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馬術
2024-11-12 10:08:16
作者: 衫舞雲嵐
夜景瑰麗。
路燈光反覆地打在夜晚疾駛而過的小車車窗上。
林梧桐扶著劉絲絲坐在車座的後面一排,劉絲絲靠在她的肩頭,懷裡還抱著那個空酒瓶子。外面滑過的光一片片地打在她的臉上,照過她伶俐的臉和迷濛著朦朦朧朧的眼。
燈光也擦過林梧桐的身體,朦朧的,像是恍過一片花。
林梧桐對前面的男人道:「謝謝你。」
車子開過深夜寂靜的街道,划過一大片的雜貨店,最後在一個巷道的面前停了下來。
那裡開不進去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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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推開車門下去,走過他車窗口的時候,往他那個方向看了看,想說什麼,但是窗戶沒有拉下來,林梧桐便也閉了口,再扶著劉絲絲進了巷道,往劉絲絲的住處走去。
推開屋子的門,便立刻就有一股不小的霉味衝出來,像是很久都沒人居住過了樣。
劉絲絲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到底回來過這個住處幾次。
扶上樓梯,老式的樓房階梯便立即發出吱嘎的聲響,仿佛年代久遠的記憶。
林梧桐記得自己的家就是這種老式的樓房建築的,那個時候放學回家,還能聞到隔壁房子裡油煙的氣味和主人炒菜的聲響。而對面就是自己的家門。
那種老式的建築是紅漆的木門,推開來就是吱呀聲響,但是她們那個小區治安好,從來就沒出過什麼事情,只是後來聽說那片地區要改建經濟區,所以房子要拆遷。但是林梧桐聽林儒海說過,那個房子是母親祖上留下來的,所以怎麼樣也不能拆。林儒海和宛珍那個時候在國家的照顧範圍之內,都算是文藝人士,他們一旦說不遷,那麼商業方是沒有辦法的。
但是後來發生事故,林梧桐沒有辦法,便把那個房子簽了出去。現在那一片繁華如錦,以前那個掩映在紅牆瓦房之下有著幾個小樓層,屋子外面的牆上爬滿了薔薇,一到春天便紅艷艷地開滿一片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
林梧桐曾經站在那個琳琅滿目的商場區域駐足觀望,卻是真地再也找不到那個「家」了。
房間臥室的門推開,林梧桐扶著劉絲絲進去,床上鋪著艷麗的床單,林梧桐把她扶在上面躺下,然後給她蓋好了被子。
想著她以後會不會吐,林梧桐在旁邊站了會兒,看著她沒什麼反應,喝醉了之後反而睡得很沉,林梧桐便放心地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退回去站在窗邊,拉開窗簾往外面望望。
二樓的窗口邊,能看見巷道那頭夜晚的燈光在高檔的小車車身滑過的冷光。
林梧桐推開門,朝樓下走去,拉上了大屋的門,便小跑進巷道裡面。
紀樊璃倚在車身上,手指一點紅星,靜靜地吸著煙。
林梧桐跑過來的時候,他正手指輕點了菸頭,林梧桐額頭有些細密的汗,抬著頭把他望著。
林梧桐今天因為是參加劉絲絲的慶功宴,所以並沒有如何的打扮,就跟其它的工作人員一樣,劉海斜斜一剪,幾絲挑在耳後,頭髮在後面綁成一個馬尾,白體恤兒,緊身的小腳牛仔褲。和剛才裹胸瑰色長裙的劉絲絲一起,就像是經紀人和演員一樣。
她的身材小小,但是比例適當,改凹就凹該凸就凸,其實很漂亮,有一種玲瓏的飽滿感。否則當初也不會被經紀人看上。
深夜寂靜的巷道口,外面偶爾有車子響著聲音開過,燈光也跑馬燈似的晃悠而過,照了林梧桐的臉。
在這光亮里,她抬頭把他望著。
於是她眼裡的那點神色,一覽無餘。
紀樊璃將指尖再輕輕地點了點菸頭。
她揚著頭,臉頰小小,那張臉就似朗月繁星樣,眼睛裡的神色,碎碎點點。
紀樊璃輕輕地嘆了口氣,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顎,靜靜地吻了下去。
那種小小的迷戀的眼神,總是讓他著迷,就仿佛這天地間,碎裂了一切,他還是在她眼中。
就仿佛那個落日餘暉下,她臉頰明艷艷,就站在門口抬頭望他,只是那樣簡簡單單的一望,卻仿佛臉頰浮光瀲灩,眼裡星星點點,全是星碎的光芒。
******「上車吧,送你回去。」那個吻持續了大概半分鐘,輕柔舒緩,林梧桐在他嘴唇觸碰的瞬間,仿佛都能夠順利地呼吸。那靠近的臉頰、淡淡已經熟悉的龍涎香氣……
林梧桐退後半步,不再看他,道:「不了,今晚上我留在這兒,這麼晚了再到處跑也不好。」
紀樊璃沒做意見,便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是要發動車子離去。
林梧桐卻問了他一句:「怎麼那麼晚了,你還在樓上呢?」
紀樊璃終於覺得有些疲憊,靠在了椅背上,用手指壓了壓眼角,道:「法國那邊的生意出了些問題。現在正在加緊弄。」
「沒什麼問題吧?」她的聲音透著點擔心。
「沒事。」紀樊璃寬慰她。
「下個周末有時間麼?陪我去個會所。」
林梧桐像是遲疑了一下子,然後點了點頭。
車子劃開夜色,在空氣中只留下些低鳴的氣聲。
林梧桐回到小樓裡面,去房間裡看了看劉絲絲,她依然還睡得沉,沒有半夜難受得醒來的跡象。窗邊的窗簾在夜風裡輕輕地飄了飄。
而紀樊璃的車子是開回了暗皇大樓底下。他將繼續熬夜奮戰最近一段時間法國股票詭異的起伏漲落。
他那張精緻得如神般的臉,在電腦光芒的映襯下,仿佛有更加熠熠生輝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跑馬,一直是貴族熱愛的運動。
德國最大的家族銀行之家的後裔卡琳?烏爾曼男爵夫人就是此項運動的持大熱熱愛者。
在德國,馬術和賽馬至今仍然是貴族運動。德國共有39個跑馬場,200個商業性的馴馬企業,約2500匹專業賽馬。這些馬中,有些價值高達100萬歐元以上。估計有1200人伺候這些「高級動物」。而科隆是名馬樂園,僅科隆南部的6個馬房,就養著500匹這樣高級的馬。
而讓林梧桐驚訝的是,她沒想到在中國還能看到這樣的跑馬場。
馬廄里的高級馬種,她雖然不認識,但是也知道肯定是極為珍貴的,也許每一匹馬都有著自己的血統證明,比人都還更為高貴。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奇異之處,貴族人有錢人就連家裡面養的一個寵物,它一天的花銷可能都是你一年的收入,人根本就沒有和寵物的可比性。
這一天是周末,林梧桐答應紀樊璃陪他來的會所。
一大片山地上,綠草茵茵,天空瓦藍瓦藍的。
馬廄外面有一個用籬欄圍起來的小型賽馬場,但是更遠處卻是面積更為廣大的自由騎馬場地。
馬場裡兩三個飼養員圍著一匹馬,見了紀樊璃來了,一路都禮貌地彎腰向他打招呼:「紀先生好。」
他已經換上了騎馬的裝備,高貴英氣的騎士服,馬褲馬靴頭盔,手裡拿著一根粗短結實的皮質馬鞭,他身材修長挺拔,這樣一來,更好看了去。
林梧桐也換上了騎馬服,純白的花邊領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完全地扣上,外面是黑色的外套,襯衫下擺收起在緊身的女士馬褲里,最下面是皮靴。
她最開始不知道是要來這裡,頭髮是挽成好看的花苞頭,劉海齊齊地貼在額頭,巴掌大的臉頰,眼睛大大的,下面是一件簡單的小小的淺粉色系裙子。
換了準備出來,那頭髮倒是正好可以戴頭盔了。
林梧桐跟著他走進一間馬廄里,那裡邊站著三匹馬,都在溫順地噴著鼻息。
林梧桐看著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馬的脖子鬃毛和臉頰,那馬睜著溫潤的大眼睛便轉過頭來輕嗅他的掌心。
林梧桐學著他的樣子,也伸手去旁邊一匹體型較小的馬臉上撫摸,結果那馬立刻兩耳往後,急躁地避開,還來回不停地跺腳,一副憤怒警惕的模樣。
林梧桐咬著嘴唇盯著它,旁邊的紀樊璃輕輕哼笑一聲,在在一邊的飼養員跟她解釋道:「這裡的三匹都是純種汗血寶馬,他們只對他們的主人溫順,所以小姐您要去摸他,他是不會就範的。」
林梧桐問:「那我怎麼騎它?」
飼養員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旁邊的紀樊璃,見他沒有說什麼話,便小心地猜測道:「或許小姐您可以在另一邊挑選一匹溫馴一點的。這裡的馬都是有高級血統的,所以即使溫順,也不見得它們就不行。」
林梧桐點了點頭,要在另一邊的馬廄里去挑選一匹,結果被紀樊璃叫住了。
「等等。」
「怎麼了?」
紀樊璃走過去,把她帶回來道:「騎馬的樂趣之一在於馴馬——這三匹裡邊,邊上那匹是最溫順的,你可以試著馴服一下她。」
林梧桐看他一眼,心想好吧。
便朝那匹走去,結果還是剛伸出手,它便朝後面退去,還朝她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響鼻,林梧桐受挫不已。
紀樊璃走過來,握著她的手慢慢朝那匹馬伸去:「馬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溫順的動物,只要你能夠馴服她,她便會忠誠於你。來,不要怕。」
他握著她的手摸到了那匹馬的臉上:「馬最敏感的部位是耳後,最開始不要試著去摸那兒,先試著摸她的臉。」
也許是因為它們的主人在這兒,所以那匹馬也沒有多少不給面子,仍然輕輕地噴了幾個響鼻之後,便任由林梧桐摸它了。
「可以看看她的眼睛,然後慢慢地走近她,摸摸她的肚子,背……」他在一旁傳授著她馴馬的技巧。
「如果發現她不反感,你可以試著蹬上馬鞍,騎上她的背試試。」
林梧桐確實是發憷的,騎馬她會,但是那是片場馴養得良好的普通馬,而這個明顯就是野性不馴的汗血馬,差距不是一點點啊。
林梧桐試著拉著鐙子翻身上馬,但是那馬像是明白她的意思,自己的背怎能輕易地就讓她上去,於是立刻地就有往前面衝去的企圖。
好在紀樊璃一把拖住了馬繩,穩住了馬,林梧桐上馬沒有成功,晃悠悠地就要倒退回來,紀樊璃一把順手摟住了她,穩住了她的身體。
「來,我扶著你。」
於是林梧桐拉著馬繩,再一次往上翻,那馬還是要跑,林梧桐立刻委身,緊緊地帖在它背上,死死地抓著它。
紀樊璃輕輕地拍了幾下手,贊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