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怪老頭要喝湯

  要知道以桑雨初的功夫，在武林中也算一流的高手了。這個老頭無聲無息的悄然橫躺在了自己等人的身旁，若不是他主動說話，只怕三人還一直都不能發現他的存在呢。若是他突然暴起發難的話，那麼不會武功的楊延融和武功低微的可兒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了？

  想到此，桑雨初的俏臉「唰」的一聲變得蒼白無比，再沒有一絲血色，背後的冷汗也將後面的衣衫濕透了。

  可兒一把抽出放在一邊的寶劍，緊緊的護在了楊延融的身前，緊張地問：「你，你是什麼人？」

  

  楊延融看著面色蒼白無比的桑雨初，眉頭一皺，旋即轉念一樣，頓時明白，不過，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藏在懷中的手槍已然握在了手中。因為有可兒在前面擋著老頭的視線，再加上他穿著一件長袍，將手槍隱藏在袖中，根本就沒有人能發現。

  他臉上笑意盎然，輕輕推開擋在身邊的可兒，笑咪咪的道：「老人家，地上不大幹淨啊！要不換個地兒？」

  那古怪的老頭看不出年紀，一頭雪白的頭髮亂糟糟的隨意披散在胸口，跟長長的鬍子混雜在一起，根本就令人無法分辨倒底哪些是鬍子，哪些是頭髮。一又圓溜溜的大眼睛，隨著楊延融的說話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想來是在考慮楊延融這個建議的可行性。雖然看起來年紀很大了，但紅潤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像嬰兒的肌膚般紅潤。

  身上一套粗布麻衣卻是洗得泛白，腳上是一雙踢死牛布鞋，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雖然又破又爛，卻很乾淨，腰間倒插著一桿煙槍，煙杆早就發黃了，銅菸嘴也因為長年累月的氧化都變了顏色，顯然老頭常常清理這杆煙槍，黃黃的銅都有些灰白了，一個黑色的小布袋用麻繩纏繞在腰間，裡邊脹鼓鼓的，顯然裡面裝的不是菸葉，便是銀兩，當然，以楊延融看來，前成的成份居多。

  這一身的打扮，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農民。若不是楊延融對雨初有著絕對的信心的話，還真的那樣認為了。

  怪老頭子想了想，呵呵一笑，輕拍地面，身子悠然站立起來。身體的重量和萬有引力定律在他的身上好像不存在似的，楊延融三人皆是一凜，老頭子年紀這麼大了，身手還這麼厲害啊。

  雖然桑雨初自信也能做出同樣的動作來，不過，她卻不可能做的如老人家這般自然而然。這一刻，雨初眼中的戒備之色更濃。看到那壞人笑咪咪的走到老頭身邊，鼻間的汗都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心說這傢伙的膽子太大了。全身的功力早已提聚起來，只要一發現事機不對，立即搶將上去救人，即使自己打不過人家，也絕計不能讓人將楊郎傷了。

  可兒也打著同樣的心思，緊緊的跟在楊延融的身後，滿面擔憂之色，心說縱然是拼了性命，也要維護楊大哥的周全。

  楊延融這斯卻沒有一點覺悟，臉上的笑容更甚，伸手拉住老人手，笑道：「可兒，還不快添一碗湯來，尊老愛幼可是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既然老人家想喝咱們熬的湯，顯然是餓了，我們怎麼忍心讓一位可敬的老人餓著肚子呢？唉，老人家，讓您老挨餓了，都是我的錯！」

  「噗」桑雨初師徒面面相覷，差點笑出聲來。這傢伙真是壞透了，桑雨初無耐的祭起了白眼，這會兒她也明白了，老人家根本就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否則，哪裡還會等楊郎哆嗦這麼久？

  老人大有深意地看了楊延融一眼，那眼神像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直能把人心裏面所有的想法都印照出來，讓人無所遁形。楊延融也吃了一驚，心知這回可真遇到高人了。要知道他前世的時候，可謂是閱人無數，那些成天叫著自己是高人的傢伙，全部都是半瓶水直恍當的角色，還往往打著個專家的名頭，到處招搖撞騙。像老人這樣衣著普通，但只要是明眼人一見之下便知不凡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可兒很是乖巧，一忽兒間，一碗熱氣騰騰的野菜蘑菇湯已端到了老人家的面前，甜甜地笑道：「老爺爺，請喝湯。」

  可兒長得清麗絕俗，聲音又甜美可人，再加上她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老頭子，這讓老人家好感大增，輕輕的理了理下巴上那可及胸的長須，笑呵呵地道：「真是孺子可教矣！難得姑娘心好，老頭子我可就生受了。」

  老人接過湯，也不管燙不燙，一仰脖子，咕咚一聲便全都倒進嘴裡去了。看得楊延融暗自咂舌不已：牛人啊！這才是真正的牛人。

  老人喝完湯，咂咂嘴巴，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莫著銀白的鬍鬚不住贊道：「真是好湯！好湯啊，想我老人家走南闖北百三十餘載，還從未喝過如此好喝的湯。」，他看了看楊延融，點頭道：「小子，憑著這一手做湯的手藝，天下都可任你去得。」

  楊延融撇撇嘴，你就吹吧，接著吹，還百三十餘載，我看你也就最多七八十歲頂天了。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來，吩咐可兒道：「可兒，快快給老人家再添一碗來，雨初，咱包里不是還有饅頭麼，分兩個給老人家，咱可不可怠慢老人啊！」

  這斯指揮著可兒和雨初，儼然成了家中的男主人，對著自己的妻妾發著命令，而雨初，可兒二人也自然順從的聽了楊延融的話。很快，兩塊饅頭和一碗香湯又到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也不推辭，一點不客氣的接過雨初遞過來的饅頭和可兒端上來的香湯，大口大口的嚼著饅頭，就著香湯，吃得是有滋有味，不時發出一聲讚嘆。

  楊延融笑咪咪的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任由老人家吃個飽喝個夠。桑雨初向他使了個臉色，詢問接下來如何。他輕輕的擺手，示意靜觀其變，先等等再說。

  使此的雨初與楊延融二人真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

  老人吃飽喝足了後，也不道謝，抽出腰間的煙槍，填滿菸葉，取出火石，就這樣盤腿坐在地上，正要打火石的時候，楊延融湊了上來，笑道：「老人家，讓晚輩來給您點菸吧。」

  「嗯！哈哈，不錯！」老人說著，將火石遞到楊延融的手中。哪知楊延融看也不看火石一眼，隨手就丟到一旁去了。老人瞪大了眼睛，正要呵斥，卻見這個面帶笑容的小子手中一聲輕響，一道雪白的火焰從他的手中騰地冒了起來。

  老人家哪裡見過這等陣仗，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差點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