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愛而傷

  二十、為愛而傷這鳥人太邪性了！

  這是我的第一想法。待我跑到獨身樓一樓的時候，腳步慢下來，我抓起收發室電話撥了姜八綹的號碼。

  「師傅，在哪？」我想我應該和姜八綹好好談談，關於春燕的怪異行為，我似乎有些低估了。畢竟人心難測，我想我還沒有從根本上找到春燕怪異行為的原因，或者說倘若我找到了原因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

  「什麼事？」姜八綹那邊傳來疲憊的聲音。

  「找你喝酒啊！順便向您了解一些情況！」我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

  「好啊！一個小時後，紅門見！」姜八綹說道。

  我放下電話，說實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儘管遭遇了那鳥人三番五次的驚嚇，但從骨子裡說春燕姐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不是？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懂什麼生命的救贖之類的，只想她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僅此而已。

  還一個小時時間，我思忖了一番，便又折回三樓，我還得跟毛毛解釋一下化妝品的事，別讓人家姑娘想歪了不是。做人真的很累啊，送個化妝品還得思前想後。我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你知道的！

  毛毛見我回來了，臉色紅潤，羞澀難擋。我坐下來，那「情侶套餐」就放在桌子上，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東西……真的是給我買的啊？」毛毛竟然這樣問道。

  我勒個去！不是給你買的難道是給鬼買的？這是我琢磨了好長時間並且受姜八綹的啟示才買來的，不過也許很唐突不是？假如有個小姑娘給你織個毛衣你會怎麼想？是不是對你好啊？！是不是你感覺……幸福啊？！

  我臉色一紅：「這是我精心挑選的……雪花膏！」我一說完這話就知道又說錯了！什麼雪花膏啊？那是「情侶套餐」！我心裡這個緊張，所有心思全lang費了！

  「咯咯！金雨，沒想到你這麼幽默！」毛毛笑得滿臉紅暈。

  幽默？如果說錯話就是幽默的話，那我整天都在幽默！我矜持地看了看毛毛：「不會買東西，看滿大街人都用這玩意所以就弄了一盒！」

  我勒個去！好像又說錯了：滿大街人都用麼？

  「你說的沒錯，這是情侶套餐！好多時髦女孩都在用！」毛毛不以為然。

  「那就好，你就當它是雪花膏用！沒了我再買去！」我展顏一笑。

  毛毛忽然眉毛一展，看了一眼「情侶套餐」，又若有所思地盯著我：「金雨，這東西可不是隨便送的！」

  我一愣，送就送了，還有什麼隨便不隨便之說麼？如果姜八綹要情侶套餐，那我也給他弄一盒去！不過作為比較「有學識」的我來說，毛毛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為什麼送這東西？你說說看！

  「我……這個……哈！我看你比較適合，而且我想……跟你交個朋友！」說了一大堆話，就「交朋友」三個字有用。

  毛毛「咯咯」直笑，抬起身繞著我走了兩圈，我周圍便香氣盈滿了。

  「你不想打破尷尬氣氛了麼？」毛毛抬起好看的眼睛問道。

  這……尷尬麼？我紅著臉看了看毛毛。都說女人心機很重，此番我算領教了！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刁鑽？

  「我……說的是真話！」一緊張我就結巴，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想我應該上口吃矯正所去理療一下，否則這若是落下病根可就難祛除了！

  毛毛坐在我身邊，凝視著我。我還真有些不太自然，這丫頭有搞什麼鬼？

  「問你三個問題，答上來我就收下情侶套餐！」毛毛紅著臉正色說道。

  問題？三個？我畢業答辯時候老師問我十個問題都沒難倒我！

  「感情送東西還這麼難？早知道這樣我就請你吃餃子去了！」我嘿嘿笑道。

  毛毛眼眉一跳：「回答不上來算你命不好！」

  我點點頭，心裡倒是緊張起來：回答不好，我的命就不好了？什麼邏輯？難道人家交女朋友都得回答三個問題才行麼？

  「第一個問題，這情侶套餐多少錢買的？」

  哈哈！這個問題好啊！既然是才買的，我自然知道價錢，小票還在兜里呢！不過我轉念一想，沒這麼簡單？

  「忘了！」我突然忘記了多少錢！

  毛毛笑容滿面，紅霞飛滿兩頰：「你怎麼不把自己名字忘記了呢！」

  「我是說多少錢不重要，咱得合心意不是？你要是不喜歡我立馬就把它扔到樓下去！」我摸了摸鼻子笑道。

  「第二個問題，咱倆交什麼樣的朋友？」毛毛羞澀難擋地問道。

  這個可是不太好回答，說是交普通朋友，從理論上說我們現在就是了，說是更深層次的朋友，你說她是怎麼想的呢？

  「就是……手拉手，一起走，路見不平一聲吼那種！」我勒個去，我回答完就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發飆了呢？什麼交「路見不平」啊，有點不靠譜了！

  「咯咯！」毛毛笑得渾身亂顫！藍白色牛仔透出絕美的身材。不過我可沒心情欣賞，估計這「情侶套餐」一會便逃脫不了被扔到樓下的命運！

  「好了，你真逗！第三個問題，你今年過年回家不？」毛毛盯著我眼睛問道。

  「想回啊，可回不去啊！今年除夕上夜班的，加班錢多不說，還給大禮包呢！上完夜班收了大禮包我就打道回府！」我眼珠子轉了一番笑道。這是我的第一想法，好久沒回圖城了，還真實有點想老爹老娘了呢。我知道毛毛家也是圖城的，到時候可以「雙雙把家還」啊！各回個的家，各找個的媽！

  毛毛似乎一震，眼色暗淡了許多。我想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話了？便站起身踱了幾步。

  「你不回去麼？正好同路！」我微笑著問道。

  毛毛看了我一眼，坐在床沿上，抱著情侶套餐，幽幽嘆了口氣。

  「不舒服啊？」我小心地問道。

  毛毛搖了搖頭，沖我一呲牙：「情侶套餐我收下了！」

  不會？這麼簡單就交到了女朋友？我摸了摸鼻子，臉色羞愧道：「我回答的不好，你……別委屈自己！」

  「什麼委屈啊？你這哪是回答問題啊！不過都是你自己的想法，還算誠實些！」毛毛瞬間便活潑了。

  誠實是一種美德！鄙人不才，雖然有許多花花心眼，但在這事上我總算認真了一回。

  「我給你講個故事！」毛毛突然放下那東西，靠在床上，眼睛盯著我說道。

  你還會講故事？還真沒聽說過！我點點頭看著毛毛。

  「從前，咱班有一個年輕人，也是一個大學生……」

  我勒個去！打住，趕緊打住！這怎麼跟姜八綹給我講春燕的故事開頭一樣呢？我笑容僵了一下：「該不是春燕的故事？」

  「你怎麼知道是春燕的故事？」毛毛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姜八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就這句話，他沒說完！」我解釋到。

  毛毛怪異地笑了笑：「金雨，春燕之所以現在這樣，就是那個大學生弄得！」

  不是？！我忽地站起身，心下緊張：莫非我那個什麼調查報告白費了心血？原因就這麼簡單？毛毛疑惑地看著我，不知所措。

  我臉色很難看，盯著毛毛一會，嘆了口氣：「你是怕？」

  毛毛笑了笑：「誰都怕！」

  「我也怕！」我紅暈著臉說道。

  我是怕傷害誰麼？還是怕傷害自己？不知道。但一想起春燕我就心疼，真的！

  「別弄的跟看完泰坦尼克似的！」毛毛忽然展顏笑道。

  泰坦尼克？電影麼？

  「毛毛，你看我這個人是不是有點荒誕不經？」我轉身問道。

  「有點！不過還算靠譜！」

  「哦！」

  「春燕的病是治不好的！那人已經飛走了！」毛毛嘆了口氣說道。

  「我可沒長翅膀！」我摸了摸鼻子笑道。

  「雙腳總有落地的時候，飛的再高也是！」

  毛毛說的話似乎蘊涵哲理，我心下也是放鬆了一些，不過看著眼前這個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少女，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雖然交往很久，總是感覺毛毛是比較憂鬱那種類型的，不好交心啊！

  「我……我得回去了！姜八綹約我在紅門吃飯呢！你去不？」我忽然想起姜八綹在電話中說的話來。

  「你和姜八綹在調查春燕？」毛毛抬頭看著我。

  「也沒有，就是姜八綹讓我寫個調查報告！」我沒心沒肺地笑道。心裡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悲戚，為春燕。我想我應該改變些思路來處理這事兒。

  紅門酒館。姜八綹已然在等候了，我頂著一陣冷風鑽到酒館裡面，一眼便看到姜八綹正在自斟自飲，便在對面坐下來。

  姜八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有什麼心事？」

  我勒個去！在姜八綹面前我什麼也藏不住。

  「我找了個女朋友！」我說道。

  「誰？」

  「你猜！」

  「毛毛！」

  「嗯！」

  姜八綹不愧是搞偵察的，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他。

  「你找我來不是只這件事？」姜八綹微眯著眼睛問道。

  我嘆了口氣，喝了一口啤酒，理清了思路，面色凝重地看著姜八綹。

  「兩件事，一件是春燕的，另一件是關於江陽的！」

  姜八綹顯然很意外的道：「江陽？江陽怎麼了？」

  我把下午在華美化妝品店看見江陽陪一個女的買化妝品的事情跟姜八綹匯報了一下。姜八綹臉色陰沉，喝了口酒，並未言語。

  「春燕的事情基本調查明白了，一個大學生飛了，為愛而傷！」我和姜八綹說話就這樣神道，我們彼此明白，無須繞彎子。

  「你知道了？誰跟你說的？」

  「毛毛！」

  「聰明！」

  「還聰明？我一聽這事心裡就窩得慌！」我臉色難看地說道。

  「毛毛的意思是不要重蹈春燕的覆轍！」

  「瞭然！」我心裡才明白毛毛用心良苦。

  「江陽你並不認識，你怎麼肯定就是他？就是他戴著女朋友去買化妝品不是很正常麼？」姜八綹微眯著眼睛問道。

  我靠！姜八綹在逼我說出什麼，這老狐狸，明明是你在調查江陽，卻裝瘋賣傻！

  「師傅，江陽就是上次在康樂宮把我從梯子上摔到水泥地上的那個人！你知道的！」我冷冷地說。

  姜八綹點了點頭。

  「陪女朋友買化妝品倒沒什麼，他身上有槍！」我盯著姜八綹說道。

  其實有槍也正常，江陽是派出所所長，估計是有配槍的權利，不過那槍似乎有點特別：不是別在腰間的，而是揣在懷裡的！

  「你肯定？」

  「不肯定！」我真的不能肯定那就是槍，也許是個打火機，不過憑感覺罷了。

  「公安人員只有執行任務時候才可以配槍！」姜八綹緩緩說道。

  「你是說江陽在執行任務？在化妝品店陪個女人買化妝品也是公務？也需要配槍？」我冷冷地問道。

  姜八綹笑了笑：「你說的很對！普通老百姓是不需如此，那女的還真得要配槍保護！」

  我勒個去！我想這世界上就兩種人可以配享受這種待遇：一個是「地位崇高」的「格格」般的人物，另一種，就是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