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下午我自己開車回去。」童小葉聲音有些生硬的說，「既然你說明白了，我也不會傻到繼續糾纏，繼續在自己心中描繪愛情，我們會是最模範的夫妻，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玄錦默猶豫一下，有些苦惱的說：「不是，小葉，不是，我說不清楚，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是——可是，我就是無法讓自己接受，接近你的時候我用了全部氣力，但接近她的時候我不用花費心思，一切似乎就是最天然的。」

  童小葉下了車，背影停頓一下，然後迅速離開。

  中午的時候童小葉特別的忙碌，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得了會空閒，手機上卻顯示了肖丹的來電。

  「是我。」童小葉接了電話，聲音略微有些疲憊的說，「有事嗎？你奶奶的情形怎樣？」

  肖丹的聲音一塌糊塗的從電話那端傳來，哽咽著，沮喪著，微微有些惱怒的說：「這個十二萬分可惡的老太太，她簡直就是魔鬼的化身，她竟然要我和蘇國豪在醫院她的面前宣誓結婚，律師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材料，我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沒有婚紗，沒有伴娘，沒有喜宴，甚至沒有正規的儀式，我就成了別人的老婆，而且不許離婚！小葉，我要瘋了！——」

  「現在嗎？」童小葉愕然的問。

  「是的，就是現在，我現在在醫院的洗手間裡打電話，而且是公用的，氣味快讓我瘋了，但是，我不能在我奶奶面前打，她要是知道我和蘇國豪是假裝的，肯定會讓我一貧如洗，一文不值！」肖丹的聲音絕對可以用崩潰兩個字形容。

  「蘇家怎麼說？」童小葉頓了一下，突然想起這件事估計蘇家還蒙在鼓裡，或者是蘇國豪的父母還不知道內情。

  「他們家？」肖丹崩潰的說，「我自己還顧不了呢，還顧得上他們家，現在，蘇國豪就在我奶奶病床前，正接受我奶奶的再教育，基本上是從我出生已經聽到我上高中的人生經歷——小葉，你說我裝死好不好？要不就裝瘋？反正不是沒見過犯人們為了逃避責罰裝瘋賣傻，要不，我也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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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小葉差點笑出聲來，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說：「這是最不可取的辦法，你要是這麼做，我敢打賭你奶奶絕對有相應的辦法收拾你，你還是省省吧。」

  「我知道。」肖丹長長嘆了口氣，似乎是走到了走廊上，隱約聽到有病人家屬們的嘈雜聲，腳步聲，談話聲，「這個老太婆真是變態，難怪姑奶奶說她是我們肖家的克星，你說當時她要是沒嫁給我爺爺，也許我現在就和一個慈祥的老奶奶生活在一起。」

  童小葉笑了笑，說：「行了，別在那兒念叨了，快回你奶奶病房吧，要是回去晚了，少不了要聽嘮叨，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說，蘇國豪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和他說不定是一場美滿姻緣。」

  「算了吧，沒有愛情，甚至沒有理由，如果不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窮光蛋，我才不會這樣傻瓜一樣把自己嫁出去。」肖丹有些煩躁的提高些聲音，為得也是讓自己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裡聽得清楚些。

  童小葉猶豫一下，遲疑的問：「你打電話是要我幫忙嗎？」

  肖丹頓了一下，沮喪的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找個人說說，因為我快要悶死了，鬱悶極了——知道了！別喊了，我這就過去。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姑奶奶叫我了，我是逃不過了！」

  童小葉放下電話，身體靠向椅背，靜靜的盯著前方，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裡也是空空的，莫名的煩悶著。

  下午的時候天變了，有些陰，帶著春末夏初味道的雨落下。

  童小葉把車停好上了樓，剛走進樓洞，就看見走在前面的玄錦默，她頓了一下，略微有些生硬的招呼了一聲，「玄錦默！」

  走在前面的玄錦默立刻回頭，看到童小葉，笑著說：「這麼巧，剛才阿姨打電話讓我過來吃晚飯，還問我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我去警局的時候看見你的車剛好離開，就和你一前一後回來，路上接了電話，放了車就過來了。」

  童小葉點點頭，看了一下樓梯，猶豫一下，說：「我有些累，我坐電梯，你走樓梯吧。」

  玄錦默微笑著說：「那我們一起坐電梯吧。今天很忙嗎？」

  「是的。」童小葉簡單的說，猶豫一下，說，「我會和我父母說，婚前我們經常見面不太好，反正快了，也不必天天見面。」

  玄錦默沉吟一下，似乎在考慮要如何說下去。

  「肖丹給我電話，說是她和蘇國豪結婚了，在她祖母的病床前，她說她很鬱悶，因為沒有愛情甚至沒有理由，她就把自己給嫁了出去，成了別人的妻子，我突然覺得，我和她極像，我也是不知道理由不因為愛情的把自己嫁了出去。」童小葉看著上升的數據，慢慢的說。

  「我需要一些時間接受這些。」玄錦默長長出了口氣，斟酌著，慢慢的說，「我以為我——」

  「我不想和死人競爭，哪怕也許我們完全不同，完全沒有競爭的必要，我也已經輸了。」童小葉看著玄錦默，「但我已經嫁了，沒有回頭路，我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再選擇放手，讓我父母因為我的任性蒙羞，我很感謝你可以在我的家人面前配合我，讓他們相信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對，私下裡，正如你所說的，我們有絕對的個人自由。」

  玄錦默剛要說話，電梯停了下來。

  「我們進去吧。」童小葉走出電梯，回頭看著玄錦默，「沒有愛情，也就沒有所謂的仇恨，我們也許可以友好相處，形同家人。」

  坐在陽台上，玄錦默喝著酒，一口一口慢慢啜飲著。

  壁燈非常溫暖，不亮，但光線昏黃如同月光，在陽台形成溫暖的光環，他告訴童小葉，他會用這樣可以與眼神相抗衡的溫暖的光線凝視她，當時她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