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起見上帝去

  車內安靜了很久，何丹丹咬著牙說道：「繼續跟著，等機會。」

  楊蒙與翟楠在電話里商量了半天也沒能商量出個結果來，安西利有刀，陸小展被綁，車又是一百幾十碼的高速。不能攔，不能追，最後兩人雙雙無奈地表示：聽上帝的安排，讓陸小展求菩薩保佑去。

  輕巧的紅色本田思域在高速公路上飈到了一百六七十碼，劃出一道紅色的車影，今天刮著強勁的東南風，使得安西利不得不雙手緊握方向盤，腦門上緊張得都爆出了青筋，本來就很大的藍眼珠子瞪得跟燈泡似的。可即便這樣，車身還是忽忽悠悠地有些飄，飄得安西利心裡有些沒底，害怕一會兒別又碰到車子拋錨什麼的倒霉事。

  陸小展倒是隨遇而安，篤定地坐著，還時不時笑眯眯地看著安西利，心裡暗暗尋思怎麼才能扭轉局勢控制住犀利哥。

  

  另一邊翟楠和國安局郝局長正心急火燎地一邊布置著抓捕和救援行動，一邊驅車趕往濟青高速。可公路上的車流實在擁擠不堪，任憑警車嗚啦嗚啦地閃著警燈，前面的車該不讓還是不讓，急得那十幾個開車的警員額頭都冒出了油光。

  「小薛，從出入境處把安西利的照片給我調出來，趕緊發給機場方面，嚴密監控，千萬不能讓他給跑了，一旦出現立刻抓捕！對了，把陸小展的照片也給他們發過去……什麼？沒有？百渡搜索煙臺色魔，有他照片……他不是那色魔，是抓了那色魔的英雄！」

  「餵？公路指揮中心？我是國安局郝旦偉！……我說我是國安局郝旦偉郝局長！什麼國安局是好單位？現在有一名外籍間諜正在濟青高速路段往東行駛，我要求你們協助國安局和警方，在收費站設法攔截他。車號是xxxxx，紅色本田思域。……別重複了，趕緊地給我布置下去！對了，小心副駕上坐的是人質，要注意他的安全！」

  「……」

  「我說犀利哥，您這是打算開著車去哪兒啊？」陸小展看著安西利緊張的神情笑著逗他，「不出意外的話這機場肯定有了您的相片了，要打算坐飛機跑路基本不現實。你要一直往東開的話倒是能開到海邊，然後打算游泳去高麗再轉飛機麼？」

  安西利死死盯著前方，開著車不發一聲。

  「或者你可以開車往回走，一路開到河南，躲進嵩山少林寺當一洋和尚，這樣倒也是個辦法。別捨不得您那一腦袋金毛，倚天屠龍里的金毛獅王最後不也去了少林寺麼？可見金毛的最佳歸宿就是那兒了。」陸小展繼續胡說八道著以擾亂安西利的心神。

  安西利惡狠狠地道：「閉嘴！」

  陸小展不以為意，繼續笑嘻嘻地說道：「這漫漫長路沒人說話多無聊啊？你看這寬寬的四車道，開著多舒坦，你就不打算緩一緩和我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什麼的？哎我說，你還是放棄，你當這兒是摩納哥啊，打個瞌睡就能出國了？」

  安西利再也忍不住，反手一拳狠狠打中陸小展面門，吼道：「你給我閉嘴！」

  這時不斷有警車追了上來，遠遠跟著安西利的車，陸小展雙手被縛，任由鼻血流出滴在身上，依然笑嘻嘻地說道：「你看，警車都追上來了，你還是趕緊靠邊停車繳械投降，咱們講究的是坦白從寬，牢底……咳咳……」

  沈強的改裝小跑也緊緊跟著安西利，遠遠看去依稀能見到陸小展的雙手仍然被綁著，眾人無奈之下只能繼續隨行不敢攔截。

  楊蒙懊惱地說道：「這洋鬼子一把小刀闖天涯，咱還真就拿他沒辦法了，現在這樣倒成了一群警車給他保駕護航呢。」

  陳蕾這時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他搶我車也不見得有好處，我那車裡快沒油了。」

  丁楓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美女，您跑高速不加多點油麼？」

  陳蕾吐了吐舌頭：「我忘了……」忽然又一拍腦袋，叫道：「哎呀，要是車沒油了被逼著停下來，那……那陸小展不是有危險了？」

  何丹丹無奈地嘆了口氣：「安西利會狗急跳牆。」

  反光鏡中看著尾隨著的警車想攔又不敢攔的樣子，陸小展心裡也是焦急萬分，安西利是死活沒地方跑的，但是自己還被這麼大個繩結綁著，鐵定又得被他脅迫著當人質。

  「哎，等等……」陸小展看著那個綁得眼花繚亂的大繩結髮著呆，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種熟悉的感覺升起，似乎這個繩結自己很熟悉。

  安西利此時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將走投無路，一臉猙獰地吼道：「如果警察追上來，我一定會讓你先死！為什麼你要破壞我的計劃？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小展假裝雙手吊得很累，握住那個大大的繩結，說道：「為什麼？就因為我他媽是華夏人！」說著咧開嘴笑了笑，露出沾滿鮮血的潔白牙齒，「而且我肯定不會比你先死。」話音剛落，陸小展握著繩結往外一扳，緊緊纏繞的繩結忽然鬆了開來。

  陸小展疾如閃電般地將左手從繩結中抽出，回手搶過安西利放在零錢格內的匕首，順勢往上一揮停在了安西利的咽喉上，笑道：「你看，我這個華夏人還是很守信用的？我說不會比你先死的。靠邊停車！」

  安西利面如死灰，看著那個依然掛在扶手上的繩結喃喃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李寧說的……我靠！」陸小展眼角餘光看到前方遠處有個立交橋的分岔路口，而安西利愣愣地看著那個繩結在發呆，絲毫沒有意識到要減速或是變方向，急忙伸手去搶方向盤，吼道，「你他媽快給我停下來！」

  安西利瞥了一眼車前方向，反而猛踩油門，獰笑道：「停下來我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乾脆讓你陪我一起見上帝去。」

  陸小展猛地反手一記手刀切在安西利脖頸上，伸手用力拉著手剎，以求車速降下來。但車速已經過快，光靠手剎的制動已經沒多大用處了，只把手剎閘憋得漸漸冒出了煙，速度還是沒能慢多少下來。

  安西利當場被那記手刀砍暈，軟軟地頭朝後倒在靠背上，但腳還依然死死地踩住油門沒有放鬆。陸小展猛拉手剎後導致的車速驟降，使安西利俯身一衝成前趴之勢，額頭頂在前擋風玻璃上，而下巴擱在方向盤上沿，卡住了整個腦袋再也不動。

  「玩兒完！」看著視野中越來越近的立交橋分岔路口，看著依然以近百碼速度行進而死活扳不動的方向盤，現在跳車逃命顯然也會沒命……陸小展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沈強等人遠遠跟在後面，眼睜睜見著那輛思域不管不顧地快速朝分岔路口的尖角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