄得她真的很痛！其實他應該了解，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她斷不會利用男人的醉酒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追求是他那顆平常女人得不到的心，而不是一具空殼，所以他現在的反應過激了。

  他從她吃痛的表情中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了，於是馬上鬆了手：「抱歉，我只是記不起昨天的事了。」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點。

  「昨天什麼都沒發生。」她很清楚顧柩耀是什麼意思。「你只是喝醉了，而且睡的很沉，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他深吸了口氣，安心了：「那我是怎麼回來的？」他只記得自己去了酒，之後的事一點都記不得了。

  「是祠飛把你送回來的。」她一邊拉開窗簾，讓強烈的陽光照進屋子，一邊說：「你昨天晚上真的太丟臉了，幸好沒有讓記者發現，不然你的一世英名又要被他們胡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他用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是你照顧我的？」

  「嗯。」她點頭。「不然還有誰？」

  「謝了。」他從床上下來，心理埋怨這祠飛，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送回這裡。他走到衣櫃前，想找套衣服換上，說實在的，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這股難聞的味道。

  張雯雯搶在他前面打開衣櫃，幫他找了一套休閒裝出來遞過來：

  「今天就不要上班了好不好？就算我們是演戲，也請你盡一些演員的本分，陪我去逛逛街、購購物，並不會妨害你什麼對嗎？」

  「這種事你自己也可以，我公司還……」

  還沒等顧柩耀把話說完，張雯雯開口打斷了他：「我打電話去你公司問過了，你的秘書說你今天沒有安排，拜託你就不要找藉口了好不好？只是讓你陪我逛逛街吃吃飯而已，不會讓你虧吃的。」

  如果不是張雯雯提起來，這件事他都已經忘了，那個傢伙擅自泄露自己的資料給別人，他該開除他才對。

  不過現在他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退了，連公司這個唯一他可以避難的藉口都沒有了，他還能有什麼藉口拒絕呢？

  其實有必要拒絕嗎？反正他跟戚無可之間已經完了，他幹嘛還要在乎？戚無可——他今天會去公司辭職嗎？呵，他倒要看看，沒有自己的命令，誰敢接她的辭職信。

  他攤了攤手道：「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有陪過你，不如今天坐我車出去，我們好好的過一天。」

  「真的？」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沒想到他今天會這麼痛快。

  「嗯。」

  他低頭揉了揉太陽穴。

  「不行，我看算了。」張雯雯擔心道；「你看你還在宿醉。不如我先讓小菊幫你弄點解酒湯，你在家裡休息一下好了。」她剛想出門去叫小菊，突覺一陣猛力將她拉住，回頭就看見他正拉著她的手臂。

  他說：「我沒事，不用麻煩小菊了，等我出去透透風讓酒精散了，自然就好了。」

  「可是你……」

  「我沒事。等我，我去換衣服。」

  「好。」她沒經過思考就答應了，只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跟自己出去，這是約會嗎？如果是，那麼是不是她的幸福馬上就能來臨了呢？

  他很快就換好了衣服，今天的他，穿的意外的休閒，明明是一個穿慣了西服的男人，忽然穿起休閒裝卻意外的好看，他大概就是一個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的那種。

  「那你說我們要去哪兒呢？」張雯雯問他。

  「聽你的。」他連說話語氣都意外的平和，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那我們先去商場購物怎麼樣？」她提議。

  他點頭，不發表意見。

  ※※※※※※※※※※※※※※※※※※※※※※※※※※※※※※※※※※※「無可!天哪，你總算回來。說，昨天你去幹嘛了？是不是被我哥接走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都傳遍了，總裁跟小職員同時失蹤，這可是大新聞耶。」

  戚無可剛踏後勤部的辦公室，顧菲菲就湊過來八卦道。

  戚無可是被顧菲菲的聲音打擾到才從呆愣中清醒過來的，不過可惜的是……她什麼都沒聽見：「啊？你說什麼？」

  「餵。你都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嗎？」顧菲菲裝作生氣狀。

  「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

  「哦。」顧菲菲指了指她，一副很了解她在想什麼的模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哥哥對不對？」

  戚無可向天翻了個白眼，她是在想為什麼他到現在還不來公司？她至少應該把辭職信交給他才是啊。

  「奇怪？你幹嘛不說話？」顧菲菲發現了她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