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有人破壞婚禮
2024-04-27 08:13:59
作者: 一對酒窩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多人。
更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太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她做錯了太多事。
白凝在監獄裡修煉的鋼鐵般的心,此刻還是被生活磋磨得粉碎。
她想,一直活在墨晟淵製造的假象里,也是一種幸福吧。
可老天爺是殘忍的,讓她回憶起全部,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她連崩潰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不停滴看著腦海里那些被掀起的,如同塵埃般的記憶碎片,慢慢在腦海里拼合在一起。
是幸福的她。
是驚訝的她。
是痛苦的她。
是絕望的她。
是無知的她。
是崩潰的她。
白凝無助地靠在連紹城的肩上,無聲哭泣,無聲潰敗。
連紹城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腦,「阿凝,別怕。」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可以信任我。」
白凝滾燙的淚,灼得眼睛劇痛。
她一個字都沒說,死死閉著眼睛,如同宇宙爆炸一般的破碎情緒,全都掩埋於她殘破的身體裡。
屋內寂靜無聲,壁燈昏暗的光線下,連紹城望著黑洞洞的窗外,神色莫測。
天光破曉之際,白凝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她的衣服掛著乾涸的污漬。
她的身後,是連紹城目送她的背影。
房門關閉時,連紹城沙啞的聲音道。
「阿凝,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完全地依賴我。」
只是這一次,門口那道纖瘦到隨時會跟著風而去的身影,沒有任何停留。
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白凝靜靜地往外走,沿著陌生的道路往前走。
海風帶著淡淡的腥咸,充斥著鼻息。
白凝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坐在臨近沙灘邊緣的木椅上,看著衝上岸的海浪出神。
霧蒙蒙的天際,遠處的海天混成了一片。
海風吹拂她的髮絲,她抬起手,將所有的頭髮捋到身後。
可風是不停歇的,又一次將她的頭髮吹散吹亂。
白凝乾澀無光的眼睛輕輕眨動。
她像是一株乾枯的玫瑰,紮根在土地里的根,也跟著爛掉了。
她在長椅上坐了半個小時,便沿著路標往回走。
支撐著她唯一的力量,是知知。
她的女兒還在等她回去。
白凝推開別墅的院門,內院靜悄悄的。
和她昨夜離開時別無二致。
踏過石階,來到入戶門前。
開門的那一刻,一股力道從門內傳來。
門縫敞開,她一眼看到站在門內的小身影。
她眉宇間還染著未睡醒的睡意,可仍舊仰著頭,極力保持清醒。
在看到門外的人後,小姑娘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意,一把撲進她的懷裡。
抱著她的腿,甜甜軟軟地喊了聲,「媽媽,你真的沒有丟下我。」
白凝看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眶酸熱。
她虛軟的腿一屈,蹲下身來,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裡。
她以為眼淚早已哭干,可這時候,淚水還是掉了下來。
白凝恨不得將失散多年的女孩揉進身體裡。
這樣,她和世上唯一的倚靠便再也無法分離。
「媽媽……媽媽這輩子都不會丟下你的。」
知知回抱著她的脖頸,「那媽媽去哪裡,都要帶著知知才行。」
白凝悶悶地回,「好。」
白凝將知知抱回她的房間,放在床上後,給她拉起被子,「睡吧。」
知知從被子下探出的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媽媽,你去哪都要帶著我。」
白凝眼神一頓,繼而勾了勾唇,「好,媽媽哪都不去。」
知知這才安下心來。
因為在樓下等了一晚,知知很快睡過去。
白凝看著她稚嫩的小臉,心口泛起陣陣痛意。
知知,如果你知道你的爸爸,生命所剩無多的時候,你還願意跟我走嗎。
白凝抬起手,摸了摸女孩的臉蛋。
這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女孩。
無論墨晟淵死活,她都要帶著她一起離開。
白凝想,她一定會離開墨晟淵的。
這世上一定有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存在,她一定能帶著知知,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令她作嘔的面孔。
白凝起身回了客房,去衛生間洗漱。
冰冷的水沖刷著身體,讓她重新打起精神。
明天就是正式的婚禮,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她於水流沖刷下睜開眼睛。
水流的刺痛並未讓她閉上眼睛,她看著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身體。
墨晟淵,我所經受的一切,都是由你和宋晚螢一手造成。
既然你這麼重視這場婚禮,那就當我送給你的一份厚禮吧。
白凝從衛生間出來後,去衣帽間拿了乾淨的衣服換上。
那套髒掉的,直接被她丟進了垃圾桶。
面目冷淡的她,完全跟換了個人似的。
早上七點,墨晟淵醒來時,看到床邊沒人。
起身洗漱後下樓,看到白凝坐在餐廳里吃早飯。
今天陰天,餐廳也沒開燈,墨晟淵沒戴眼鏡,只看到女人低垂的側臉。
她手指捏著骨瓷勺,機械似的重複著往嘴裡送粥的動作。
直到他靠近,吃飯的女人才抬起頭。
她的眼睛一片黑沉,可唇角卻揚起一抹笑意,「晟淵哥哥,你醒了。」
墨晟淵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順勢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這次的白凝沒有給他布置早飯,她又一次低下頭,自顧自的吃著。
墨晟淵自己盛了粥,夾了蛋餅,「醒這麼早。」
白凝點點頭,「嗯,可能昨天下午睡多了。」
兩人低頭吃飯,氣氛莫名的古怪。
墨晟淵修長手指握著骨瓷勺,看著她低垂的額頭,「阿凝,你怎麼了?」
白凝抬起頭,腮幫鼓鼓的,一臉單純,「嗯?」
墨晟淵黑沉的眼睛靜靜凝視著她,「你怎麼了?」
白凝摸摸自己的臉,「我怎麼了嗎?」
「你不對勁兒。」
白凝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我?昨晚做的夢不太好,夢到婚禮有人搗亂。」
墨晟淵十分在意婚禮的事,這在他看來,是終身大事,他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差錯出現。
「誰破壞的?」他立刻問。
白凝抿著唇,「一個女人,我沒看清她的臉,是夢,應該是假的。」
墨晟淵對上她的眼睛,莫名緊張起來。
就好像,那雙平靜單純的眼睛裡,多了些他揣測不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