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意氣朕

  立政殿中

  此處是為長孫皇后的寢宮。

  李世民也在宮中。

  「皇后，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好好的在弘福寺中休養，為什麼還要回宮中呢？你的身體重要啊。」

  「陛下，妾身是放不下，畢竟這皇子被貶一事，涉及到的方面太廣了。當年，兄長與三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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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皇后提到了這時，李世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玄武門之變是他不想到的事，那年兩個兄弟被他殺死。

  他這個皇帝之位是靠著事變而得的。

  雖然後面他以自己的能力告訴世人，他才是天生帝王。

  但在他心中依然是一個痛。

  「夠了，不要再提及他們了，朕累了，想休息了。」

  長孫皇后嘆了嘆氣。

  雖然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可是有時候，她也是過得惶恐。

  伴君如伴虎，沒有人是過得舒心的。

  眼下，還要為了皇子之間的爭權而讓她焦慮。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她也是為了大唐的未來啊。

  可李世民卻是不聽。

  「那妾身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你好生休息，不可壞了身體，今天晚上朕要去王貴妃那裡過夜！」

  李世民起了身，正要出去。

  卻聽得有太監叫道：「陛下，孔穎達求見！」

  「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麼？」

  李世民喃喃道。

  「宣！」

  太監便下去宣告。

  而孔穎達便是慌張的入了宮殿中。

  他見二人，便行禮。

  「臣拜見陛下、皇后！」

  「免禮！愛卿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是，陛下，臣於下午時在國子監門口發現了一個大文豪！所以直接入宮裡來了！」

  這話一出，李世民沒有多大興趣。文學好，很正常。

  「文採好的人，我大唐比比皆是，這麼點小事，還需要你入宮中來特意說起？」

  在他認為，這種事，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陛下，且聽老臣說完。」

  孔穎達急了。

  「喔，那你說吧。」

  「那是一個少年，下午在國子監門口售詩，一字十文。」

  「喔？天下事無奇不有，這一字十文，買的一人定是傻子吧？且什麼詩能賣得了十文的高價？」

  李世民問說。

  這話說得讓孔穎達有些尷尬。

  畢竟他也買了。

  還有許多文人也買了。

  那麼他們就是李世民口中的傻子。

  他憋了好久。

  才說：「陛下臣也買了……花了五兩銀子買的。」

  「愛卿，朕不是那個意思。」

  李世民想不到真的有人買了，就在自己眼前，而且還買了五兩銀子。

  這個就不必解釋了吧，你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陛下，臣也沒多想。」

  「那好吧，說說之後的事吧。」

  李世民這才提起了興趣。

  同時也想知道，那是怎麼樣的詩能讓大學士花高價買下來。

  「是！我本以為是騙子行騙，便去試了試他的文采，不想那少年竟然文采斐然，讓我震驚，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連作十首詩，首首驚艷！首首堪稱神作！」

  孔穎達這麼一說，讓李世民徹底的重視起來了。

  「喔？讓朕看看那詩是為何。」

  孔穎達連忙將詩作呈上。

  這一呈上，讓李世民頗為震驚。

  先是文字上的風采，讓他震撼到了。

  「果然好文采。不過這字跡怎麼這麼熟悉？」

  「他書寫的字跡十分有特色，獨此一人，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他不管書法，文采上面，都是勝許多人啊，而且他才十來歲，往後是各種可能！如能得此人，那大唐的文學必能上一層次。」

  李世民卻道：「這麼說來，朕知道他是誰了！」

  「陛下，他說他叫子立！被民間稱為先生，人們對其十分尊重……」

  李世民頓住了。

  「這孩子，還真想自立了，看來是不想回來了。很好很好！」

  「陛下，這……」

  長孫皇后走了過來，也看了看字跡。

  道：「此為六皇子李愔所書的字，他的字跡個性鮮明，還自取了個名字，是為瘦金體！」

  「什麼！他……他竟然是六皇子，可是六皇子怎麼可能會流落民間！？」

  孔穎達震撼到了，同時十分不解。

  長孫皇后大概與他說了原由。

  他又發出感嘆。

  「怪不得我看他眼熟！讀書人都這樣，桀驁有主見，還請陛下網開一面，不要失了如此人才！六皇子以能力，能帶領著大唐的文化走向繁榮！」

  這是孔穎達對於李愔最好的評價了。

  「關於這點，你不要說了，朕不想在他這個問題上談論！」

  李世民這麼說，沒有人敢左右他。

  孔穎達不敢說話。

  接著他又道：

  「皇后，你說，這逆子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氣朕！取名為子立，說明他可以自立？氣死朕了！」

  雖然最後一首詩在讚揚，但在李世民看來，更像是諷刺。

  畢竟那天的話，他還記憶在心。

  「陛下，或許過一段時間愔兒就會認錯，那也說不定。」

  長孫皇后也放棄了勸說。

  便順著李世民的言行來吧。

  「他會認錯？我不信，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是這德行，怎麼不和他的哥哥學習呢？看看人家李恪，多乖巧，怎麼會如他這般放肆！還當著大臣的面與朕作對，朕的臉面何在？氣死朕了。」

  孔穎達心有餘悸，他的手有些顫抖。

  怎麼會這樣。

  讓一個皇子在民間。

  可他卻是看不起他。

  最後還被打了臉。

  他看著放到桌上的詩作，覺得如果這些東西被放棄，那將是大唐的損失。

  於是冒著風險問：

  「陛下，那這麼詩作怎麼辦？如此詩作，不可被埋沒啊。」

  本以為李世民會生氣，然而卻沒有。

  「詩，還有多少人買了？」

  「我走的時候，大概有三十人買了！甚至更多……」

  「我要你從那些人手中取得詩作，一首都不能遺失！」

  「陛下，這……這是要幹什麼？」

  「往後這些詩作都要為讀書人所知，科舉必考！它們還要置入弘文館中！讓皇子們好好學習一下詩作。」

  弘文館是為皇家藏書館！

  如此做法，那是對李愔文采最大的肯定。

  「是！陛下，那署名？」

  「不要署名！」

  什麼！這詩作者是李愔卻得不到署名？

  「陛下，這樣好嗎？」

  李世民可真不要臉！不但將李愔的詩作為了教材，還不署名！

  那和強盜有何區別？

  「就這樣！不必多說！朕累了！你下去吧！」

  孔穎達本想邀功的，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還為自己找了活干。

  「是！」

  他不得不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那個讓他震撼的存在，正十分悠閒的看電影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