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三大公國

  善後事宜開啟，冊封功臣也提上了日程。下面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要不是弗朗茨威望高、信譽好，早就開始鬧騰了。

  不是軍方效率低下，主要是這次冊封的人數太多，需要進行的協調溝通工作太多。

  雖然原則上秉著自願，尊重個人意願，實際操作中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好地方一窩蜂的搶，爛地直接就無人問津。很多時候都有多個功臣盯上同一片土地，這就需要參謀部去協調了。

  過去的幾個月，主要就是在扯皮中度過的。為了讓更多的功臣同意去美洲、澳洲，總參謀部也是費盡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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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幾個月的努力，終於拿出了一份大多數人都能夠接受的方案。

  大致原則仍然不變：越是好地方，能夠拿到的封地面積越小；反之越是爛地，則封地面積越大。

  為了讓更多的人去開荒，弗朗茨還專門劃撥了一筆經費，對內陸偏遠地區領主直接進行經濟援助。

  主要是針對道路、橋樑、水利工程等基礎設施提供援助，符合申請條件的直接報項目就是了。

  除此之外，還有專項政策性低息貸款。確保大家有足夠的資金，建設封地。

  相比最早從事殖民地開闢，什麼都要自己想辦法的貴族，現在的這波軍功貴族就要幸福得多。

  政策性貸款福利，不光是針對貴族，拿到軍功田的普通官兵同樣可以申請一筆建設貸款。

  若不是吃到了霸主紅利，弗朗茨是萬萬不敢這麼撒錢的。要知道現在可是金本位時代，政府的腰包也是有限的。

  不過作為世界霸主就不一樣了，神盾取代了英鎊成為了唯一的國際貨幣，原本持有英鎊的國家，現在不得不將外匯儲備對象換成神盾。

  市場一下子擴大了，原來在市場上流通的神盾就不夠了，印票子也就成為了必然。

  至於黃金儲備的問題，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了。

  有世界霸主帶來的信譽加成，只要不是大水漫灌，就不用擔心擠兌，稍稍提高一下槓桿比例也無妨。

  維也納政府能夠在戰後迅速走出財政困境，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向市場增發神盾。

  兜里有錢，幹什麼都硬氣。對內可以安撫功臣，對外也可以繼續保持強勢。

  要向數千名貴族授爵，可不是什麼輕鬆活兒。單獨的授爵儀式自然是不可能有了，不光是弗朗茨沒有時間，大家也等不起。

  即便是組團要兒玩兒批發，該有的儀式還是不能少了。人生中最風光的一刻，不給足夠的曝光度是不行的。

  為了儘可能做到360度無死角拍攝，攝影師們是忙前忙後，記者們的相機也是「咔咔咔」的響個不停。

  作為主人公之一的弗朗茨，更是不堪重負。幸好撐了下來，要不然樂子就大發了。

  同樣的事情，弗朗茨絕不想來第二次。歲月催人老，一晃都快要奔八十了，不服老不行。

  「退位」！

  「退位」！

  「退位」！

  這一刻，弗朗茨退位的決心是格外強烈。如果不是邦國還沒有建立起來，現在他就要發布退位詔書了。

  ……

  維也納宮，哈布斯堡王朝的嫡系成員已經齊聚一堂，決定眾人未來命運的時刻來到了。

  作為家長的弗朗茨，打量著意氣風發後輩們，嚴肅的問道：「你們都做好準備了麼？

  要知道踏出這一步，往後就要靠你們自己去努力了。外面的世界絕對不美好，今後你們要面臨的困難將是以往數倍、乃至數十倍。

  各種陰謀詭計、人心算計，都會向你們襲來。如果沒有面對這一切的能力，現在退縮還來得及。

  不要覺得丟人。人貴有自知之明，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君主，清晰的自我認知至關重要。

  若是出去了，再被人趕了回來，又或者是被人送上了斷頭台，那才是真正的丟人現眼。」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馬西米連諾一世。

  作為家族的反面例子，馬西米連諾一世這些年的日子一直都不怎麼好過。若不是有復國的念頭支撐著，恐怕精神早就崩潰了。

  對於這一切，弗朗茨只能表示遺憾，剛才的話，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為了警醒後輩，他不得不用重錘。

  至於傷害到了弟弟的自尊，那完全是想多了。這麼多年，因為復辟籌款的問題，什麼白眼、諷刺，馬西米連諾一世沒有經歷過。

  理想主義者就是這一點強大，只要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什麼苦都能夠吃，什麼氣都能夠受。

  這次大冊封，本質上就是為了分散風險，增加家族生存能力。幫助馬西米連諾一世復辟，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過完成這一計劃的將不再是馬西米連諾一世本人，而是由他的兒子直接繼任墨西哥皇帝。

  各方都溝通的差不多了，遭受一輪社會毒打之後墨西哥實力派，都變成了保皇派，紛紛邀請馬西米連諾一世回國主持大局。

  只不過弗朗茨不信任馬西米連諾一世的能力，為了避免再次被拖下水收拾爛攤子，直接以擔心倒霉蛋弟弟的身體為由給攔下了。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從維也納到墨西哥坐船要好個月，海上風浪又大，年輕人都會感到疲憊，何況是七十多歲的老人。

  作為一名好兄長，弗朗茨自然要阻止悲劇發生。復辟大業離不開弗朗茨支持，馬西米連諾只能被迫接受現實。

  意識到了倒霉蛋弟弟的尷尬，弗朗茨果斷的轉移了話題：「如果沒人退出的話，那麼我就簽發任命書了。

  接下來是你們積攢力量的最後機會，一旦邦國建立，再想要獲得中央政府的支持就難了。

  具體該怎麼做，相信你們都明白。要是這點兒小事都解決不了，那就趕緊退出不要出去丟人。

  家族的資源你們可以用，但是家族不是某一個人家族，而是大家共同的家族。

  支持你們出去發展，家族會提供支持，但每個人能夠獲得的資源都是有限的，我希望你能夠慎用之。」

  人多了就事多，哈布斯堡家族最近這些年也是人丁興旺，受弗朗茨亂入的影響，幾個弟弟都還活著。

  這些老傢伙自然不可能出去創業，但是他們的後輩卻是可以參與的。只要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弗朗茨都願意提供機會。

  反正這次獲得的領土面積足夠大，多封幾個邦國也無妨。拆散一些，也可以降低未來鬧么蛾子的風險。

  只不過兒子和侄子畢竟不一樣，從家族獲得的資源可以一樣，但是能夠從他這個皇帝手中拿到的資助就大不相同了。

  別的不說，皇帝的兒子都是大公，而侄子能夠獲得的爵位卻只是伯爵，並且還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

  其中的差距，絕對不是一星半點兒。遊戲規則既然制定了，作為皇帝也必須要遵守。

  弗朗茨可以冊封自己的兒子、弟弟為大公，支持他們建立邦國，卻不能讓一幫侄子建立邦國。

  要不然神聖羅馬帝國的伯爵一大堆，豈不是大家都能建立伯國了？

  現在這些侄子出去創業，那都是打著父輩的旗幟，美其名曰代替父輩管理封地。

  最終能不能取得邦國地位，都是一個未知數。起碼弗朗茨不會用自己的權威，強制去推行。

  不光是侄子們，就連弗朗茨的孫子們，想要建立一個邦國都是困難重重。

  除了身份問題外，最關鍵的問題還是「無功於國」。在軍功體系之下，「功勞」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組成核心。

  不是弗朗茨沒給安排鍍金，實在是年紀太小。最大也就二十來歲，根本就不可能勝任重要崗位。

  相比之下，幾個兒子就不同了。早早安排到了海外擔任總督，世界大戰期間都是一方統帥。

  雖然這些軍功不足以獲得一個實封大公的爵位，但是考慮到皇子的身份加成，任誰也挑不出刺來。

  幾個侄子雖然也有安排，但是弗朗茨投入的資源明顯要小得多。因為沒有過人的軍事天賦，最終只是跟著打打醬油。

  現在獲得的資源都不一樣，未來差距只會更大。除非他們自己努力奮鬥，做出過人的成績來，要不然也就一身份尊貴的封地貴族。

  當然，這些話弗朗茨是不會說出來的。對哈布斯堡家族而言，哪怕只是多一個海外封地貴族，同樣也是一種壯大。

  家族力量越是龐大，皇權就越穩固。就算是未來在權力鬥爭中失利，政治對手也不敢做得太過。

  ……

  1905年9月18日，弗朗茨發布詔書，冊封次子彼得為拉美大公，封地奧屬中美洲殖民地；冊封三子威廉為南洋大公，封地馬六甲以南諸島；冊封四子喬治為楓葉大公，封地加拿大地區。

  冊封大公不是什麼新聞，關鍵在於這幾位大公的封地面積，都是超乎尋常的大。

  不過民間也就議論一下，並沒有鬧出什麼亂子。封地面積大不假，但是這些封地中很多土地都是有主的。

  在扣除之前軍功貴族封地、士兵軍功田之後，剩下的土地才是他們的實封地。

  最好的土地大都已經名花有主，剩下的都是沒有開發的荒地，短期來看除了名頭比較大外，真正有價值的土地並不多。

  考慮到皇子的身份，這樣的待遇並不奇怪。至於建立邦國的事情，現在只是上層圈子在流傳。

  這是一個陽謀，明面上皇帝的冊封完全符合程序，挑不出任何毛病，政府根本就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封地貴族本身就等同於一方諸侯，除了在帝國議會上沒有席位外，其它政治權力同邦國也差不多。

  未來這些傢伙想要在政治上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要麼推動本土化，要麼向皇帝申請建立邦國。

  毫無疑問，維也納政府沒有能力本土化這麼多土地，建立邦國也就順理成章了。

  赤裸裸的政治暗示，根本就瞞不過有心人。只不過面對一個強勢的皇帝，玩兒的又是陽謀，反對者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反對。

  趁大家都被新鮮出爐的三位大公吸引視線，弗朗茨又馬不停蹄的發布人事任命，將幾個侄子和孫子分別安排到了殖民部任職。

  等著完成殖民地移交之後，他們將會以區域殖民地總督的身份，分別前往紐西蘭、澳大利亞、奧屬南美、馬來半島等地區任職。

  建立邦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不說國內的反應。手中沒有一套嫡系班底，縱使弗朗茨發布了冊封詔令，也沒有統治地方的能力。

  現在能夠做的，只是幫他們鋪路。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未來局勢的發展。

  短時間能夠確立的，也就這三大公國，再多弗朗茨也不一定能夠頂住壓力。

  主要是影響不好，不能讓民眾覺得倖幸苦苦打了一場世界大戰，最後好處都被貴族、皇室、士兵給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