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 炮轟斯崔克

  「轟、轟」新兵們打完二十發步槍彈便紛紛切換成榴彈發射模式，一顆顆20毫米榴彈在肆虐的山風中亂飛一氣，把那些立靶炸得東倒西歪。

  離1號立靶不足二十米遠的斯崔克見狀不禁微微皺眉，心下也隱隱擔憂這些菜鳥們會不會失手把榴彈砸在自己腦袋上。起身猶豫了片刻，斯崔克轉念一想，自己一個堂堂上士教官，可不能在新兵蛋子面前露怯，隨即鼻尖冷哼一聲，又大大咧咧地坐下。

  伏在2號靶位上的昊羿遠遠瞧見斯崔克起身，以為這老小子見狀不妙要跑路，心下不由得一陣懊惱，擔心自己的報復計劃不能如期實現。不過當斯崔克重新坐下來之後，昊羿暗自吁了一口氣，便慢吞吞地搗鼓手裡的步槍，一邊斜眼注意著1號靶位上的楊建易。

  楊建易也剛剛打完二十發步槍彈，將步槍切換成榴彈發射模式，正聚精會神地瞄著百米開外的立靶，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靶位上昊羿那不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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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保佑，老子的超能力千萬不能在這時候失靈啊！」眼見楊建易正要發射榴彈，昊羿一面聚集全部精神力準備驅動自己的超能力，一面在心下暗暗祈禱道。

  伴隨著「咚」地一聲輕響，一發榴彈飛離楊建易手中的步槍，徑直向立靶飛去。與此同時，昊羿四周的空氣突然出現一股隱隱的波動，並飛速追上那發榴彈。金黃色的榴彈彈頭隨即產生旁人難以覺察的變化，幾道極其細微的湛藍色電火花包裹住彈頭，原本沿著拋物線飛行的彈頭突然晃晃悠悠左右搖擺起來。

  眼看著那發榴彈已經偏離了預定彈道，搖搖晃晃地要奔向立靶旁的斯崔克，昊羿心下一陣激動，暗暗叫道：「快轟死那死催命，轟死他！」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吹向斯崔克所在位置的山風突然間轉向，一股更為猛烈的勁風陡然將那發榴彈吹得上揚起來。「轟」地一聲，這發榴彈劃了一道詭異的弧線，直接越過1號立靶上空，砸在後面的岩石山體上。

  「我x！有沒有搞錯！」昊羿與楊建易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而聽到昊羿也在叫罵，楊建易不由得好奇歪頭看了眼2號靶位上的昊羿。昊羿連忙裝傻充愣地撓撓頭，裝模作樣地搗鼓自己的步槍。

  「莫名其妙！」楊建易納悶地嘀咕一句，便重新瞄準立靶，準備好好打第二發榴彈，他也不想因為沒打中立靶，而被那變態的教官罰去跑五公里。

  「咚！」第二發榴彈再次飛出楊建易槍口，卯足了勁向遠處的立靶飛去。而這次，雖然昊羿身旁再度出現一股隱隱的波動，然而那發榴彈卻如同一頭犟牛一樣，誰也不理地徑直砸中了1號立靶。

  「耶！」見自己成功將立靶轟飛掉，楊建易興奮地叫道。

  「大爺的，這時候失靈！」與之相反的是，昊羿懊惱地揪著自己頭髮，沮喪地望著遠處毫髮無損的斯崔克，心裡暗恨道：「他娘的，讓這老小子逃過一劫！」

  而這時，其他新兵的立靶也陸陸續續被轟飛掉了，連胡二胖也順利轟掉了自己的立靶。十幾個立靶就剩下昊羿的2號立靶，孤零零地立在遠處。與此同時，原本突兀轉向的山風，再度詭異地調轉了風向。

  「新兵昊羿！你他娘的傻愣著幹嘛？想跑五公里越野嗎！」單兵耳麥里突然傳來斯崔克的一聲暴喝，嚇得昊羿渾身一哆嗦，「是」的應答聲剛剛出口，原本勾在扳機上的手指下意識一抖，已經上膛的榴彈便「咚」地一聲飛離了槍口。

  「我擦，遭了！」在看到榴彈飛離槍口時隱約的彈道軌跡時，昊羿失聲叫了一句，頓時滿頭黑線，腦子裡一片空白。原來那榴彈彈道遠遠地偏離了2號立靶，沿著一道極其詭異的傾斜拋物線，徑直飛向正在那邊跳腳大罵昊羿的斯崔克。

  本來昊羿的靶位離1號靶位還有兩三米遠，加上斯崔克離1號立靶還有近二十米遠。如果昊羿是直線瞄準自己立靶的話，那肆虐的山風即便在狂暴，也無法將20毫米榴彈吹偏那麼遠。然而倒霉的是，在剛剛使用超能力準備讓楊建易替自己背黑鍋之時，昊羿的槍口下意識地偏離自己的立靶，指向斯崔克與1號立靶中間的空地。而昊羿在斯崔克的暴喝驚嚇下，太過於緊張竟是沒有重新瞄準，再加上山風助紂為虐，那發榴彈居然直接命中斯崔克旁邊三四米遠的地方。

  「轟！」地一聲煙塵飛揚，在昊羿等人目瞪口呆之下，斯崔克不見了蹤影。

  「完，完了，這下玩大發了！」滿頭黑線、冷汗直冒的昊羿結巴地自言自語道。此刻他心裡根本沒有絲毫的報復之後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自己即將要被憲兵拖走槍斃的念頭。實彈訓練，即便昊羿不是蓄意而為，單就誤傷自己的教官這一罪名就足夠讓昊羿上軍事法庭，甚至是被憲兵直接崩了。

  此時，靶場上除了呼呼直叫的山風外啊，其餘十幾名新兵們幾乎是人人張大了嘴，呆呆地望著昊羿以及百米開外、斯崔克原本站立的地方。誰也搞不清楚，剛剛那驚人的一幕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該死的昊羿！老子要把你送上軍事法庭！」在眾人陷入無意識的發呆狀態，大約一兩分鐘之後，斯崔克那標誌性的咆哮聲突兀地從榴彈炸出的大坑旁冒了出來。緊接著一道模糊焦黑的人影慢慢在地上蠕動開來，似乎還在試圖掙扎著要站起來。

  「教官！」楊建易一幫新兵們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沖了過去將被轟得渾身焦黑、衣甲破碎的斯崔克扶起來。聽到斯崔克還能像以前那樣聲嘶力竭地咆哮，昊羿心下暗暗舒了口氣，知道這死催命大概屬蟑螂的，居然在威力頗大的榴彈下倖存了下來。擦了擦額頭冷汗，昊羿開始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在尋思著自己是否該趁亂溜出基地。

  當然，最後昊羿還是沒逃成，因為他可不想在誤傷教官的罪名之上再加一條逃兵罪名。那樣的話，那些「鐵面無私」的憲兵們立馬就可以把他射成篩子，讓昊羿老媽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來。

  而幸運的是，斯崔克也只是受了點皮外輕傷。在昊羿的槍口火光一閃過後，斯崔克幾乎是憑著直覺，意識到那榴彈的軌跡是朝著自己這邊飛來的。在生死瞬息關頭，身為上士的斯崔克來不及叫罵，僅僅依靠自己老兵的本能，迅速做出了躲閃動作，向旁邊狂奔兩步隨即猛地撲倒在地。也就是這兩步以及熟練的臥倒戰術動作，讓斯崔克逃出了榴彈致命殺傷半徑。再加上斯崔克本來身上就穿著單兵輕型護甲，保護了身上的要害部位，這才讓斯崔克僅僅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事後，斯崔克也沒能如願將昊羿送上軍事法庭。原因很簡單，在聯邦軍事訓練教條中，有一道規定，在士兵進行實彈打靶訓練時，標靶左右五十米範圍內是嚴禁有人闖入。而斯崔克當時僅僅為了在新兵面前顯擺自己的膽色，站在立靶旁二十米處，這本身就違反了聯邦軍事訓練規定。因了如此，斯崔克也就無法追究昊羿「蓄意謀害」教官的罪名，甚至連「誤傷」的罪名也無法成立。

  當然，倒霉的昊羿免不了又享受了一次「全副武裝五公里越野」的待遇。而有心嚴懲昊羿的斯崔克，更是不顧自己有傷在身，任由白花花的繃帶將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一樣，鑽進惡火突擊車，一路將昊羿烤得哇哇亂叫。最後被惡火突擊車烤得外焦內黃、狼狽不堪地爬回來的昊羿，不得不跟著斯崔克一起，在醫療室里足足躺了三天。

  這次意外事件，是發生在昊羿等人新兵訓練期結束前的一個小插曲。在即將被分配到各個部隊之前，昊羿就預感到自己會被善於記仇的斯崔克，利用職權「公報私仇」一番。果不其然，在接到自己的調令後，昊羿與胡二胖頓時下巴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直直的。原來他們兩人被同時調往第五戰區115集團軍群直屬後勤部隊第9維修連隊，當一名幾乎沒有前途可言的維修兵。而與他們一同入伍的新兵，大部分被分配到一線作戰部隊，有到戰車部隊、機甲部隊，也有到陸航部隊，甚至也有被分配到太空戰艦部隊的。比如那個被昊羿成為小白臉的楊建易，就被調到第五戰區第7太空艦隊去了。最次的新兵也被分配到內務部隊去了。

  「我abc你個死催命十八代祖宗，這什麼狗屁調令，存心整老子啊，你他娘的哪怕是把老子調到太空艦隊當維修兵也好啊！」望著自己手裡那張調令，昊羿直恨得牙痒痒。偷偷瞥了眼遠處正站在那偷樂的斯崔克，昊羿頓時有種被黑了的感覺，體內供血瞬間紊亂，滿腔熱血急速上涌到頭部，憋漲紅了臉，恨不得撲過去把那該死的死催命咬得狗血淋頭。

  要知道，在聯邦軍隊內，擁有大型戰列艦以及各系列太空戰機的太空部隊是最有晉升前途、待遇也是最好的部隊，其次便是陸航與機甲部隊。昊羿所屬的維修連隊只是給戰車以及機甲部隊負責維修任務，另外擔當一些後勤各類維修任務。很多維修兵從一入伍直到退役，除了能靠年頭混到一等兵軍銜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晉升機會。被調入後勤維修部隊，幾乎就是宣判了昊羿兩人的軍旅生涯到此為止了。

  「昊哥，要淡定，淡定啊！」一旁的胡二胖看到昊羿的神情，生怕昊羿不冷靜，連忙拉住昊羿勸道。

  「二胖放心，你昊哥不是衝動的人！」昊羿強忍住滿腔怒意，深呼吸了下，狠狠盯了眼遠處的斯崔克，在心底暗暗發誓道：「你個死催命，等哪天老子混出道來了，一定回來找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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