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漂亮還是勝利？

  （原來帶刀後衛的弟兄們，幫忙宣傳一下）

  「北歐威尼斯」阿姆斯特丹向西北30公里，北海大堤向南十公里，北荷蘭運河綿延穿過一個美麗的小城，這個小城就是荷蘭最大的奶酪集市阿爾克馬爾。從阿爾克馬爾向北步行15分鐘，就到了東方巨龍俱樂部的球場。球場周圍是一片森林，鳥兒的叫聲隨處可聞，球迷自然也沒有幾個，環境非常的幽靜。

  球場四周和國內的業餘球場一樣沒有看台，不過訓練場地很標準，共有三塊，都是不需要特別保養的人工草皮。球場的北面有七八間房子,換衣室,洗浴間,咖啡飲料室,倉庫等等一應俱全。房子和場地的所有權屬於當地的一個教堂,每年的租金只有象徵性的三荷蘭盾。東方俱樂部已經租賃十年了，但是可以無限制的租賃下去，教堂絕不會中途收回的。當周六姜牧來到來到東方巨龍俱樂部的基地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鐘，東方巨龍俱樂部的球員們正在場地上進行分組對抗訓練，球員大多數是華人，少部分外國人，年齡從十幾歲到四十幾歲不等。

  李威很自豪的介紹道：「我們是第一個華人業餘俱樂部，成立到現在已經快20個年頭了，我們打進過全荷足球移民杯的八強，看到那兩個技術最好的前鋒沒有，柯明柯亮，他們是我朋友的兒子，雙胞胎，從十幾歲就在這裡玩足球，到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還在這裡踢業餘足球。」

  姜牧沒有急著和球員們見面，而是仔細的觀察訓練場上的這些未來的屬下，這些人的技術自然跟阿賈克斯的職業球員沒法比，不過中國的業餘球隊也真的跟他們沒法比，他們的個人技術都很紮實，配合也有一定的章法，猛一看不比中甲的球隊差，荷蘭這么小的地方，這麼少的人口，能夠成為足球大國，絕不是偶然的。

  「你們的經費來源於哪裡？每年支出多少，有收入嗎？政府有什麼補助？能買人嗎？」

  姜牧問道，作為一個教練，經費是他比較關心的問題，畢竟作為一個超越了這個時代近30年的人，姜牧對於足球的理解已經數據化商業化科學化，而不是像這個時代那麼粗放模糊。

  「我在阿姆斯特丹有家旅遊和蔬菜批發兩家公司，比賽經費的一部分來自我的公司的收入，還有一部分是向華人商界募捐得來，每年支出一萬荷蘭盾，對我們這樣的業餘俱樂部政府沒有什麼補助，也不買賣球員，我除了出點小錢就是跑跑腿。」李威很謙虛的道。

  一萬荷蘭盾，姜牧無語了，一萬荷蘭盾兌換成人民幣也就是四萬多塊，這個支出，買條名狗都不夠，不過想想這是第六級聯賽，有錢也沒有人來，自己記憶中的那些小妖們就根本不用去想了。

  很快對抗訓練結束了，李威喊道：「大家過來，我給大家請來了一個好教練，咱們中國人，就是你們在網上為他辯護為他加油的姜牧，科班出身，還是體育教師，拿過荷蘭的高級足球教練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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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員們懶懶散散的過來了，姜牧太年輕，他們開始還以為姜牧是請來的外援呢，沒有想到竟然是給他們當教練的，表情上便都很有些不以為然。

  「姜教練，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隊長劉超，這是我們的前鋒柯明，這是柯亮，這是我們的後腰威廉……」

  李威把俱樂部的球員向姜牧簡單的介紹了一遍，球員們禮貌性的鼓了鼓掌，掌聲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就知道是在應付。

  「大家好，我是姜牧，能夠和大家一起合作，我非常的開心，希望我們能夠在移民杯賽上取得好成績。另外我精通漢語英語荷蘭語法語義大利語，大家可以直接和我溝通。」

  姜牧用五種語言把最後一句話重複了四遍之後，球員們的神情有了些許改變，因為這麼年輕就精通五種語言，那絕對是語言天才，而天才是不能用年齡來衡量的。

  只有球隊的隊長中後衛劉超有些不以為然，低聲向身邊的柯明道：「會說八國語言也不一定能當個好教練。」

  柯明點頭嘲笑道：「這只能說明他適合當翻譯。」

  「聽說他確實做過兼職翻譯。」前鋒陳雄道。

  「……移民杯比賽很快就要開始，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直接進入主題。在路上李威經理跟我介紹了大家的基本情況，我剛剛也看了大家的訓練，很不錯，配合很漂亮，比我們國內的二級職業球隊還漂亮。不過，如果你們跟他們打比賽，肯定不會贏球………」

  東方俱樂部是業餘俱樂部，大家是隨意聚在一起踢球，沒有什麼紀律性。姜牧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就再次議論開了。

  「我們是業餘隊，和職業隊打，不輸球才是怪事。」

  「也不一定，國內的足球這麼爛。「

  「國內的職業隊欺負我們差不多，打第四級業餘隊就不一定能贏。「

  姜牧很嚴肅的道：「如果你們按照我的方法訓練和比賽，就不一定會輸球…….」

  「暈，你覺得你是神啊。」

  「這有點吹了。」

  「太狂妄了，難怪荷蘭人不喜歡他。」

  底下議論的更加熱鬧起來。

  「不要再說了。」

  看到球員們越說越離譜，李威身為俱樂部主席有些拉不下臉，又擔心姜牧生氣，便舉手示意球員們噤聲。

  「沒什麼，李主席，讓球員們說也沒有什麼。」姜牧接著大聲向球員道：「你們不相信，是因為我們的足球思維不一樣，不過事實會證明你們是錯的。」

  姜牧並沒有在意這些諷刺的議論，他雖然沒有獨立執教過一天，但是在助理教練和翻譯的位置上卻幹了十幾年，這種反應實在是平常，他還見過球員第一天集體放主教練鴿子的奇蹟。

  李威剛剛介紹的孿生兄弟中的柯明道：「你還是先說說你有什麼本事能夠讓我們這樣的業餘球隊和職業球隊抗衡，雖然我是華人，但是我不相信中國的教練比荷蘭的還先進。」

  姜牧正想找機會向這些球員灌輸一下自己的執教思想，現在機會正好送上門來了，他微笑道：「整個荷蘭都踢的是433陣型，全攻全守，荷蘭職業隊打全攻全守可以，能夠取得好成績，業餘球員想取得勝利卻不行，因為戰術和陣型都是靠人來完成的，433對球員的技術和身體要求極高，就算是一般的職業球員都難以達到，你們自然更不可能，所以畫虎不成反類其犬是一定的，而如果按照我的戰術打，防守反擊，擊敗中國的二級職業球隊並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實際上荷蘭足球很快就會陷入低谷，因為他們踢的是好看的足球，這個世界現在流行勝利的足球。」

  荷蘭球員威廉是東方巨龍的主力後腰，他的妻子是華人留學生，被李威請到了東方巨龍俱樂部，看到姜牧貶低荷蘭足球，不忿的道：「別忘記這是在荷蘭，想打防守反擊去義大利，在這裡即便你贏球了，也會被球迷的口水淹死。」

  姜牧哂然道：「好笑，防守反擊就一定難看嗎？451和361不一定比433和343難看，主要看誰來打，人才是關鍵，就算是難看的贏，也比好看的輸強一百倍。你打的再好看，一場比賽輸七八個球，看看球迷的口水淹死誰。」

  威廉張張嘴，不說話了，他無話可說，輸一個球還可以說雖敗猶榮這樣的話，要是輸到三個以上，誰也沒有臉再說什麼漂亮足球。

  姜牧繼續道：「我的足球是勝利足球，是在取得勝利的情況下追求漂亮，而不是打得漂亮的前提下追求勝利，更不能以輸球為代價去追求漂亮。這就是今天我要跟大家說的。」

  現場默然無語，其中包括那位李威主席，因為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在荷蘭足球的薰陶下長大，認為全攻全守和433就是真理，根本就不會考慮防守反擊，姜牧如果真的這樣訓練這樣比賽，那簡直就是推翻俱樂部的傳統，他們很難接受。

  姜牧知道這些人很難接受，不過他卻並不想妥協，道：「如果你們要漂亮足球，那我走，如果你們想要冠軍，那我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沉默，球場上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球員依然在沉默。

  過了一會，俱樂部主席李威選擇了支持姜牧，道：「我覺得冠軍更重要，想要冠軍的站到這邊來。「

  這是孿生兄弟中的另外一個柯亮道：「難道不能打的漂亮又拿冠軍嗎？「

  姜牧嚴肅的道：「那就是我的理想，如果我們的對手比我們的實力差或者和我們相當，我們自然能夠打的漂亮還能夠贏球。」

  「好，我支持你。」

  柯亮走了過去，他的哥哥柯明也跟了過去，隨後除了那個荷蘭人威廉，所有人都站了過去，其實對一個從來沒有獲得過任何冠軍的球隊，做這樣的選擇很簡單，就像拿一塊麵包和一件漂亮衣服對一個餓了一周的人說，你要麵包還是要漂亮衣服，他會選擇什麼是沒有疑問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