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翻臉比翻書快

  合同一簽完，賀昌文便迅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但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他可不會再去敬寧皓、鍾誠二人的酒，他不是那種被人打了左臉還將右臉伸過去的人。

  「來，李公子，沈小姐，為咱們的合作乾杯。」

  賀昌文撂下這話便仰頭喝光杯中酒，他這話意思很明顯，還是想跟李野攀上關係。至於與沈文青的合作倒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了。

  「來，乾杯。」沈文青可不管他與自己的生意往來是否是錦上添花的舉動，如今合同在手，那便是大大的盈利。

  「乾杯。」李野自然知曉賀昌文的意圖，但他又沒什麼損失的。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跺一腳共和國就震三震的大紈絝，所以，很是愉快的便舉杯喝酒了。

  李野知道自己沒什麼便宜給會賀昌文占，更不是什麼可以給賀昌文提供倚靠蔭涼的大樹。但寧皓並不知情，他只知道李野現在跟曾經侮辱過自己的人舉杯言歡，那便是一丘之貉，那便沒有合作的必要。

  但他並不打算淋酒來表示抗議，更沒打算憤而離席，畢竟李野並沒有得罪他。

  「李先生，我聽鍾先生說您是白手起家，對嗎？」寧皓不失時機的開口問道，他倒沒有存心想要戳破李野底細的心思，他只是想找個話題來過度一下，他只是不想當一名看客，特別是舞台的主演還是曾經侮辱過自己的傢伙時。

  「嗯，對。」李野點點頭，沒有避諱，很是坦然的回道：「我確實是白手起家的。但我相信我有足夠的資金來投資您的電影，我們倆的合作定能在華語電影圈掀起一輪新**、開創一番大功績。」

  

  「你連我的劇本都沒看過，你就對我這麼自信？」寧皓很是不解的問道。

  「我…我聽鍾誠說過一下下，我覺得很不錯，有點蓋里奇的意味。」李野胡謅道：「我最喜歡蓋里奇的電影風格了。」

  「哦！」李野這麼一解釋，寧皓這才半信半疑的點頭，原本他還以為李野是從賀昌文那兒得到的訊息。

  而賀昌文聽兩人這麼一對答，頓時也想起了寧皓。找他投資拍電影的青年導演數不勝數，但風格像蓋里奇的還真沒幾個，所以這麼一提，頓時便想起寧皓來。

  他這麼一記起，頓時也就摸清楚了寧皓底細，態度瞬間轉變，一點也不像之前的那般如履薄冰。連忙開口對李野說道「李公子，這傢伙就是個眼高手低的山炮，讓他吹牛挺厲害的，真讓他拍電影，不行。我看過他那劇本。叫什麼瘋狂的石頭，那劇本、凌亂的跟聖鬥士星矢的型有的一拼。他居然還敢開口要我拿三百萬的投資，我呸，三百萬我都能包一線女明星一個月了。」

  賀昌文說的這叫一個『慷慨激昂』啊，誰讓之前寧皓撒酒的行為掃了他的威風呢。

  寧皓聽了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他早就掄酒瓶子砸爆這個富二代的腦袋了。至於，李野則穩坐泰山，滿臉堆笑。寧皓的水平他還能不知道？新生代導演中也就他能和姜紋、馮小綱在票房上扳扳手腕了。

  這麼個搖錢樹，李野哪裡會被賀昌文兩句話就給嚇走？

  賀昌文慷慨激昂的說完這番話後，便小心翼翼的注意起李野的表情來，並期待李野給出答覆。

  李野則在他的期待目光中端起茶杯小小的品一口，接著淡淡說道：「這個嘛，個人看法不同，我覺得寧導演會是中國的蓋里奇。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寧皓這兩個字會成為在中國電影圈與馮小綱、姜紋、張藝侔等大導演齊名的人物。」

  這話一出，寧皓為之感動，並徹底相信李野與賀昌文不是同路人。至於賀昌文則滿臉呆滯，腦袋頓時就被後悔情緒塞滿：我幹嘛這麼武斷啊？居然就這麼跟李公子站在了對立面，這不是要親命了嗎？古往今來那些大人物落馬哪個不是因為站錯隊伍？我怎麼就這麼二呢？這麼一來，之前所做的套近乎豈不是全部白瞎了？

  賀昌文後悔的同時，寧皓則在那邊激動端起了酒杯，道：「士為知己者死，來，李先生，我敬你！」

  「干！」

  李野也沒多話，直接仰頭喝下。

  兩人喝下這杯酒，賀昌文表情精彩了，既不敢面對寧皓，也不敢面對李野，左右為難。生怕被打臉，過了好半響，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對李野說道：「李先生，若是這部電影缺少資金我可以無條件無盈利的追加，且不設上限。支持青年導演嘛，也算是為華語電影做貢獻。」

  賀昌文姿態這麼一放低，寧皓頓時便爽了：你丫也有低聲下氣的一天啊？早知今日，當初何必在我面前裝呢？你j-b也能射出比我《瘋狂的石頭》更精彩的劇本，那你倒是射一個啊？

  光心裡爽寧皓還覺得不夠，夾一塊牛肉塞口裡一陣咀嚼後，語氣溫和卻夾槍帶棒的說道：「賀先生，咱們這是小成本電影，投資花不了多少錢，我想李先生應該三百萬還是拿得出的。賀先生可以投資其他電影嘛，到時候咱們在票房上一較高下。若是賀先生實在沒有好本子，您可以拿您那造人的傢伙射一本出來也行啊？我想，您射出來的東西肯定比《瘋狂的石頭》要精彩的多。」

  寧皓這話說得和和氣氣，但裡面帶的刀槍劍戟卻半點不比一萬句『操-你-媽』來的少，這才是老祖宗遺留下來的罵人藝術，開口就帶生-殖-器官的罵人話弱爆了。

  李野雖然不知道內情，但也聽得痛快，樂得嘴角笑開了花，怎麼也收不回。這番和和氣氣的回敬之詞可比賀昌文那段慷慨激昂居高臨下的批判要強大多了。

  李野樂開了花，知道內情的鐘誠更是笑的直捂肚子，這打臉，啪啪的響啊！至於沈文青，則處於對合作夥伴的照顧，強行忍住了笑意。雖然兩人已經簽訂了合同，但她也不是那種只做頭回生意的人。

  眾人樂，賀昌文則悲，但還得臉上堆笑。雖然內心暴跳如雷，認為被眼前這窮酸小導演打了臉是人生一大恥辱，但看在李野面子上，他哪敢飆，剛剛已經站錯一次隊伍了，再做出什麼相左的駁論，豈不是徹底將這尊大神給得罪了？

  「呵呵，寧導演真會說笑，你有李公子的提攜，昌文哪裡是對手啊？昌文就算拿了英雄的本子也不是您的對手啊！」賀昌文強忍著怒火恭維了一句，這頓飯他吃的快憋屈死了。

  寧皓見此，自然更加高興了。誰不喜歡扇人耳光、人家還捂著臉忍著疼堆著笑喊：爽，您打的我真爽。

  就在這時，鍾誠開口說話了。他也許覺得這場打臉的戲份已經隨著賀昌文的軟性投降而結束了，所以他開腔說道：「小野，我過兩天要回南江市一趟，你回去不？」

  「不了。」李野搖搖頭，擺擺手。

  「也是，你都跟李克用斷絕關係了，無牽無掛。」鍾誠嘟囔一句後便繼續夾菜吃飯。

  他這話一出，李野倒是沒多大反應，旁邊的沈文青卻叫起了苦：我的個親舅老爺耶，你怎麼這時候提這茬啊！賀昌文這傢伙精明的要死，一聽你這話還能不知道李野是什麼底細？他要是知道李野只是個被逐出家門的孤兒，哪裡還會這麼對我啊？我還想跟這金主有第二次合作呢。

  沈文青內心叫苦不迭的同時，精明的賀昌文也聽出了端倪，於是偏過頭，稍微放大一些些膽子，滿臉堆笑的向李野李野問道：「李公子，令尊是李克用李市長？」

  「不是！」李野搖搖頭。

  隨著李野的搖頭，賀昌文稍稍放鬆的表情又變得極度恭敬起來，他認為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否則一個小小市長公子哪裡有資格跟申屠小王爺同桌吃飯啊！

  若是李野按下這話題不再說話，這事也就這麼抹過去了。但李野並不打算繼續瞞下去，畢竟沈文青這合同也簽了，自己也沒必要裝什麼紅三代大紈絝。

  只見他開門見山的說道：「賀公子，這麼跟你說。我是個孤兒，從小被李克用李市長抱養回去，後來生了事情，於是在前段時間就公開決裂斷絕一切父子關係了。」

  李野這話一出，沈文青面如死灰，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最後居然是李野自己將籠罩在他身上的神秘五彩光芒扎破的。而對桌的寧皓則是一臉坦然，他絲毫不覺得李野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因為鍾誠一早就跟他說老闆是個白手起家的青年人。至於鍾誠，則微微嗅出了些怪異氣息，但並沒有多想，繼續吃他的燕窩鮑魚。

  「原來是這樣啊！」賀昌文點點頭，臉上卻沒有了之前的半點恭敬，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輕蔑不屑。

  終於到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原來你就是一狸貓啊？狸貓都不如，狸貓好歹還能換太子，你就是一野種！

  如此一番心理活動之後，賀昌文直接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呵呵笑道：「你騙的我好苦啊，李大忽悠。說，你拿這招騙了多少人，是不是連申屠公子、羅公子、何少爺他們也騙了…………」

  賀昌文態度如此驟變，李野卻沒有半點不適應，翻臉比翻書快的人他見多了，但檔次這麼低級的倒是尚屬次。<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