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巡視走訪

  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天色將暗之際，遠遠看到了一座城池。

  這個城池正是屬於唐河行省的附屬城，規模要小一些。

  之所以張夜在這個節骨眼上願意腳踏實地的走，是想感應著天地之間的那股磅礴之力。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地上每走一步，張夜如同之前似的，能夠隱隱約約的感應到，地心的一股力量在跳動，就仿佛某種龐然大物的心臟在慢慢收縮一般。

  上次感應到這股來自地心的力量跳動，是一月多以前的事了。並且，這個跳動的間隔頻率，以及力量強度，在緩慢的增加之中。

  進城之前，張夜駐足好奇的觀看，只見雖然已經快天黑了，但是城門進出的人也不少，並且出來的比進去的多。

  看他們的態勢，老老少少，竟然有些像是居家遷移的樣子。

  從城門最後出來的一個老頭，帶著連個小丫頭模樣的人。

  張夜上前詢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麼，像是在遷移的樣子？」

  

  那個老頭擔心的道：「哎，傳言說中部行省越來越不太平了。不但匪患弄得人心惶惶，而且最近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唐河行省範圍內，元氣變得稀薄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怪獸在和咱們人類搶奪天地靈氣一樣。」

  張夜點了點頭，明白他說的東西。

  紫衣曾經說過，每一個地方的天地靈氣的密度，一定程度上是恆定的。假如同一個地方，出現太多的高修為的人修煉吐納，則那個地方的靈氣就會變得稀薄起來。

  紫衣說如果是地仙修為，在一個地方吐納修煉的話，會在方圓十里內，形成一個靈力黑洞，抽乾那個地方的靈氣。

  這些事物，註定了真正的高手，真正的修者性情變異，不太喜歡世俗中的凡人，也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喜歡各自尋找靈氣充足的仙山和洞府，獨自修煉。而許多仙道大派的前身，也就這麼來的。

  也就是說，仙道門派所在地方的品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決定了這個門派的格局。倘若是真正靈氣濃郁的洞天福地，則能夠容納的弟子就多，反之，就少。

  東海在萬年以來能夠做大，這是因為東海的九十九島群，擁有淨雨，獨享整個東海的水天精華，其福地的品質，九境天下首屈一指。

  毒及宗做大，那是因為南風境地域特殊，充滿了毒瘴氣和迷霧，人跡罕至，從而保留了充足的元氣，然後被毒及宗獨享。否則，僅僅從萬象沼澤的品質來說，比之東海，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這就可以肯定了，只論修為，寂驚雲不輸給簡星，但是倘若論及門下弟子的繁榮和實力，毒及宗其實不如東海甚遠。

  至於無雙界是個異數，理論上來說，九境天下之中，無雙界的修者密度最大，是人均靈氣最稀薄的地方。但是，無雙城畢竟是無雙城，她的前身是仙器，即便因為某些情況被打入凡界後，還是十二品的存在，沉睡後還形成了無雙秘境，能一定程度上從仙界偷來仙氣，滋養整個無雙界。

  也就是說，理論上只要無雙城不滅，無雙界的靈氣是不應該稀薄的，就算不如東海九十九島群，但是承擔幾億低修為的修者，是完全沒問題的。

  「哎，如今在這裡生活，已經感應到修煉的進度變慢了，而且氣候也越來越冷，所以咱們一家，打算遷移到藍雪界去居住了。我說小哥，你也趕緊離開吧。」那個老頭說完，帶著兩個很萌的小丫頭走遠了。

  張夜沒有叫住他們，也沒有說服他們，知道他們說的是事，整個無雙界的靈氣丟失速度，應該是和藍魂幡醒覺的速度成正比的。

  看著他們的離開，張夜的白髮恍惚間又多了一根。

  果然，不下來走訪，是不知道形勢有多嚴峻的。坐在大堂之內，只能整天聽那些傢伙瞎說，基本上聽來的都是什麼「形勢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總之聽那些傢伙匯報，一般會有錯覺，無雙界馬上可以逆天，可以攻打仙界了……

  入城之後，城內的形勢明顯亂了一些，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走訪許久，張夜也算了解到，目前來說雖然人心有些慌張，但還不算太離譜，弄到要舉家遷移的人畢竟是少數。

  總體來說，無雙畢竟是無雙，廣大的不明真相的修者民眾，在還有辦法的情況下，是不願意輕易的離開這片萬年以來代表榮耀的土地。

  畢竟他們也知道，無雙就算再差，卻是個有規矩的地方，倘若離開了這片土地，去到別處接受叢林法則，對於低修為的人來說，挑戰太大了，客死異鄉的機率很高……

  天色完全暗下的時候，張夜結束了巡視，進入了這個城中最大最豪華的一間酒肆。

  內中各種藥香伴隨著酒氣，人流絡繹。果然，再亂的背景下，都難不到這群富豪貴族的。

  如今的張夜不在糊塗，明白了這個道理，其實所謂的亂世，僅僅是對底層的人有傷害。而少數依附族群的富豪和貴族，是風平浪靜的。他們有強大的財力，也就造就了自身修為強大，就算真的無雙界亂了，以他們的實力和財力，向任何地方投靠都不是難事。

  「這位爺要什麼？」雖然見張夜穿得破舊，並且髒兮兮的樣子，跑堂的小廝也不敢大意，小心的詢問。

  這算是張夜這生第一次鋪張的享受，點了一壺最好的藥酒，其他什麼也不要。

  這種上等酒，以高品名貴藥材煉製後，果然不是一般酒可以比擬的，那簡直是一種雨露甘泉，順滑無比，回味無窮，僅僅喝一杯，感覺整個人煥然一新，能夠洗去所有的風塵勞累。

  一邊喝酒，張夜一邊集中耳力，傾聽周圍所有聲音。

  只聽遠處的一個酒桌上，一個豪邁的大鬍子模樣的人道：「張夜駕臨兩河行省後，看似形勢有了好轉。哎，只是天公不作美，也不知道無雙中部出了什麼變故，像是有什麼妖獸在地下吞噬咱們的靈氣。天地異像，越來越嚴重了。」

  說話的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身份，但是張夜一感應，居然是個金丹後期修為。

  另外一個同樣的是金丹修為的身穿道衣的傢伙道：「是啊，也不知道張夜能否扛住這一劫，聽說張夜首戰大捷之後，進行了長達半年的調兵遣將，以六萬多分神修為的強悍軍陣，徹底包圍了塘沽冰川整個地界，但是就此一月過去，遲遲不見動靜。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知道，是不是張夜遇到了什麼難題，怎麼忽然就慫了？」

  另外一個低修為，像個紈絝子弟的傢伙道，「我說你們別亂猜。據族裡的高明人士爆料說，張夜不容易。你們這些什麼也不懂的草包，真以為張夜出征，是在和土匪作戰？」

  「哪是和誰作戰呢？」其餘人紛紛好奇的追問。

  那個紈絝子弟道：「所以說，你們全是草包白痴。真正的戰鬥不在前線，而在朝中。倘若連張夜出征，是在和殿帥府、外相府暗戰都看不出來，你們還混個屁啊。真以為黃石都督所部全軍覆沒，是輸在敵人手上嗎？錯了，說來黃石大人年輕時候，也是一號狠人，任兩河行省城防營期間，剿匪那是威風八面，何嘗遇過難題，正因為軍功，他才升任無雙城衛提督的。可惜了，黃石大人是個好將領，卻不懂做官，不懂兩河地界到底誰說了算，在軍令不通，後勤支持不足的時候，貪功冒進，急於決戰，這才有了兩河陣前的慘敗。」

  「可老子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群金丹修為的渾人紛紛叫罵起來。

  紈絝子弟搖頭晃腦的道：「本公子是告訴你們，要對相爺有信心。夜相早已經掌控了局面，之所以遲遲不與之決戰，圍而不攻，其實是張夜在打另外一場站。因為朝中局勢撲朔迷離，才是夜相真正擔心的東西，你們試想，倘若朝中局勢進一步穩定，無後顧之憂了，就可以用六萬軍陣圍困，同時調來龍衛營決戰，一舉解決掉中部之匪患。」

  一個傢伙道：「有道理。龍衛營就是咱們大無雙的定海神針，當初張夜帶領龍衛營，於北燕之地，就連不敗巨頭簡星和寂驚雲也不怕，又何況是區區土匪，哎，果然，打任何戰爭，就怕後方不穩定啊，否則倘若是龍衛全員，在我大無雙之至寶八荒飛龍槍的配合下出陣，那是誰也無需顧忌的。」

  一個傢伙又問道：「那以公子來看，朝中的較量，誰的贏面大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