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警察苦衷
2024-11-12 20:24:03
作者: 一笑也是樂
面對李小江的疑問,龍若海微笑地回答說:「是呵,說給誰聽,也不會相信是這麼一個價格。當時,我還防止是招待標準的問題,專門詢問了一下。上海客人告訴我,菜、酒、煙的標準,還比不上我當時的接待標準哩。也就是說,不應該超過四百元錢。收得再多,也不會超過五百元錢。」
「說不通呵,說不通,這事確實是說不通。」李小江搖頭晃腦了好半天,還是找不到正確的答案。他在那兒推敲了好一陣,就是找不到能說服自己的道理。他自言自語的分析道:「有當地公安機關的同志參加,飯店老闆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量來公然敲詐。問題應該出在接待的警察身上,但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貪財?畢竟大家是同行,說出去了以後,也不好聽呵。萬一碰上個頂真的,那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嗎?」
「開始,我也和你一個樣,是怎麼想也想不通。我總是在少數警察貪財上考慮,就是找不到答案。後來才知道,當地的經濟十分困難。別看那些當官吹得有多厲害,實際上就是一個吃飯財政。能把工資發到位,就是很不錯的事兒了。」「是的,這事我也聽說過。有好多地方的警察,辛苦了一年,帶回家的是一包差旅費報銷單。要想辦個案件,先要發動單位的警察出去借款。不然的話連路費也解決不了。」
「是呵,什麼辦公費、出差費,全都沒有,更別說什麼獎金和福利了。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時間一長,就被這幫傢伙啄磨出這麼個吃大戶的方法。也就是請發達地區的同行幫了買單。這事我在好幾個地方得到了證實。」
「哦,吃大戶,怎麼個吃法?總不能到別人口袋去搶錢。」「你笨呀,剛才說的招待標準,就是其中一種辦法。來了客人,先將你請到飯店去吃飯,然後再請你幫著把他們欠下的招待費都給結掉。」「高,高家莊的高,實在是高。不過,這中間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碰上一個比他們還要窮的同行,他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白白的要損失掉一桌酒席哩。」
「切,你以為人家和你一樣笨呀。」龍若海用出了有點生疏的『一指神功』,和以往招呼『小諸葛』一樣,在李小江額頭上彈了一下,接著解釋說:「他們按照經濟水平,將全國的警察,分成了上、中、下三等。然後再對號入座的進行徵收。碰到全國都在統一追捕逃犯的時候,他們就什麼也不做,坐在家中等著收錢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今天真的是算開了眼界。他們倒也算得上是生財有道哩。據我所知道的情況,他們這兒的人,在外犯罪的多。那到這兒來追捕逃犯的公安機關,就肯定不會少。嘿,那也算得上是財源滾滾啦。難怪你不要他們接風,直截了當地答應給他們五千元錢。我看那個熊大隊長,高興得那個樣子。」李小江這才恍然大悟。
「話是這麼說,倒也不完全是這樣的意思。我在接待上海客人以後,就來過a縣追捕逃犯。當時,也是老熊接待的我。當他一說招待的事,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咦,龍大,那個老熊碰上了你這個懂行的人,應該是沒轍了?肯定是一分錢也沒有能敲得到你的。」「哪能這樣哩。他們也是沒法子的事,我能理解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維護一方平安,也很不容易呵。」龍若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龍大這話說得對,不讓人敲竹槓是對的,但能幫人的話,還是要幫上一點。說天下警察是一家,有點誇大。地方保護主義,嚴重得很哩。要說天下刑警是一家,還是有點靠譜的。」刑警大隊的王隊長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呀,當時我就直接把話給捅破了說。說是我們就不玩虛的啦,讓老熊直接給開個價,就當作是支持兄弟公安機關的硬體建設。」「那按照三類標準來說,老熊給你算的是哪一檔哩?」聽到李小江提到這個問題,龍若海也是『噗哧』一笑,給他解說道:「這個老熊鬼著哩。他說我們淮寧省屬於是上等地區,但全省又分為南、北和中間三個區域。我們淮東市屬於北,那也就是上等省份的下等地區。」
「乖乖弄的個冬,這個老熊的算盤這麼精!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做警察,應該是去經商才對呀。lang費人才,標準的lang費人才。龍大,那你怎麼回答他的呢?」「我能回答他什麼?什麼廢話也不說,我就直截了當地告訴老熊說,我們也沒有多大的家底子,盡我所能,掏個五千元錢,表示一下兄弟情意。打那以後,我們還交上了朋友。他路過淮東時,還到我家做過客。所以呀,他今天要接風,倒不是為了錢的事。你李小江可別想歪了,白費了人家一番真心。」
幾個人唏噓了一陣以後,吃了飯休息。一覺醒來,也不過才到了下午三點鐘。小縣城也沒有什麼消遣的地方,加上幾個人也不敢隨便離開賓館,防止熊大那邊有了消息找不到人。要想打發時間,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打牌來消磨時間。四個人正好湊上一副『八十分『的牌局,誰也不會拉下。來來去去的打了幾個回合,雙方互有輸贏。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吹來,把窗簾布吹得老高老高。
龍若海站到窗前,朝著外邊的天空一看,已經是烏雲密布,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樣子。不禁說道:「王隊長,看樣子今天這場雨不會小哩。」「是呀,到了秋天,下一次雨要冷一下。這雨下了以後,估計要降溫哩。」
王隊長的話剛說完,李小江接上來說道:「那不是糟了嗎?碰到這種鬼天氣,要想抓人,那就更麻煩哩。」「那可說不準。不是有句古話說了嘛,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上的事,有誰能說得准哩。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我們也不要再打牌了,抓緊時間出去就餐。免得雨下了以後,走路都不方便。」
就在大家準備動身的時候,熊大隊長匆匆忙忙的從外邊走了進來。一看他那個跑路生風、面帶笑容的形狀,大家就知道肯定是有了好消息。不用招呼,幾個人就自動圍攏到了一處。「你們的運氣真好,我找到田小弟的蹤影啦。」熊大隊長沒有賣關子,張口就說出了大家急切關心的消息。他喘了一口氣以後,繼續說道:「這個傢伙要死不要活的,自己跑到城裡來了。」
田小弟在家鄉有個初戀情人,當初由於彩禮沒有能夠達成協議,落得個勞燕分飛的結局。雙方各自成家以後,一直還是藕斷絲連。田小弟每次回家,都要和對方會上一面。情人在縣城的『天南賓館』打工做服務員,說穿了就是賣yin女。在他們家鄉,有個『笑貧不笑娼』的說法,只要有錢進家,管他是什麼來路。一般的人,都是到異地他鄉去做這種皮肉生意。他這個情人,由於家中孩子小,脫不開身子,才在本地賓館做這個行當。
田小弟結婚以後,養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兒,這讓他很不服氣,一心想要生個帶把的兒子。他和老情人一直保持關係,也有著借胎生子的打算。畢竟對方連生兩個,都是帶把的小崽子。倆人見面的地點,就在女人打工的賓館。房間有的是,廝混個幾天,然後再各奔東西。
這次田小弟回家,先是老老實實地在家蟄伏了幾天。在家沒有一點娛樂生活,實在是感覺到有點無聊。看到沒有什麼情況,再加上『二狗子』那兒傳來的消息,說公安局那幫飯桶還象沒頭的蒼蠅,在到處亂撞哩。他也就放大了膽子,到城裡來會情人。
「不過——」熊大隊長眉飛色舞地介紹了一通以後,又突然來了一個停頓。說了一句「不過」,就沒了下文。急得李小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連聲問道:「不過什麼?老熊,你快說呀,不要總是說半句留下半句的,真的是急死人。」
「小江,你別急,老熊這個樣,肯定是有為難之處,你讓他慢慢說。熊大呀,我們是老朋友了,不管有多大的事,說出來,我們再慢慢商量。就憑我們這些人,沒有爬不過去的山。」龍若海及時制止了李小江的動作和說話。
聽他這麼一說,熊大隊長有點赧顏地解釋道:「說起來真的是不好意思。這事在你們那兒,只要將門一堵,來個瓮中捉鱉就行。在我們這兒,還就有了難處。那個賓館,是我們縣長的小舅子開的,警察根本進不了門。」
「有什麼進不了門的話。我是警察,我在執行公務,哪個地方我不能查呀?只要是我認為有懷疑的賓館房間,我就能進行突擊檢查。都象你們這樣的話,警察有什麼用?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啦。」對老熊的解釋,李小江有點不以為然。
「李指導員,理是這麼一個理,在我們這兒就是行不通。誰要是違了這個規,明天肯定會被拿下。在我們這兒有個說法,『天南賓館』是警察的盲區,犯罪者的樂園。販毒吸毒、賣yin**,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人好管。」
找到了田小弟的蹤跡,卻沒有辦法動手抓人,這倒是一件麻煩事。龍若海皺起了眉頭,在腦海中盤算著如何解開眼前這道難題。讓熊大配合自己抓人,必然會將對方置於一種十分尷尬的地位。既不好得罪縣長,又會感覺到有點對不起同行。
沒有老熊的支持,自己這麼四個人,就這樣衝進『天南賓館』,可能還沒有見到田小弟,就會被賓館的服務人員給糾纏住了。到了那時,聽到風聲的田小弟,肯定是聞風而逃。再想要抓人的話,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照這麼一個說法,我們不能進賓館抓人,那就只能在賓館外邊守株待兔啦。等到田小弟從裡面出來,再來上一個突然襲擊。」「不行,這個方法不能用。」李小江的主意剛一出籠,就遭到了龍若海的斷然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