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條件

  「怪物！怪物！十幾歲？」

  「十六，你怎麼什麼都問？你答應過我，還是快離開……」路修煩了！他退多遠死皮賴臉的武聖就跟一步，二目放光，沒牙的大嘴張開著，手成雞爪狀呈於前胸，和才出墳墓的傢伙沒不一樣的地方。

  「……你是一個大醫師啊——」

  

  他這一句話一出，一旁的師徒三人如同頓悟般的回過頭來，眼中的吃驚與那個武聖有得一拼。打來打去，打了個大醫師，那是一種極為愚蠢的行為，幾乎不能原諒的。

  一個大醫師同一個武聖比起來，究竟哪個重要沒人敢說得清。因為你也許不需用什麼武聖的幫助，但你絕不敢說，這輩子用不著一個醫師伸出援手。

  「……你真的是個大醫師？」

  「不是！」路修的回答斬釘截鐵，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個老雜魚一定有求於已。

  「嘿嘿……小老弟，」被一個老成這恐怖樣子的老頭叫做小老弟，路修的心裡實在不願意，而一院子的人見一個大武聖竟然對一個少年人稱兄道弟起來，面面相覷實在有點難以接受。那聖人接著說道：「你想過一件事沒有，小老弟，一個武聖可以答應替你辦一件你能想出的任何事，那對於你來說，可不算什麼壞事。你好好想想。」

  路修瞪著他：「我還是先想想你要我幹什麼？」

  「當然我也不會白幫你，我不說你也能想到，我出來已經半年之久了，在江湖上四處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老頭子武聖臉上現出一種心酸，那是一種老人的無耐。「你可能以為我只有這一個不成氣的徙弟，」他用手一指那個還沉在修復中的武修巔峰。

  「不是的，一個好得不得了的清江團，他這樣心胸的人，怎麼能創造得出，那是我的大徙兒山川的傑作……」

  路修被老人臉上的又是心酸又是驕傲的神情震住了。

  「山川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兩，今天如果和你交手的是他，你還真沒有勝算，這不是我老頭子誇口……」

  這還不算誇口哪！

  「可惜，清江團淨幹些傻事，你一個殺手團，誰出錢多就幫誰不就完事了嗎，他不，他非要問人家殺的是個什麼人，不殺一個好人，這是我那死腦筋的徙弟定下的怪規矩，好，你不殺好人也行，還非接一些不賺錢的買賣，你上他跟前哭一頓，說哪哪壞人熊你了，他就傻了幾的出手，有時還他，媽，的，倒給人錢。今天這個買賣就是一例，人家長孫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勢力，有路家在背後撐腰，一幫子窮得吃不上飯的鹽農，上門跪了幾天，就一毛不收，非殺這個老小子不可，你說他是不是傻得沒邊了，結果得罪了許多勢力，一同找來十幾個大武修對付他，要不是我及時得知，趕過去，我這個好徙兒就沒命了，他身上的經脈斷了七成，五階的重寶藥只有延緩他不死，卻成了個躺在床上的廢人。他真算是最大的傻瓜啦，還能有比他傻的嗎！」

  老頭的眼中突現一層水光，「小老弟，我求你的就是這一件事，您老救我那傻子一命，今後我老頭子就聽你的擺布，你說讓我殺誰我就殺誰，絕不問那人是好是壞，再大的勢力也殺。……你知道我滿天下找大醫師，已經一月有餘，可惜醫師都死絕了，這二天，我就一直想一個事，進皇家去把那個炎黃水生給擄出來，那樣，即使我師徙就得到處逃亡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今天碰到了你，是不是老天可憐我啊，你說是不是……」老頭一臉殷切地看著路修，象是一個等到他施捨的孩子。

  「不是。」路修說道。「我不幫你。」

  老頭癟了癟嘴，樣子快哭出來了。

  「你再好好想想，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再說你如果不去的話，我就出手殺了你！」他又補了一句。

  「你硬要我去，我會治死他的。我是那種受你脅迫的人麼！」路修說道。他一直盯著那個老頭，眼睛裡已經放出光來，但他還是耐心地等到一個更高的價碼。這應該算是老頭的極限。

  「……我答應幫你五件事。」老頭說道。

  路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不動聲色。

  「七件！」老頭臉上直顫動。

  ……路修搖頭。

  「算了，十件，你不能再逼我了，我老了，一百五十多歲了，突破到了武聖也不過是二百歲的壽限，還是在沒有大損害的情況下。」

  「不行的，老傢伙，你得一直跟在我身邊，直到我說你可以走了為止。」路修馬上想到了那個暗中一下想除去他的勢力，暗箭難防，誰知道他們哪天會突然出現。自己雖然有老樹師父的生命力量撐腰，也不是十分的把握，能有一個老武聖跟做長隨，那是什麼擔心也用不著了。「而且我沒醫過病，能不能成，不敢保的，醫我自己還行，就是沒醫過別人。」他又為自己找條退路，萬一治不了，這個老頭一怒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頭子武聖一臉呆滯的看著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小孩子，從他成為武聖的那一天，做夢也想不到，有被一個武師弄得如此慘的時候。

  兩個人都是一臉難看的對著對方，一時間院子裡靜下來，人人都看向二人。

  「……你哪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就是個魔頭！你想沒想過你治不好我徙兒的下場……」老頭咬著牙說出威脅的話。

  「哦，你不說我真是沒想到，那就加上一條，你永遠不許傷害我，你答應過才有得說。」路修安靜的說道。

  「啪！」老頭狠狠給了自己一下。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老人家也時日無多，我徙兒才四十幾歲，這筆生意值了。」老武聖怒氣衝天的說道，看他的樣子說什麼也看不出來有等值的現象。「……要不換個條件，你做我的徙弟，我把我全部本事都給你……那樣的話，我就是一輩子跟著你心裡也舒服。」

  路修搖頭：「我有師父了，用不著你。」

  「……是啊，我就知道你不希罕，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貴師絕非尋常人物。唉，算了，就照你說的辦，我們這就走。」

  老武聖說完。轉身回到門口處，伸手在農民季的背上一陣撫摸，頃刻之間，農民季臉上就現出紅潤來。

  「你就不能學乖點，心胸狹窄處事衝動，連這個孩子也是不如，回去好好思過。」老人眼中厲色一閃而沒，那個農民季已經是嚇得不輕，看來老頭還是有一番嚴厲。

  黃飛虎已經自行在長孫有的馬棚里牽出幾匹好馬，也沒一人敢攔，師徙幾個相繼上馬，等著路修一同上路。

  路修回到小無忌身邊，輕聲說道：「小朋友，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你爹爹也不想你如此。」

  小無忌轉頭看著他，清明的大眼裡有一絲不舍。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他問。

  「當然會的，天下雖大，你我卻是有緣。」

  說完，路修一笑，轉身回到大門口，飛身上馬，他一聲長笑：「不要再有欺人之心，因果總是循環的。」聲落，一人一馬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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