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忠歸來猛虎下山

  大概是感應到了謝信的思念，黃忠終於是在午時之前回到了黃家村。

  和出去的時候不同，此刻的黃忠換上了一套軍服，按照大漢的軍服規定，那應該是一套什長的軍服。

  

  「黃大哥，你升官了？！」謝信看到黃忠這身軍裝，不由得驚叫到。

  「是啊，宛城太守新任太守秦頡看得起你大哥，將調到了宛城當一個什長，言明日後有了功勞，還可以繼續提升。」黃忠見謝信到來，高興地說到。

  「那以後黃大哥豈非要去宛城當差了？！」謝信雖說也為黃忠的晉升而感到高興，但心中難免有點失落。

  「是啊，我有三天的假期，回來收拾一下就過去了。不過賢弟你也不必擔心，大哥我那頑固的老頭子不就在這裡嗎？逢年過節，或者平時大哥休沐之日，還是要回來這裡的。」黃忠也不知道怎麼看穿了謝信的心思，不由的安慰道。

  「賢弟，你別走那麼快啊！」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卻是追著謝信過來的公孫勝。

  「這位是？」對於公孫勝這個生面孔，黃忠不由得對謝信詢問到。

  謝信笑了笑，當即將公孫勝介紹給了黃忠：「這位是弟弟在洛陽結拜的義兄公孫勝，此番過來私塾這邊看望弟弟。」

  轉身又將黃忠介紹給了公孫勝：「這位是弟弟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黃忠黃大哥，他可有著萬物不擋之勇，以前在黃家村屈居伍長一職，如今總算是被調去宛城當一個什長。

  只是按照弟弟的看法，以黃大哥的能耐，只要有明主會用他，那麼不管去到哪裡，都將是一等一的王牌大將！」

  公孫勝一開始見到黃忠，也是覺得此人應該很有本事。聽了謝信的介紹，對黃忠的興趣也就更濃厚了。

  「吾乃遼西公孫勝，初次見面，幸會！幸會！！」公孫勝微笑著朝黃忠拱了拱手。

  「你既是謝賢弟的義兄，那自然也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間，沒必要那麼客套。」黃忠豪邁的回答到，但依然是禮貌的回了禮。

  「賢弟，我先回家一趟，稍後再到你那邊，咱們三個今晚好好喝上一頓！」黃忠此刻也是高興，只是顧忌其他人的眼光，只能無奈地對謝信說到。

  「沒問題，弟弟自然準備好酒肉，等待哥哥的大駕光臨！」謝信微笑著說到。

  公孫勝則是欲言又止，有些話想說出口但又有所顧慮。

  謝信偶然發現了他的糾結，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有分寸。

  黃忠在黃家村人的簇擁下，返回了自己的家。

  而公孫勝則是趁著這個時候，向謝信問到：「怎麼不將伏虎山的事情和他說說？」

  「現在他新近升遷，自要和家人慶賀一番，若在這個時候說伏虎山的事情，豈非大煞風景？反正今晚他也會過來，我等不妨稍作等候便是了。」謝信微笑著回答到。

  「也是，實際上為兄我也在懷疑，黃忠或許是一個猛將，但僅憑他什長的身份，只怕不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幫助？」公孫勝微微嘆了口氣。

  「哥哥此言差矣，黃家村雖然不過是一個主要依靠打獵維生的村落，但祖上可是伏波將軍馬援麾下副將。

  他們有豐厚的家學，而且每一個男村民自幼都有習文練武。目的不必說，自是恢復曾經黃家的榮耀。

  黃大哥乃是年輕一代最具話事權的，而他的父親更是黃家村的村長兼黃家族長，只要黃大哥願意幫我們，那麼僅需片刻，就能拉起二百多人的精銳弓箭手隊伍。」謝信詳細地為公孫勝解釋到。

  「若是如此，此番與伏虎山的作戰，也更多了幾分勝算。只是希望今晚的宴會，立刻說得動他幫忙，」聽了謝信的話，公孫勝也很快明白了過來。

  時間在黃忠歡樂中，也在謝信和公孫勝的等待之中度過了。

  大概是下午六點鐘左右，黃忠提著兩壇酒，外加半隻野豬來到了私塾外。

  黃尚在得到謝信的指示後，出去給他開了門，並將半隻野豬扛到了私塾食堂之中。

  謝母和卞玲瓏正在清洗碗筷，看到這半隻野豬之後，暗道又有工作要做了。

  至於黃忠，在謝信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職員辦公室，必要的好酒和小酒的小菜，謝信是早已準備多時。

  三人很快就坐了下來，在歡樂的氣氛下，菜過三味酒過三巡，這才說到了正事上面去。

  「賢弟，今天欲言又止的，可有什麼要說的？」黃忠放下酒碗，朝著公孫勝問到。

  「其實也沒什麼，都是弟弟的不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強人，引來了殺身之禍。」謝信倒是立馬將責任都攬了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要是當我是你哥的，給我詳細道來！」黃忠見謝信這幅模樣，立刻焦急的詢問到。

  「黃老哥，不知道此番回來的路上，可聽到伏虎山的一些情報沒有？」公孫勝卻是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

  「那麼說起來，有同僚說這段時間伏虎山的動作有點大，有可能要干一筆大買賣。這幫賊子在宛城鬧個不停，秦太守如今都打算去征討他們了。」黃忠皺著眉頭說到。

  他此刻有點不理解，為什麼公孫勝要將話題扯開。

  「哦？太守打算征討那幫賊人？！」公孫勝聽了黃忠的話，立刻眼前一亮。

  「是的，伏虎山地處重要樞紐，無論是來自許昌、汝南、宛城還是洛陽南下的客商，都要路經此地，不可謂不重要。

  伏虎山的賊寇占山結寨也有十多年了，以前的太守不管也就罷了。秦太守上任之後，不管是為民除害，還是新官立威，那貨賊寇都是必須要除去的。」黃忠也不隱瞞，直接將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剿匪大概什麼時候開始？！」公孫勝進一步提問道。

  「最遲也要三個月後，新丁若不接受訓練，只怕與山賊打起來，必然是一觸即潰，根本形成不了戰鬥力。」說到此處，黃忠也是倍感無奈。

  「那黃哥可知道，宛城可抽調的能戰之士有多少。而伏虎山的情況，黃哥又知道多少？！」公孫勝此刻更是焦急了。

  「宛城前任太守荒yin無道，給秦太守留下一個爛攤子。宛城如今可用兵丁，不過五百多人，其中四十歲以下的，也不過五十人。其餘兵丁之中，甚至有六十多歲的老兵。

  至於伏虎山，為兄也不知道多少情報。只知道他們崛起於草莽，占據伏虎山有十年之久。首領也就一個大當家的和一個二當家的，不過手下兵丁若不出意外，不會超過一千人。

  山賊的戰鬥力自然是無需擔心的，只是與宛城的兵丁情況比起來，卻是有很大的威脅。尤其曾有傳聞，山賊之中出現過軍弩，具體有多少並不知道，但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黃忠無奈的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既有軍弩，那周邊村落或者宛城之中，是否有和他們同流合污之輩？」公孫勝很快就抓到了重點。

  而謝信聽完卻是想告訴他：絕對有，那就是謝家村的，極有可能是謝申！

  只是且不說自己沒有可以示人的證據，就算有謝信也不方便說出來。

  「這個倒沒有考慮過，但以前的太守如此不當法令做一回事，估計倒賣軍弩什麼的，他也是幹得出來的。這個我需要回去查一下以前的軍庫帳簿才能知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中間應該有一個第三方中介人。」黃忠也是很快想到了許多的東西。

  「若是如此，老哥你們徵召兵丁，並且打算征討伏虎山的事情，就必須低調行事了。甚至將來出兵征討，也必須隱蔽行動，除非老哥可以先一步將那個第三方中介人給揪出來。」公孫勝聽完，不由得勸誡到。

  「多謝老弟提醒，否則只怕為兄無功而返是小，若是遭遇對方伏擊搞得全軍潰敗，那老哥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小什長了。」黃忠也是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不由得拱手道謝。

  「其實如今倒是有一個能夠將其迅速剿滅的機會，老哥你可想抓住？」公孫勝見時機成熟，立刻低聲說道。

  「可是與謝賢弟的禍事有關？」黃忠很快就掌握到了事情的關鍵。

  「的確有關，也就是這個月底母親壽辰之日，伏虎山的山賊就要下山，攻打小弟的私塾……」謝信老實的承認了。

  「具體怎麼回事，說來給為兄聽聽！」黃忠此刻已經沒法等下去了。

  謝信看了看公孫勝，只見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謝信這才將事情的始末，經過一番加工後，告訴了黃忠。

  「此事確實是一舉消滅它們的好機會，只是宛城的兵丁……」黃忠此刻有種懊惱的感覺。

  「黃老哥，此次行動，我已經修書給遠在洛陽的堂弟，讓他派遣一百幽州騎兵，秘密南下接受我的調遣。

  對於他們的戰鬥力，勝還是很有信心的。」公孫勝笑著說到。

  「一百幽州騎兵！這下勝算就大得多了！」黃忠聽聞，不由得眼睛一亮。

  「至於宛城兵丁不足問題，其實也好辦。」公孫勝笑了笑。

  見黃忠的興趣被提了起來，他進一步勸誡到：「聽聞黃家村的漢子，都是一等一的獵手。若是組成方陣，更是最精銳的弓箭手。

  如今宛城雖說沒有足夠的兵丁，但軍服武器應該還有？

  到時候只需將衣服一換，打著宛城兵丁的名義加入戰局，以弓矢支援騎兵的攻擊，戰後我幽州騎兵自然是寸功不要，一切戰功皆由黃老哥你所得，你看這樣如何？」

  聽了公孫勝的話，黃忠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已經將主意打到了黃家村的村民頭上了？

  只是細細品味，倒也說的沒錯。最危險最累人的活計別人都包了，自己就是帶人從旁用弓箭進行支援，除非騎兵潰敗否則一點危險都沒有。

  而戰後，若公孫勝真能說話算話，那自然一切戰功都歸自己所有，到時候自己只怕也就可以更進一步。

  更重要的是，將伏虎山的山賊消滅掉，秦太守的威也算是立了下來。幫助他立威的自己，日後必然得到他的重用，逐步從什長進不到百人將，甚至一名校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仔細計較了得失之後，黃忠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面對公孫勝，黃忠微笑著說到。

  「合作愉快！」公孫勝也微笑著地將右手遞了過去。

  兩人的雙手，就這樣握在了一起。

  次日，黃忠就返回了宛城。對於他如此匆匆而返，顯然大家有點預料不及。

  所幸，三天後，黃忠就返回了村中。

  從那天開始，黃家村的村民，進山狩獵的時間增加了不少。

  不久，更是有一個商隊經過黃家村，與黃家村進行了一筆買賣。買賣內容不知，只是離開之後，車隊的貨物少了不少。

  至於謝信和公孫勝，白天教授學生，夜晚探討學術武藝，時間也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私塾的一切自然由伏虎山的探子，逐步匯報給了首領。

  聽到謝信居然還毫無所察，首領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成功的信心。

  十多匹軍馬，加上一個遼西公孫家的人質，這不知道可以換來多少好處。若是能夠換多一些軍馬和財寶，自己的勢力也就可以更加壯大了。

  尤其聽聞私塾之中有一絕色少女，謝家子弟描繪的仿若天仙一般，自然引出了首領的色心。

  幾樣好處加起來，伏虎山就有了攻打私塾的絕對理由。

  只是為了交接最後一批武器，首領不得不等上一個月，若非探子言明公孫勝一直沒有走，只怕他就算等不到武器到手，也要立刻兵發私塾了。

  這一天，最後一批武器終於到手。

  「兄弟們，幹了這一票，我們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隨我下山！」出發前，首領召集了麾下山賊，豪邁地許諾到。

  「搶光殺光燒光！」山賊們也是那麼的興奮，不算的喊著口號。

  「隨我出發！」見氣氛已經炒熱，首領一聲令下，策馬下山了。

  就此，伏虎山對私塾的攻擊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