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大叔再見，拂曉想要的統一

  「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這個誰也不知道。」那守護者真的變得極其虛弱啊，閉關之前吩咐了他以後要以曉兒的安危為最重要的。只要她有危險或者和魔神殿對抗之事有麻煩，整個赫連家族就要為她所用。交代完之後，便一個人回到瀑布最高層的石室中，閉關不出了。

  「他讓我轉告你，你那個小朋友復活之事你不用擔心，他會在今年內替你完成的。放心離開吧。」赫連滄皇慈祥笑道。

  夙拂曉聽罷，咬了咬下唇，望了鵺歌空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走之前，我還是想去看看他。」

  鵺歌空理解地點點頭，「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他幫了這麼大的忙，如果不是他閉關，我也想當面謝謝他的。」

  夙拂曉來到瀑布水簾之後的石室前，躊躇半晌兒，便要進去。

  「不要進來！」裡面傳出來一個微弱但是堅定的聲音。

  「不要進來。」他再次說。

  「霧大叔……」夙拂曉不是傻子，聽得出來隔著厚厚的石壁，裡面的人有多不正常。

  「咳咳，我沒事。」他輕咳幾聲，又是那一貫溫雅淡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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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大叔，我來和你道別的。」夙拂曉的腳停頓在那，因他的懇求而沒有向裡面踏入。

  有些時候，屬於自己的狼狽，是不想被他人看到的。夙拂曉自己如此，所以她更加理解他，更加尊重他。

  「去吧。去做你想做該做的事吧。」他的聲音變得很飄渺，很空蕩，可以想像是在多平靜的語氣之下，才能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散發出這樣的空靈的感覺。

  「陌汐的事，等我回來再做。不要勉強。」猶豫了半晌兒，夙拂曉叮囑他，頓了頓，又強調道：「霧大叔，等我回來。」

  裡面的霧聽著她憂心而沉重的低語，低頭淡淡一笑，眼中有些喜氣。等她回來。像一句承諾，有承諾的感覺，真好。

  「嗯。」他壓抑住止不住的咳嗽，強迫自己語氣平靜如常。

  「我走了。大叔。再見。」夙拂曉有些心神不寧地又往裡面看了看，徘徊了良久，才深吸一口氣，大步地離去，這一次，沒有回頭。

  人生總是有很多事情強迫自己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猶豫，不要躊躇。夙拂曉知道，自己還沒有猶豫的權利。

  她的人生，還要義無反顧地往前走，直到沒有盡頭的一天。

  霧終究忍不住，從石室中走出來，雪白的髮絲幾乎掩蓋住了他的臉，鋪撒了一地。與澈的不同，澈的是有光澤的銀髮，美麗妖嬈，而他的，卻是蒼老而下的雪白，宛若寡淡的生命力一般。

  看著那在水簾中慢慢消失的身影，霧嘴角緩緩勾起，下一世，再來繼續這個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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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仙島離開赫連家族後，這一次，夙拂曉和鵺歌空直接駕坐在琥珀之上，從千峰峽中飛過那像是沒有盡頭的水流，沖向掠過浮雲的蒼穹之上。腳下儘是萬里河山，山脈連綿不絕，江河川流不息。好不派豪邁之大景。

  可是一路上，夙拂曉卻很沉默。

  血脈真的是這世間特別奇怪的事，它連接起來了某種骨子裡的無法放棄的靈魂契合一類的東西。就算有時候再恨再討厭，還是能做到有一天原諒彼此，冰釋前嫌。

  夙拂曉就完全屬於那種嘴上說得心狠手辣，內心某個地方卻很柔軟的人。說了兩清，可是最後離去的時候，她依然回頭對赫連橋軻和赫連碧寶喊了一聲哥哥。

  鵺歌空看著沉默不語的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想到離開時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哥哥讓兩個清秀少年頓時熱淚盈眶便想得到這個傢伙的口是心非。嘴上說著夠強大什麼都不需要，其實有時候卻希望能做一個普通平凡，被人疼愛的孩子。

  否則，她又何必為了保護自己，還有守護家人強迫式地變強大。爆發出整個大陸中最為強大的天賦。

  不知道多少人為她的成長速度而瞠目結舌。

  不知道多少人將她作為追隨的神。

  似乎每一次相遇都意味著分離。夙拂曉討厭這種感覺。

  心頭會變得空落落的，但是又迅速提醒自己繼續往前走。

  幸好，這一路上，有一個人一直陪伴著她，不離不棄，永遠都不會分開。

  想到他寵溺的目光，溫柔的話語，夙拂曉就忍不住勾唇一笑。

  半年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兩人趕了七八天才來到了歸海國的皇城。

  沿路上，已經多了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的百姓。整個歸海國，已經呈現出了一種即將爆發出戰爭的蕭索和荒涼。

  夙拂曉皺著眉看這揪心的風景，冷冷道：「這就是我討厭戰爭的原因。當權者將戰爭當做一種美來炫耀，而無辜百姓的鮮血卻成了這種美舔色的染料。」

  「拂曉，你老實告訴我，這一次四國同盟大會，除了你爹娘，你還想要的是什麼？」鵺歌空這一次，難得嚴肅而又認真地問夙拂曉。

  夙拂曉眸色一深，面容坦然，冷冽傲然道：「我要的，是四國持久和平！既然無法挑起戰爭做到真正的天倫大陸統一，那麼，我就用別的方式將四國連接在一起，成了彼此相依又競爭的兄弟！而一切挑戰這種和平的人，不管是誰，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第一次，夙拂曉簡單地說出了自己的目標和志向。

  她不是自私到底的人，不會掀起一次同盟大會為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只是爹娘。卻對這場大會引發的結果不管不問，任由整個大陸陷入混亂的水深火熱。

  她夙拂曉，儘管心性涼薄，儘管冷血無情，但是，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更做不到絕對的置身事外！

  她沒有掀起腥風血雨，一統天下，用戰爭和血成就自己將來有一天稱霸大陸的野心。她所要的統一，不是通過殺戮而來的統一，而是另外一種彼此制約，共同生存下去的和諧統一。

  想必，如果她真的命中注定是那個轉世的帝皇者，這些也是他願意看到的。也是他心中的想法！

  帝皇者存在的目的，是維持大陸平衡和諧的。並不是為了統一又一次掀起全大陸的大戰，攪動天下風雲。

  當夙拂曉和鵺歌空抵達城門口時，便在城牆之上看到了殷惠大將軍的身影。有過上一次驚絕於世的出場，百姓們對夙拂曉和她的鳳凰琥珀已經很熟悉了，應該說關於她的傳言早在各國的民間流傳了。

  百姓們把她比作天上的太陽，唯一的，高高在上的，無可取代的，當神一般敬仰朝拜。

  夙拂曉冷漠的心，一次又一次被他們的目光而澆灌柔軟。

  琥珀落在城牆之上，夙拂曉跳下來，看著殷惠，展顏一笑，「殷將軍，好久不見。歸海國可還好？」

  殷惠看到她，一臉喜慶地跑過來，點頭歡喜道：「還多虧你拂曉閣下上一次的鼎力相助，為歸海國立威，魔神殿雖然咄咄逼人，但是卻沒有敢真正來犯了。時不時的一點小麻煩，我們還應付得過來。」

  夙拂曉此刻在歸海國的地位，簡直無人能及。已經被尊稱為帝皇者閣下。

  夙拂曉也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們太子何在？」

  殷惠恭敬道：「殿下等人正在皇宮，拂曉閣下，我帶你前去吧。」

  「好。勞煩將軍了。」夙拂曉也不客套，那皇宮太大，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有人帶路總比瞎轉悠強。

  琥珀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一停下來，就直接落在夙拂曉懷裡賴著睡著了，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聽到那均勻的呼吸聲，真的還以為它死了呢。

  三人下了城樓，頓時有人牽著三匹馬過來，其中有一匹雪白而高貴，性子桀驁不羈，沒人能夠駕馭的馬飛快地掙脫了牽著馬過來的士兵，衝到夙拂曉面前來，夙拂曉先是一愣，隨即驚喜不已地看著好久不見的踏風，之前因為魔獸森林太不適合它的存在，所以拜託澈讓人帶回了雲中城，沒想到此刻竟然會在這裡再見到心愛的天馬！

  「怎麼會？」夙拂曉別過頭看殷惠。

  殷惠看她如此開心，也不免欣慰道：「這是雲中城帝尊大人派人帶來的。他說，來這後你定會想念它了。」看來，那位高貴的大人真的很了解拂曉姑娘的所思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