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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疑竇叢生

2024-11-13 00:57:12 作者: 柳岸飛鴻

  四十九、疑竇叢生那是一種沉悶的聲音。我下得扭頭就跑,跑到靈堂後牆拐角處,忽地想起張園主屋子裡面還一具死屍呢,頭皮發乍,汗毛飛散,額角沁汗,抬眼頓足,卻看見滿山黑黝黝的墓碑!

  我的心似乎凝滯一般:前無去路!扭頭轉身,就一個張園主是親人了,我牙根咬得「咯咯」直響。回到張園主的屋子把剩下的「二鍋頭」酒瓶子拎了出來,頭也沒回就連滾帶爬地衝出屋子,屋子裡面還一個帥哥呢,我怕他突然拽住我的腳脖子!

  一陣風,絕對的!我一陣風就跑回到墓園門口,看見張園主正凝神看著紅漆棺材,棺材裡面的聲音還在「篤篤」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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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什麼去了?」張園主看了我一下。

  我用手電照了一下紅漆棺材,心下鎮定了一番,傻笑了一下。估計我的笑容是很難複製的,因為臉已經變了形,那笑容即是驚懼又是詭異。

  我把剩下半瓶的「二鍋頭」酒瓶子晃了晃:「送行」!

  以前看過許多土葬的風俗故事之類的,土葬時候要上供安魂,就用酒。咱不是好人做到底麼?就剩下這點酒了,沒辦法,咱不是沾親帶故的不是!

  張園主「嘿嘿」一笑:「有創意!」

  我用手電指著紅漆棺材,意思是那聲音還在叫喚,就如裡面悶了個活人,喘不過氣來,用手撓棺材似的。

  「張叔,打開讓他透透氣!」我努力地保持著高雅笑容。

  「透個屁氣啊?人家都說是死人了!」張園主一把拽過我手裡面的酒瓶子,一下子就坐到棺材上面,猛地周了一口。那「篤篤」的聲音就在張園主的屁股下面響著,不疲不倦,無止無休。

  「張叔,棺材裡面的死鬼在打電話!」我猶疑地說到。

  張園主嘆了口氣,沒吱聲。

  「金雨,咱倆打個賭怎麼樣?」張園主忽然詭異地笑著問道。

  我勒個去!什麼情況?還打賭?心都嚇得篡位了!

  「打什麼賭?」

  「咱就賭這棺材裡面的人是死還是活!」張園主微眯著眼睛說到。

  我看著坐在棺材上掤著酒瓶子的張園主,好像個敲門勾魂的小鬼似的,還是個醉小鬼兒!

  「我賭是活人!」我想都沒想便說到。很明顯麼,棺材裡面還在敲門似的響著麼。

  「好!我賭這裡面沒人!」張園主又喝了口酒說到。

  我靠!你狠,九蹬禪院那幫子禿和尚沒事幹抬著一口空棺材大半夜的遊街啊?

  「您說說理由!」我咽了口吐沫說到。

  張園主「嘿嘿」一笑:「你傻啊?剛才我琢磨了一下這棺材,一寸多厚的樺木扳子,這一具棺材就四大塊板材,現在市面上至少值一千多元!」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邏輯?人家死了個人願意用好板材做棺材,以前我看過電視裡面的「香河彩棺」還是用金絲楠木做的呢!對了,樺木能做棺材麼?

  「還是您有經濟頭腦!要不咱們把木頭棺材換個紙的?」我揶揄地問道。

  張園主想了一會,忽然點點頭:「你說的的對!」

  我差點沒趴下,這事他也能幹得出來?

  那聲音就如催魂兒似的,忽然嘎然而止!

  我嚇得一蹦噠:「怎回事?」

  「我剛才放了個屁!把那聲音崩沒了!」張園主跳下棺材,兩隻手互相搓了搓。就跟挖到寶藏似的。

  「我只等這聲音消失,才開棺材!」張園主嘟囔著說到。

  你太他媽的邪惡了!我看了一眼張園主想到。不過我們是打賭了的,若是棺材裡面是活人,我就贏了。只是這麼長時間的憋悶,活人也給憋死了,我發現張園主真是精於算計!

  我用手電照著棺材,張園主拿起撬棍努力地找著縫隙。在紅漆棺材的一角,張園主終於找到了個縫隙,把撬棍費勁地插到裡面,撬開一點那棍子便向裡面伸長一點兒。我緊張地看著張園主麻利的撬棺材手法,心下是毛骨悚然。

  說實在的,我倒希望棺材裡面是死人或是沒有人,要是有活人非得把我嚇出精神病來不可!不過現在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棺材被撬開一隻縫隙,能聽得到管材釘子拔出來聲音,就像大樹被鋸倒前發出的呻吟一樣。

  張園主累得滿頭大汗,這棺材封得可真嚴實!

  「金雨,我沒勁了,你來!」張園主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棍子還在棺材扳上面支著。我心下一緊張,向後面退了一步:我可沒這方面的經驗!不過我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夜色漆黑,墓園陰森。張園主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紅漆棺材。

  我把手電放在地上,心裡琢磨著一會要事撬開棺材板子,裡面要事蹦出個什麼東西來,一定要鎮靜,不要驚慌,人就怕慌,一慌什麼事情也做不好!

  我運足了力氣,把整個身子全壓到撬棍上,不過我卻試算了。那棺材扳子上的釘子已然到了臨界點,我只要使出三成力量便可把棺材蓋子撬開,我卻用了十二分力氣,這一下下去,棺材蓋子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滑到另一側,掉在了地上,撬棍也飛了出去,我的腳已然收不住了,身子向棺材裡面折了進去!

  沒有意識!

  忽然感覺衣服被掛住了,領口勒著我的脖子。喊不出話,喘不過氣,不過也是這麼一拽,把我從掉到棺材裡面的可能降為零,我收住了身子,猛然一轉,才發現是張園主拽著我呢。我平復了一下胸口,定了定神。

  「差點沒鑽進棺材裡面!」我尷尬地笑笑。

  張園主陰氣森森地看著我:「你太毛楞了!以後穩重些,有好處!」

  我的確是太過緊張了。正當此時,棺材裡面又想起了「篤篤」聲音,嚇的我好懸沒抱住張園主。

  那是一種古怪的鈴音。隔著棺材扳子響就發出「篤篤」聲音來。

  張園主看了看我,竟自走上前去,彎下腰,腦袋插到棺材裡面,一頓亂翻,扔出不少衣服和褲子,弄得墓園門口一地。片刻,張園主才直起腰,手裡面拿著一隻黑色的手機。

  「把衣服塞回去,頂上棺材板子!」張園主沒回頭便直向靈堂方向而去。

  「裡面有死人麼?」我問道。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麼!」張園主陰冷地說到。

  我勒個去!還自己看看,我要是有那個膽子還用你告訴!我一彎腰,用撬棍撅著各色衣服往棺材裡面挑,不一會地面上什麼都沒了,我才跑到對面,抱起棺材板子,往棺材上面挪。真他媽的沉實!純實木的,我費了半天勁,累得滿頭大汗才把棺材板子扣嚴實。

  回到張園主的小屋子,我正然看見他坐在床沿上。那黑色的手機正放在床上。張園主沖我嘿嘿一笑:「金雨,你說你有多聰明?」

  我楞了一下,看了看表,這一折騰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我得回家睡覺了!」

  「還睡什麼覺啊?咱倆研究一下這東西!」張園主笑著看看我。

  手機有什麼研究的,關鍵是我沒研究過這東西。見過沒玩過,等於零。

  「你跟姜八綹學過探案什麼的,你給我分析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張園主淡淡說到。

  我就對這東西感興趣!

  「那你告訴我棺材裡面有人沒?」我古怪地笑了笑問道。

  「有!」

  我的汗毛又飛了起來。今天的確是邪性,進屋看見死人,出門踢棺材!我想我是不是不吉利啊?這麼背呢!我緊了緊嗓子,理清了一下思緒,心裡直發毛。

  「九蹬禪院的一個修士突然死了,便被土葬,正巧趕上我踢了棺材,您打開蓋子,撿了個手機!」我想就這點事。

  張園主狐疑地看了看我,搖頭不語。難到我說的不對麼?事情就這麼發生的。

  「你給我正點正經的!」張園主眼睛一瞪說到。

  這個……哈哈!我摸了摸鼻子,忽地看見地上的帥哥的腦袋又歪向了我這邊,我能看見他腦袋了。

  「張叔,帥哥腦袋……」

  「你在跟我耍貧嘴我就把他腦袋揪下來掛到你眼皮上!」張園主陰冷地說到。

  我舌頭一縮,乾笑了一聲:「張叔,我想有幾個疑點需要說明一下。第一個,就是小和尚的話,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棺材裡面是九蹬禪院的老修士,從棺材裡面的衣服來看,不像!從棺材裡面的手機來看,不像!從棺材製作的工藝來看,更不像!」

  張園主點了點頭。

  「我是這麼想的:但凡是廟裡的修士,都是一些無家可歸或是深受挫折的,命運都維繫在佛前,整天禮佛,不可能有那麼多的衣服,什麼顏色都有,什麼樣式都有,什麼季節的都有,如果是一個清貧的修士,青燈伴古佛那種,基本屬於苦修,衣服也基本上是佛家子弟穿的普通僧衣,所以這棺材裡面的人不太可能是修士!」

  張園主看了看我笑而不語。

  「再有那手機,既然是苦修之人,必然與外界來往甚少,不必擁有什麼手機之類的,而最牢靠的猜測就是既然是個老修士,估計也捨不得花錢買手機?退一萬步來講,假使他走「狗屎運」撿到一部手機,估計也是不會用!連我現在都不會用手機呢,難道老修士比我還新潮?最為讓人奇怪的,是裝殮老修士的棺材。張園主如果所采不錯,那棺材是用樺木做的,方才我也抱了一回棺材板子,很沉。這樣好的棺材怎麼會用來裝殮苦修的老修士?豈不怪哉?」

  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能想到我全分析個遍,如果是打分估計及格不成問題!

  張園主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還有補充沒?」

  我勒個去!補充?我的正文還沒說完呢!我清了清嗓子,從懷裡拿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了一口。

  「還有,現在是什麼社會?火葬的社會!人死了都要火葬,即使批了白條子,你得別讓人發現啊,直接埋了不就結了嗎?幹嘛放到墓園門口啊?讓人參觀展覽啊?還是就給我準備踢的?所以,其中不是有故事,就是必有事故!」

  「張叔,這事挺奇怪,我就跟您瞎分析一下!」我謙虛地說到。

  「你說還哪奇怪?」

  「我是晚上塊七點半到的墓園,那會門口肯定沒有棺材!我出墓園大門踢到棺材時候是十一點多,這期間四個小時。九蹬禪院距墓園門口距離估計也就十分鐘距離,就算抬著這麼一口棺材,一個小時能到,我是七點二十五進的墓園,假設他七點半放這的,那會還沒下雨!」我臉色迷茫地說到。

  我勒個去!沒下雨還避什麼雨?就算他走到墓園門口,「咔嚓」一聲雷就下雨了,也不至於一下子都跑回九蹬禪院去避雨?墓園裡面張園主這避雨,一分鐘跑到!

  張園主盯著我,笑了笑:「裴東來說的真對!」

  我一愣:「張叔,您說什麼?」

  「裴東來說你有良知,走彎路,真對!」張園主詭異地笑著。

  我又走彎路了麼?我勒個去!怎麼回事?難道我又自作聰明地圍著棺材跑圈了?

  「金雨,你分析的不錯,但是沒到點子上!」

  「怎麼回事?」我愕然地問道。

  「既然是九蹬禪院老修士要土葬,還用得著抬著棺材從墓園走麼?」張園主詭異地笑道。

  我猛然一驚,臉上的汗「唰」地就下來了:九蹬禪院後面就是九蹬山後山,翻過院牆用不了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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