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生與死（柒）

  耳聽得龍廣追問，藍衫只是報以歉意的笑容，自始至終緘默不語把目光落在皇甫默身上，看著在短短的時間裡，幾乎老了將近三十歲的皇甫默，藍衫要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感覺到皇甫默從心底傳遞過來的那份波瀾不驚之後，這才露出那份讓龍廣誤以為自己知道皇甫默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自信，不過皇甫默究竟能不能夠改變眼下的局面或者制止龍闊的時間空間操控，讓自己不再像現在這樣繼續蒼老下去，藍衫一時之間心裡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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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對皇甫默生出擔憂之情的，還有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白胭雪，只是看著皇甫默的皮膚逐漸乾涸枯萎，滿頭再也看不到一根黑髮，白胭雪好幾次都要想強行制止這場戰鬥，不過當她看到皇甫默自始至終保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之時，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倒是龍闊，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最終忍不住大笑道：「皇甫小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難倒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跟本將軍耗下去？要不這樣，本將軍之前對你的承諾依舊奏效，只要你肯放下手中的兵刃，宣誓效忠本將軍，那麼你消逝的青春年華本將軍一定會還回去，如何？」

  龍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在場的好幾個人都想要替皇甫默應承下來，不過出於對皇甫默的性格了解，他們清楚想要皇甫默點頭答應勢必登天，對此，龍闊再次開口道：

  「皇甫小兒，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將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格外開恩，並不是真的不敢殺你，倘若你要是執迷不悟的話，以你現在區區一兩百年的壽元，最多一個時辰就要走到盡頭了，假如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本將軍恐怕也要回天乏術了。」

  這個時候，皇甫默終於開口道：「老雜碎，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憐憫之心，就算四爺真的壽元耗盡，也會拉著你一起去閻羅殿。」

  「豎子，這個時候你還敢大放厥詞，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本將軍不留情面了。」

  說罷，龍闊再次加大了時間空間的操控，而時間的流逝也比之前加快了將近三成，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皇甫默已經變成了一個，一陣風就能夠把他吹到的老頭，而手中的招式也隨著身體的老去，逐漸變得極為緩慢。

  瞅准這個機會，龍闊一爪拍在了皇甫默的前胸，就見皇甫默直接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接倒著飛了出去，而心系皇甫默安危的白胭雪，立即放棄了和龍闊的糾纏，一步出現在皇甫默身後，用手將他攙扶著，只是一看到皇甫默此時蒼老無比的容貌之後，白胭雪心裡忍不住湧上來一股心酸。

  要知道，白胭雪作為蚺蛇化人，最起碼有著數千年的壽元，所以龍闊的時間空間對她的影響並不是很明顯，倒是皇甫默，很明顯能夠感受到他行之將木，隨時都有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皇甫默，皇甫默，你倒是說句話啊。」

  聽著白胭雪歇聲嘶地的喊叫，龍廣等人心裡立即『咯噔』一聲，他們沒想到，歷盡千辛萬苦到了這最後關頭，皇甫默居然落到這種地步，只是還未等他們做出任何想要靠近一探究竟的舉動之時，突然發現龍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攔在了他們面前，隨著龍闊身上金光閃爍，所有人仿佛被釘在了原地，絲毫無法前進分毫。

  只是，這樣的情況絲毫沒有影響白胭雪不斷將補天神功的功力輸入皇甫默體內，似乎一旦她停止下來，皇甫默就很有可能就此離去一般。

  「皇甫默，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胭雪，我……」

  很是吃力的吐出這三個字，被白胭雪緊握著的皇甫默那隻右手，突然重重的落了下來，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裡，立即湧出一股股悲哀之情，更有甚者，已經不知不覺當中流下了眼淚。

  「皇甫默……」

  看到皇甫默失去了最後的生命特徵，白胭雪饒是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昏死了過去，見狀，龍闊暗道一聲可惜，隨即把目光落在了龍廣等人身上，也就是一碗茶的工夫，龍闊開口道：「龍廣，皇甫默如今已經身死，你們難道還要和本將軍斗下去麼？」

  「龍闊，就算是死，我們也會跟你拼到最後一口氣。」

  龍廣嘴上雖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可他心裡知道，此時想要戰勝龍闊，已經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悲痛當中，唯獨藍衫，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不遠處胸口已經沒有任何起伏的皇甫默。

  「嗯？不對，為何我還能夠給感覺到默哥哥傳遞過來的訊息？」

  或許是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藍衫提氣凝神再次細細的感覺起來，很快，她再次撲捉到一條分不清所以然的訊息。

  「默哥哥還活著，他還活著。」

  終於，藍衫心裡冒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過為了以防龍闊也發現這一點，藍衫並沒有露出絲毫表情，而是不斷的給皇甫默發出訊息，試圖得到皇甫默的答覆。

  藍衫究竟是不是產生了幻覺？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假如龍闊此時劃破皇甫默的胸膛，一定會發現，皇甫默的外表雖然變得極其蒼老，但是他胸口裡的那顆心臟卻始終沒有任何異樣，依舊還是二十歲的年紀，雖然一碗茶也未必能夠跳動一次，但他的那顆心臟卻始終沒有停止跳動過，並且在這種狀態下的龍闊，更加沒有發現，皇甫默的一縷魂魄在從身體裡飛出來的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我……這是在那裡？」

  看著周圍白茫茫一片，皇甫默心裡一片迷茫，隨便走動了一段距離，仿佛這個地方沒有盡頭一般，根本就別想走出來，就在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了過來，待到腳步聲已經來到他背後之時，皇甫默突然回頭看到那位之前幫他打造天辰劍的老人家，正笑呵呵的站在那裡。

  「皇甫小友，我可是等了你好長時間了。」

  說著，老人家不由分說拉著皇甫默的胳膊，走到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涼亭裡面，示意皇甫默落座，單手一揮，一個石頭做的茶几出現在兩人的中間，就見一壺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茶水，直接注滿了兩人面前的茶杯。

  「來來來，皇甫小友，嘗嘗老夫泡的茶如何？」

  「老人家……」

  不等皇甫默把話說完，老人家揮手打斷道：「其他的先別說，等喝了茶之後我在慢慢替你解惑。」

  老人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皇甫默自然只能欣然從命，就見他拿起茶杯放在鼻下輕嗅了一下，嘴裡不由得冒出兩個字。

  「好茶。」

  「呵呵，你可知老夫泡的茶也唯有藍衫那個丫頭喝過，除此之外你可是第一個。」說著，老人家也將茶杯給端了起來，小酌了一口又道：「皇甫小友，想必藍衫已經告訴了我是何人，不過你應該不知道，老夫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老人家，這一點小子的確想不明白，還望老人家能為我解惑。」

  看到皇甫默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老人家也沒有賣關子，捋了捋鬍鬚道：「這恐怕要從當初老夫鑄造鎮魔劍的時候說起了。」

  老人家這句話，皇甫默自然沒有任何驚訝，畢竟藍衫當時已經告訴他，鎮魔劍正是出自眼前這位老人家之手，只是他為何也會來到這個世界，還是以靈魂狀態出現，在藍衫的說辭當中，卻沒有這一點。

  「想當年，也就是你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曾經有一段時間妖魔橫行，民不聊生，整個天下都陷入了混亂當中，而在那個時候，老夫正好出現在你所在的那個世界，或許是因為老夫見不得妖魔橫行，當即痛下決心要改變這一切，只是當時老夫卻因為某種緣由，不能親自動手。」

  「後來，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根骨極佳的年輕人，在經過一番試探之後，便決定將此重任交予這位年輕人的手中，只是因為環境所困，雖然老夫教授了這位年輕人一套蓋世的**，但自始至終不能夠斬草除根，後來，老夫從一部秘典當中得知，想要結束這樣的混亂，除非能夠鍛造出一把蓋世神劍，才能夠誅盡妖邪，但是有一點，鑄造這把劍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需要獻祭。」

  說到這裡，老人家饒有深意的看了皇甫默一眼又道：「想必你已經能夠想到，參與獻祭的人正是藍衫這個丫頭，只是有一點卻超乎了老夫的預料，那就是在老夫準備打造鎮魔劍材料的時候，藍衫這個丫頭卻和這個年輕人產生了情愫，並且私定了終身。」

  聽到老人家嘴裡冒出這麼一句，皇甫默腦袋裡突然閃爍出一個念頭，就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老人家道：「難倒，難倒這個年輕人就是……」

  第四百四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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