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姦在床
2024-11-13 01:28:38
作者: 碧空盡
武界地形多樣,包括浩淼大海以及雪山荒原都有人類的足跡,但人口主要聚集在集中的陸地上,這兒,有大大小小不下百座城,其中最南端的一座面積中等,臨水,名為瀟水城。
瀟水城青陽鎮內。
清晨,金黃陽光映照著一座大宅,大宅正中黑色牌匾上「夏府」兩個燙金大字正氣十足,而朱紅色大門上的兩個黃銅吊環,則像一對有神的大眼,時時刻刻都在散發公正、威嚴的氣息。
似乎,一切有形無形的罪惡,都會被大宅的浩然正氣震懾,在陽光下消散乾淨。
然而此刻,這座以家風嚴明而聞名青陽鎮的大宅,裡面卻並不太平。
「林焰,你還敢睡,還不趕緊起來劈柴!」
一間低矮瓦房的木門被踢開,管家模樣的男人怒氣沖衝進了房屋,怒斥了一句,旋即發現屋內根本沒人。
管家一愣,惱怒地出了房間,對外面的下人喝道:「有誰看見林焰了?清早起來居然沒劈柴沒挑水,跑哪鬼混去了?」
其中一個下人應了一句:「莫不是到練武場去了?」說罷,連下人自己都不自覺地輕笑一聲,似乎,林焰去練武場本來就是十分好笑的事情。
「哼,經脈先天堵塞,廢物一個,永遠不能成為武者,還天天往練武場跑這麼勤快。」
「五夫人,五夫人,老爺讓我來叫您,該吃早餐啦。」
同一時刻,一個丫鬟站在一間雅致的房間前小心敲著門,見房內許久沒動靜,丫鬟心中好奇,卻不敢隨便推門而入,於是折身跑回去稟告老爺。
五夫人的房間內,馨香撲鼻,而柔軟大床上,卻是香艷一片。
床下,散落著幾件大小不一的衣物,床上,雪白的蠶絲被凌亂鋪著,露出了無限春光,一隻有力的臂膀牢牢摟著一具橫陳的玉體,手肘擱在了一片豐滿的shuangfeng間。
一男一女,幾乎未著寸縷,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相擁而眠。
對於外面丫鬟的拍門聲,兩人都恍若未覺,好像一夜纏綿後耗盡了精力,再無力睜開眼睛。
外面怒罵的管家根本不知道林焰沒劈柴沒挑水,是一夜未歸,人至今都在這香艷的大床上。
只要丫鬟稟告家主,家主一定會推門而入,那時,十七歲的林焰肯定會面臨可怕的懲罰。
然而,林焰昏睡著,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陷入了夢境中。
全身是血的老僕人艱難地斬殺了最後十二名冷血騎兵,倒在了血泊中,死前卻帶著笑:「小少爺,我們終於從天帝城出來了,只是,老奴不能再陪在少爺身邊,少爺,您要好好地,活下去。」
七歲的小男孩沉默而堅定地點點頭,卻在老僕人死後嚎啕大哭,將老人埋好,小男孩向著陌生的方向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心中想的,就是好好地,活下去。
他終究是活下來了,昏倒在路邊後,他被一個好心的帳房先生救下,帶回了夏府。
一晃十年過去了,帳房先生早已離世,儘管他在夏府做的是雜役的活,但至少,他擁有了一個活下去的地方。
唯一讓他氣憤的是,他總是被人稱作「廢物」、「廢柴」。
是的,在外人面前,他全身經脈堵塞,無法修煉出元氣,根本成為不了武者,一連十年,他跟隨夏家子弟在練武場習武,卻毫無所獲,成為了不知天高地厚不願面對現實的另類,可是,他依舊默默堅持著。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廢物,他的經脈並非先天堵塞,而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法封困了!
他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他在夏府甘做一個雜役而不願離開,都是為了捅破這層束縛!
「嘎吱」一聲,是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一句暴喝響起。
「無恥至極!」
林焰正做著夢,回憶著自己真實的以前,卻迷迷糊糊感覺到門被推開,然後,他聽到了一聲怒斥,渾身一激靈,醒了過來。
看著夏家家主氣得發綠的臉,林焰正想詢問原因,卻陡然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而且,自己正緊緊抱著一個幾乎什麼都沒穿的女子,觸手處,甚至能清晰感覺到一團柔軟!
那是家主娶進門不到半年的五夫人!
「轟」地一下,林焰腦袋炸開,終於想起了昨晚深夜的事情。
昨晚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卻被一個蒙面人突然闖進來點了穴道,並被強迫吃了一顆藥丸,然後昏迷,醒來時卻只穿著短褲,竟然躺在了五夫人的床上!
有人在用此事對付自己,林焰很快明白過來。
「家主,事情不是您看到……」
林焰望著沉默中的家主,急忙開口辯解。
五夫人受驚了一般,一下從林焰身旁彈開,扯住被子裹住了身體,側過頭,雙目欲噴火般望著林焰,又是氣憤又是羞怒地厲聲喝道:「無恥之徒!」
「不要多說!你們,你們兩個狗男女,事實都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家家主氣得吹鬍子瞪眼,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大手一揮,蠻橫而乾脆。
「老爺,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啊,老爺,我是冤枉的!」五夫人躲在被子中,到現在仍不相信一夜之間自己身上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極力在證明清白。
「住口,不要臉的賤人!」
夏家家主聽到五夫人喊冤,卻更激出了一股無名之火,黑著臉沉聲道:「既然敢做這種齷齪事,就得有被抓現行的準備!枉我治家嚴明,以為家風公正,卻不想……管家,待這對狗男女穿好衣服後,你將他們捆住,帶往公正堂!」
說罷,夏家家主無情瞥了一眼嚶嚶哭泣、瑟瑟發抖的五夫人,再狠狠瞪了一眼林焰,拂袖而去。
被押去公正堂意味著什麼,才進夏府的五夫人都知道,更何況在夏府生活了十年的林焰。
房門很快關閉,夏府眾人正等著家主口中的「狗男女」穿好衣服出來。
沒有人敢議論,但眾人紛紛存了疑惑:林焰平時看起來雖然倔強,膽子也大,但至少明事理、敬長輩,怎麼會幹出這等事情?但是,被人捉姦在床的事實卻偏偏擺在了眼前!
林焰不知道昨晚的蒙面人為什麼要對付自己和五夫人,但卻知道蒙冤後,兩人都會被家法處死,所以,眼下只有帶著五夫人跑出夏府才是最應該做的,只是,自己不是武者,而且,昨晚迷昏自己的藥丸,明顯還在發揮著藥效,直到這時,腦袋依舊昏沉,身體疲軟無力,根本無法擺脫門外眾人的圍堵而跑出去。
「綁上,綁牢點,押往公正堂!」
很快,管家就命令下人打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公正堂內。
五夫人狀若瘋癲般急促辯解著,同時大聲斥罵著林焰,而遭陷害被捉姦在床的林焰只能選擇沉默來應對五夫人悽厲的嘶喊,但卻用滿懷怒火的眼睛盯著眾人,試圖從中找出陷害自己的兇手,同時也還五夫人一個清白。
很顯然,五夫人同樣被陷害了,也是無辜的。
夏家家主端坐太師椅上,怒視著堂下被捆的兩人。
「王媽,床上的情景都看清楚了?」夏家家主朝下方一個老婦冷冷說道。
「回老爺,看清楚了,被單上確實有偷情留下的痕跡,老奴看得仔細,斷不會出錯。」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這些受著嚴格家教薰陶的人們,開始朝林焰和五夫人投去無盡鄙夷的目光。
林焰腦中又是一道驚天炸雷響起,難道自己和五夫人真的做了那苟且之事?
「你們二人可還有話說!證據都擺在了眼前,豈容你們再狡辯!夏家向來家風嚴明,怎麼會出了這樣的齷齪事!你們這對狗男女,傷風敗俗,真是可惡至極,不殺,不足以明天理,警後人!」
「來人,依家法,將兩人綁在木排上,推入水中,溺死!」
溺死?
五夫人聽到這兩個字,頓時癱如軟泥,昏倒在了地上。
林焰直視著太師椅上那個身影,只覺得這個身影分外的模糊和虛偽,林焰倔強地挺直了身子,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好一個依家法處置!」
「放肆,事實就在眼前,你還嘴硬!」夏家家主渾然沒想到林焰非但沒認罪,反而理直氣壯起來,一時之間手指著林焰,直顫動。
「我林焰雖然地位低微,但絕不會做出這種無恥之事,更不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你僅憑一面之詞就要殺死兩條人命,怎不想想這事其中的蹊蹺!什麼家法,什麼公正嚴明,全都是狗屁!」林焰瞪著雙眼,狠狠說道。
「帶下去!」
夏家家主惱怒地一揮手,背身看著牆頂「公正堂」三個鎏金大字,神情無比不耐煩。
…………
「推!」
夏家家主面無表情,冷冷發布了命令。
林焰感到有人放開了手,木排順著河水開始加速向下漂移,水花濺起,淋濕了整個身體。
岸上,所有的人看著兩個木排,仿佛就在看兩個死人。
被固定在木排上絲毫動彈不得,看不到另外一隻木排上的五夫人是怎樣的情景,林焰知道,此生不但不能返回天帝城向林家討回公道,就連好好活下去的權利都要被肆虐的河水褫奪,他不甘,更痛恨那個不知身份的蒙面人!
「我是無辜的!你,是你這個無恥下流的下人,毀了我的清白,害我遭受不白之冤,我,我就是死,死也要變成厲鬼纏著你!」
河道中央,五夫人對著林焰悽厲地大叫著,聲音卻被澎湃的河水掩蓋了。
五夫人自然叫不出林焰的名字,然而,她的聲音卻刺痛了林焰的心,林焰不是埋怨五夫人,而是對陷害自己和五夫人的幕後黑手充滿了無盡的怒火!若不是那人,自己和五夫人怎麼會被陷害到如此田地?
林焰緊緊攥著拳頭,英俊的面容扭曲著,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但此刻,他非但不能找出兇手、洗涮冤屈,反而自身難保!他已經聽得到轟隆隆的沉悶響聲,他知道,下游不遠處就是瀑布,落差近三十米,人從上面落下,肯定會摔得粉身碎骨,斷無倖免的可能!
木排上下起伏,河水灌進了鼻中、耳中,林焰視線一片模糊,根本無法呼吸,仿佛被困在了一個沒有顏色、沒有空氣的死寂空間中,生機正快速流失著!
五十米!
三十米!
林焰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手腳上的麻繩,卻發現一切都只是徒勞,木排激烈顛簸著,離瀑布口越來越近!
十米!
木排已經翻卷了過來,被扣在水下的林焰不甘地在心中發出了一聲怒吼!
五米!
「轟!」
滔天河水從瀑布口傾瀉而下,木排仿佛受到了大力撞擊而瞬間散架,十幾根木頭只來得及在水面上浮出一點黑色,就被白色巨lang吞噬!
而一個人影卻從水底沖天而起,快速朝岸邊的青山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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