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童母從廁所出來，看到女兒的房間還亮著燈，門沒有關牢，客廳的黑暗讓這一線明亮的光線非常醒目。

  「小葉，還沒睡？」童母原本打算只到門口看看，是不是女兒睡著了忘了關燈，卻發現女兒正呆呆的坐在梳妝檯前，盯著鏡中的影像面無表情，「對著個鏡子發什麼呆呀？」

  童小葉正在出神，沒提防母親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有些倉促的說：「沒事，只是，有些好奇我如果打扮成古人的模樣會是個什麼模樣，媽，您有事嗎？」

  「沒事，看見你房門開著條縫，燈沒有關，現在已經是午夜，以為你睡著了忘了關燈，過來瞧瞧，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馬上就要嫁人了，休息好皮膚會好，可以做個漂亮新娘。」童母笑了笑，開玩笑說，「雖然說女孩子單純靠長相不一定留得住男人，但長相好一些到底占些便宜。」

  童小葉笑了笑，再看一眼鏡中的自己，「知道了，我這就睡。」

  童母笑了笑，離開，聽到後面童小葉關燈的輕微聲音，再笑一笑，這轉眼間，小葉就要嫁了，真是快。

  躺在床上，童小葉卻完全沒有睡意，瞪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睛在暗色中慢慢適應，但是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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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外面的天色不太好，很悶，童小葉有些睏倦的躺在床上，瞟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已經接近七點，聽見母親在外面敲了敲門，溫和的說：「小葉，快起來，要遲到了。」

  「我請假了，答應了胥安哥哥去看蘇蓮蓉幫我定下的嫁衣。」童小葉悶悶的說，「不想起，你們先吃早飯吧，不用等我，我想再歇一會，還沒睡醒。」

  童母回頭看了看坐在客廳的玄錦默，他正在靜靜的看報紙，似乎是察覺到童母看他的眼光，抬起頭來沖童母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介意多等一會。

  童母微微一笑，沒再招呼童小葉起床，轉身去廚房忙。

  「一起吃吧。」童父端著粥從廚房出來，「你阿姨剛剛熬好的。」

  玄錦默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等小葉起來一起吃，你們先吃。」

  童父沒再堅持，年輕人談戀愛，這個時候做什麼都不奇怪。「好。一會我和你阿姨吃完早飯出去逛逛，等小葉起床你們一起吃。」

  玄錦默看了一眼童小葉的房間，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根本睡不著，一直聽到父母關門離開的聲音，童小葉才長長嘆了口氣，然後是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不太情願的從床上坐起來，卻聽到似乎有人在客廳接了電話。

  她站在打開一半的房門前，聽著熟悉的聲音從客廳落入耳中。

  「你怎麼在這？」童小葉盯著玄錦默，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衣，匆匆退回房中更換衣服，有些心虛的瞟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還好，衣服很好的穿在身上，面色有些疲倦但沒有糟糕到不可看的地步。

  看到童小葉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去洗漱，然後精神不錯的回到客廳，如果不是隱約的黑眼圈，很難從童小葉臉上看出倦容。

  「沒休息好？」玄錦默靜靜的問。

  童小葉挑了一下眉毛，沒有說話。

  盛好一碗粥放在童小葉面前，玄錦默淡淡的說：「我真的會好好對你，婚姻不是兒戲。」

  「會好好對我的不只有一個，但是丈夫只有一個，而且必須是深愛我的，但我不認為你愛的是我，你愛的只是小葉。」童小葉不看玄錦默，有些故意的說，「問題是，我是童小葉。」

  玄錦默沒有說話，靜靜坐著。

  「就算是你說的是事實，小葉是我的前生，我和她也不是一個人，我不記得我的前生，她也不會知道她的來生，也就是我的故事。」童小葉喝了一口粥，母親熬的很好，但喝在口中卻一點味道也沒有，「這樣講，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人，你愛著她，自然就不可以愛我！」

  玄錦默有一會沒說話，空氣變得有些令童小葉莫名的焦躁。

  「你是小葉的來生，但，我——」玄錦默靜靜的，慢慢的說，「我不是活在來生，我仍然是前生的我，其實，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會遇到另外一個更好的男人，會有幸福的婚姻，以及乖巧的兒女。」

  童小葉突然很想發火，忍著，恨恨的說：「但我們卻是一對夫妻，我嫁了我前生的丈夫，是不是！？」

  玄錦默苦笑一下，沒有說話。

  「我在和我前生的丈夫討論愛情。」童小葉放下手中的筷子，「這真是詭異的事情，我的前生，你說她的身體還保存在冰棺中，是不是？而我是她的來世，這似乎不矛盾，但，你在這兒就矛盾了。」

  玄錦默長長出了口氣，慢慢的說：「是。」

  童小葉突然嘆了口氣，眉頭微微一蹙，「如果這個時候我如你一樣回到我的前生，看到我的前生，一定會——我們真的是兩個人，是不是？玄錦默，我們根本沒有相愛的可能，是不是？你心裡只有小葉，不會有我！我想，不會。」

  玄錦默猶豫一下，仍然選擇了沉默。

  「我該高興還是憤怒？」童小葉盯著玄錦默，「天下有沒有第二個這樣的情形，我在吃自己的醋，我在和自己爭一個男人。嫁給一個前生的我的丈夫，但他不愛我的來生！」

  「我們原本沒有再次相守的來生來世。」玄錦默輕聲說，「在你離世前，你發下重誓，我們再不會相遇，再不會相愛，所以說，我的來生和你的來生永遠不可能再相遇，你現在看到的仍然是你前生認識的玄錦默，你今生的姻緣應該是蘇國豪。」

  童小葉只是盯著玄錦默。

  「如果我沒有出現，你現在要嫁的人應該是蘇國豪，肖丹根本與蘇國豪沒有關係，他們最終會分手，因為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一個錯誤。」玄錦默也靜靜看著童小葉，「但，現在他娶了肖丹，你正在準備你和我的婚事。」

  「你究竟要說什麼？」童小葉咬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