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血雨腥風

  從前方跑過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身材高大，神色焦急。人未到近前，聲音先響起：「大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都急死了！」說話的人是楊紅君。

  「你怎麼這麼晚，死到哪裡去了！如果不是文飛及時趕到的話，老子差點被別人砍死了！」楚宗平怒道。楊紅君氣喘吁吁地走到楚宗平面前，低下了頭。他送楚宗平在這裡之後，估摸著吃飯也要一個多小時，就回家去了一趟。一小時後才又趕到這裡接楚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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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時，突然聽到香館裡面大亂，有幾名服務員跑了出來，神色慌張，有**叫：「四樓有人被砍了！快報警啊！」楊紅君聽到大驚，一邊打電話，一邊從汽車裡面出來，跑進飯店。他還到廚房裡面拿了把菜刀，就直奔四樓而去。楚宗平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楊紅君有些著急了。他找到一名服務員問清了地址，來到包廂，看到現場一片狼籍。

  只有王秘書一人躺在地上。王秘書臉色慘白，全身瑟瑟發抖。楊紅君聞到一股尿騷味，這才注意到王秘書的褲腳邊有一攤澄黃色的液體。楊紅君皺了一下鼻子，用鄙夷的眼神望了一眼王秘書。這裡明顯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地上有血跡斑斑，楊紅君一路追出去，走到樓梯口時，看見有許多飯店的保安跑上來。他藏起了菜刀。楊紅君聽保安七嘴八舌的敘述事情的經過，他連忙拿起手機，通知兄弟們趕快來。自己就沿著樓梯一路搜索過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直到與趕過來的兄弟們會合。

  這時，警笛聲響起，遠處有大批的警察趕過來。楚宗平把手一揮說道：「我們走！」有一名短髮的男子，看到楚宗平後背處鮮血淋漓，上前獻殷勤說道：「老大，先到醫院去，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楊紅君這才看到，也在一旁說道：「我先送你到醫院裡去。」

  「去個屁，到了醫院麻煩死了。找個醫生過來，隨便消毒、包紮一下就可以了。這幾天我們要乾死他娘的汪東洋，忙得很呢。先回去再說！」楚宗平顯得有些煩燥，他看到文飛正點燃一根香菸抽，問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文飛搖搖頭。

  「我的兄弟在停車場等我，我先走了。有事情再聯繫！」文飛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煙霧。他向停車場方向走去，沒有回頭而是揮了一下手說道：「再見！」

  「喂！文飛，有件事情你一定準備好！」楚宗平向文飛背影追去。文飛聽到後回過頭看著楚宗平。楚宗平走到文飛跟前，低頭小聲說道：「你明天準備好大批現金，我已經收到消息，汪東洋想要賣掉他手裡的股份。果然不出我所料，汪東洋找到的人是老付，我的一個朋友。」說到這裡，楚宗平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文飛心中暗喜。

  「真的嗎？我明天準備好，時間太倉促了。可能不會有很多。」文飛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大部分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能拿出幾千萬就可以了。我們兄弟之間，什麼都好說。有好事我不要忘記你的。汪東洋一死，濱州就是我們倆人的天下了！到時候遍地都是黃金，就等我們來撿了！」說完楚宗平哈哈大笑起來，神色間很是得意。由於笑得太大聲，又扯動傷口，楚宗平皺起眉頭，低下身子，痛苦的咳嗽了幾聲。文飛伸手扶住他。

  楊紅君等人慌忙過來，上前攙扶住楚宗平。文飛對楚宗平說道：「那就這樣說。楚大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你交待的事情我會準備好的。幾千萬完全沒有問題！」

  楚宗平抬起頭說道：「你就等我電話通知。可能明天就要交易了，老付已經打電話給我了，就等我的現金去交易。」文飛點點頭，揚長而去。楚宗平也跟楊紅君一起走了。

  第二天，整個濱州都震動了。警察局副局長路鳴收到了一本帳本，這本帳本和前期網上報料的一部分內容完全一樣，只不過是這次更加齊全，人物更加眾多。涉及到政府各個部門。

  帳本上面還留有一句話，上面寫道「如果你們不處理的話，我們會把手中的複印件寄到報社」。路鳴深感事情重大，連忙向江月明匯報，江月明又匯報給許瑞山。許瑞山看到帳本後，一陣後怕。連自己的秘書都收了汪東洋的黑錢，這事情可鬧大了。

  許瑞山當場就責令江月明立案調查。名單上的人全部停職，接受警方的詢問，只要證據確鑿，就向法院提交批捕令。江月明得到指令，馬上就在警察局召開處一級領導會議，將政府的指示傳達下去。警察局內部有二十餘人被停職。消息傳來，整個濱州市的官場血雨腥風。

  王秘書被許瑞山當場開除，他的人在醫院裡面，也被警察監視治療。路鳴可忙壞了，昨晚那五名刀手，也被警方控制。已經對其中傷勢較輕的占開紅進行了提審。

  審訊工作非常順利，占開紅一骨腦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們手裡至少有三條命案在身。路鳴將這個案子移交到重案組跟進。其餘警員都去查帳本這件案件。

  江月明還專程到省城向上級警察廳匯報這起案件的進展。警察廳非常重視，當天就把工作組派駐到濱州，聯合調查。任何人都不得干涉、過問。主管警方工作的副省長擇日也將到濱州來督促這起案件的偵破工作。

  此時汪東洋早已藏匿起來，他躲藏在市郊的一個普通民房裡。身邊只有「釘子」和於開兩個人。由於昨晚刀手全部被警方抓獲，刀手已經供出是受於開的主使。於開現在被警方通緝，他也要面臨跑路了。汪東洋從電視裡得知自己也被警方列為第一號通緝犯。

  「於開，從現在開始，你要隔絕與外面的一切聯繫。」汪東洋說道。於開心情煩躁，黯然地點點頭。汪東洋又說道：「你找的那些刀手，簡直是一群飯桶。事沒辦成，還被警察抓到了，連你都供出來了。」汪東洋鄙夷搖搖頭。於開氣憤的一拳打在一張桌子上，桌子「咔嚓」一聲響，四分五裂，摔在地上騰起陣陣細煙。汪東洋望了一眼，走到一邊去了。

  「本來楚宗平死定了的，不知道為什麼文飛突然出現了。」於開恨恨地說道。汪東洋回過頭來冷笑了一聲。「釘子」在一旁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汪東洋走到於開面前。

  「其實我現在搞成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有文飛。他就象是我命里的煞星，專門壞我的事情。本來有很多機會，我可以扭轉乾坤的，都被文飛搞砸了。憑楚宗平的手段跟我斗，還差那麼一大截。現在我才知道，在文飛的背後一定有個龐大的組織一直在暗中支持他。我這次算是認栽了！」說完長嘆一聲，有著說不盡的不甘和無奈。「釘子」臉上顫動了一下。

  「剛才在電視裡看到新聞，王秘書已經解職了，被警方監控起來。他這一生看樣子也廢了。大哥，現在濱州市跟你交好的官員，都是惶惶不可終日，他們一定恨死你了。」於開說道，最後竟然哈哈大笑。他現在對汪東洋也沒有以前那麼恭敬了。他現在不認為汪東洋是他的老闆了。汪東洋聽到，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而是背著手、低著頭走來走去。

  他突然停住腳步，抬起頭對於開說道：「後天你跟我一起走嗎？我跟對方只說了兩個人。」

  「我現在也要跑路，當然跟你一起走了。」於開有些詫異地說道。汪東洋點點頭。

  「現在濱州市政府的整個班子差不多有二十幾個人會被查辦。你說的沒錯，他們一定很想我死，如果我被警方抓了。他們徹底完了。只要我能逃掉的話，他們還有一線希望，不過我看也很難啊。」汪東洋輕蔑地說道。他轉過身來面對「釘子」。

  「現在我跟於開兩人都被警方通緝，『釘子』，在走之前，有些事情我還要去辦。你跟我一起去，我不好出面的地方，你上前。」汪東洋說道。「釘子「鄭重的點了一下頭。

  汪東洋看了一下手錶說道：「我已經約好了老付，下午去交易，他會帶律師過去的。雖然這次我一敗塗地，不過我沒有倒下。錢，我還有幾億，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這個包里有兩百萬，我準備給龍王和余化一百萬。『釘子』，晚上你幫我交給龍王。」「釘子」答應一聲。

  「我還準備了兩百萬跑路用。到了國外，我們就沒事了，照樣可以過花天酒店的生意。哈哈哈，我還有幾個億……」汪東洋得意地笑起來：「想要趕絕我，楚宗平、文飛你們兩個還嫩了一點。」汪東洋雖然要跑路，但並不沮喪。於開聽到汪東洋還有這麼多錢，也很高興。

  「大哥，其實這輩子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夠跟著大哥一起打天下。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弟！」於開向汪東洋表忠心。汪東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