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震災》第十三部分

  249、車內夜

  朱亞軍驅車趕往馬市長家途中。手機響起。

  吳東梓：亞軍，系統數據已經恢復正常了，所有數值都恢復到了安全係數一下。

  朱亞軍（鬆了一口氣）：我的天吶，冷汗都嚇出來了，是系統誤報嗎？

  吳東梓：不是，系統很正常，可我還是很擔心……[

  朱亞軍：（笑）有什麼可擔心的，注意觀察就是了，我現在還是得去馬市長那兒一下，剛才電話匯報的時候把事情說的太嚴重了，現在得去圓回來啊。呵呵

  

  吳東梓：可是亞軍，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啊。

  朱亞軍：什麼不踏實啊，這是科學，別拿出女人的直覺那一套來，而且這系統是老費做的，你還不放心？好了好了，等我回來再說。

  250、地防處監測室夜內

  吳東梓放下電話，眉頭緊鎖。

  吳東梓：小安，我回辦公室休息一下，你們留下一半的人值班，其餘的也去休息休息吧，切不可掉以輕心。

  251、吳東梓辦公室，原費柴辦公室，夜內

  吳東梓進入辦公室，反鎖了門，做到了辦公桌上，從抽屜里拿出煙來點燃了一支抽了兩口，又覺得氣悶，於是扯開領口的扣子，抬眼看著對面的牆，那裡原來是費柴掛巨幅照片的地方，隱隱的，吳東梓覺得那幅畫還在那裡（特效）

  （畫外音）費柴：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錯的，因為犯錯是能力問題，否則每晚都會被這些冤魂的哭喊聲吵的睡不著覺啊。

  吳東梓扔掉剩下的半截煙，打開辦公室的門。

  吳東梓（對外喊）：小金，你來一下。

  金焰進入辦公室。

  吳東梓，從自己的電腦上拔下一個硬碟，又考慮了一下。

  吳東梓：把門關好。

  金焰回頭去反鎖了門。

  吳東梓把硬碟放在桌上靠金焰的一側。

  吳東梓：聽說你才拿了駕照？

  金焰點頭。

  吳東梓：我也才買了新車。（扔出鑰匙）就是剎車有點死。你去幫我試試車，跑趟雲山，順便把這個（指硬碟）帶給費處，這是他上次借給我的。[

  金焰：東子……你……

  吳東梓抱著頭揮手。

  吳東梓：去吧去吧，一會兒我可能會後悔。出去的時候告訴章鵬，這幾天一定要讓所有人的手機保持24小時暢通。

  金焰點頭，出去了。

  252、香樟村夜外

  費柴急匆匆跳下車，進入監測室。沒多久又急匆匆的出來，上車走了。

  （字幕：此時距離南泉大地震還有32小時）

  251、范一燕辦公室夜內

  范一燕：數據全部都恢復正常了？這可是最大的利好消息啊。

  費柴：（搖頭）不一定，你聽說過海嘯嗎？

  范一燕：聽說過啊，怎麼了？

  費柴：海嘯前是要退潮的。

  范一燕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

  252、南泉通往雲山的路上，夜外

  金焰開著車，用耳機打電話。

  金焰：柴哥，東子讓我還你一個硬碟，我正在開車過來。

  費柴：硬碟？（明白過來）哦，對對對，你不要來縣政府，路過香樟村的時候有人接你。

  253、范一燕辦公室夜內

  費柴（嘆道）：到底是搞地質的人啊。

  范一燕：什麼事？

  費柴：一個朋友又送了些即時資料來，現在卻的就是這個，從探針站來的畢竟不全面。

  這時一個閃電夾著巨雷想起，范一燕嚇得扎入費柴懷裡，在抬起頭來時眼神有些迷離，費柴試圖躲開，范一燕卻執拗地抱著他。[

  范一燕：別離開我，我怕。

  費柴：我也怕

  范一燕（又嚇了一跳）：雷雨會引發地震？

  費柴：不，衣服會濕。（笑）

  范一燕笑著打費柴，費柴趁機脫身。

  254、南泉至雲山公路夜外

  雨已經開始下，張剛、張婉茹冒雨在路邊等候，遠遠的金焰開車駛來。

  金焰停車打開車門，張剛、張婉茹上車。

  金焰：柴哥呢？

  張剛：還在縣裡，一會兒過來。我們先去監測室。

  金焰：指路。

  金焰開車拐入香樟村。

  255、范一燕辦公室夜內

  費柴放下電話。

  費柴：資料到了，我得去一下監測室。

  范一燕：那我這邊繼續安排大家值班？

  費柴：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熬著，咱們這樣，應急分隊留一個，所有人保持通訊暢通，都回去休息，等天亮後，各個避難廣場的儲藏室應該啟動了，如果沒事就當例行檢查。

  范一燕（點頭去拿電話。）：嗯，我馬上安排。

  費柴臨出門又轉過頭。

  費柴：燕子？

  范一燕：嗯？

  費柴（感激地）：沒你我什麼也幹不成。

  范一燕嫣然一笑。

  256、香樟村觀測室夜內

  費柴冒雨進入屋內，金焰忙迎上去。

  金焰：你來了？

  費柴只是匆忙打了個招呼。

  費柴：數據開始分析沒有？

  技術員：開始了，但是我們設備不行，速度較慢。

  費柴：數據出來後繼續觀察四十八小時，各位！喊一遍咱們的口號。

  眾人：我們永遠不睡覺！

  費柴：（轉向金焰）辛苦了，我派人送你去縣招待所，你好好休息一下。

  金焰：不用了，我看你人手也緊，我自己開車去吧。

  費柴（想了一下）：雨天路滑，現在又沒什麼事了，開慢些。

  金焰：好的。

  256、路上夜內

  金焰開車夜行，突然對面射過一道強光，金焰的車衝出了路外。

  257、外景清晨

  天亮了，雨停了，雨水從樹葉上滴落。

  （字幕：此時距離南泉大地震還有19小時）

  258、監測室門口清晨

  張婉茹走出門外，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頗為性感地伸了個懶腰，正好張剛也出來，就調皮地用手指捅她的腋下痒痒，張婉茹笑著追打張剛。

  費柴也走出來。

  費柴：剛子，四十八小時的監測不能放鬆，大家輪換著休息一下，只要這四十八小時一過，就又能鬆快幾天啦。

  259、地監局院內清晨

  朱亞軍步履輕鬆地下了車，正要進辦公樓，看見吳東梓神情疲憊的正往外走。

  朱亞軍：怎麼？到底還是熬了一晚上？

  吳東梓（點頭）：按照預警規定，數據恢復後還有24小時的觀察期，我怕我走的早了大家就鬆懈了。

  朱亞軍：就知道我沒看錯你，不過你這樣我會心疼的哦。

  吳東梓左右看看，陸續有上班的人從附近經過。

  吳東梓：別亂說，大白天的，你那兒情況怎麼樣？

  朱亞軍：我沒事兒，雖然打擾了馬市長，但是馬市長還是對我們工作認真的態度誇獎了一番，只是提醒我們以後要加強『精確度』，我看你也挺累了，要不要……我進去安排一下就出來陪陪你？

  吳東梓（勉強笑道）：別，你來我更累。

  朱亞軍（笑）：那好吧，你回去好好修修，晚上再說。

  260、章鵬家日內

  章鵬回到家，看上去又累又餓，母親忙去給他下麵條。父親則在吃飯前問話。

  章父：鵬兒，昨晚值班情況如何啊，最近地面老師返潮，螞蟻也亂爬，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

  章鵬：昨晚是系統誤報，朱局長已經想馬市長匯報過了，應該沒問題。

  章父：嗯，不過這種事人命關天，你要好生對待才是。

  章鵬：是的爸爸，這種事小心為妙，我們平時就是防災意識差了，爸爸你最好平時也要多活動活動，我給你們二老預備的救生包要放到隨手能拿到的地方。

  章鵬的母親端了麵條出來。

  章母：老頭子，孩子累了一晚上了，讓他吃了趕緊休息，什麼事兒不能等兒子休息好了在說啊。

  章父：我就是隨便問問。

  261、南泉市看守所日內

  王俊正在給另一在押人員看手相。包應力把他提出押室。帶到談話時坐下後先給他發了一支煙。

  包應力：王大師，最近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的，是不是家裡要出什麼事兒啊。

  王俊：現在心驚肉跳的可不知你一個啊，好多人都心慌慌的。

  包應力：你可別亂說，你可是因為造謠進來的。

  王俊：我可沒亂說，不過我可不擔心，這兒是為了讓人跑不出去設計的，結實的很，這段時間我觀察了一下，居然是勸框架結構的，還是這兒安全吶，呵呵。

  包應力一臉的擔心。

  262、雲山縣醫院日內

  費柴匆忙忙走進一家病房，金焰躺在病床上，頭上纏了紗布，對著費柴擠眼睛。

  金焰：哈嘍

  費柴：你怎麼搞的，我不是叫你小心了嘛。

  金焰：人有失手馬有漏蹄嘛，不過你的對我負責任。

  費柴：別亂說，我付什麼責任？

  金焰：還不是為了給你送資料，我開的可是東子新買的車，就我這點兒工資可賠不起。

  費柴：先別說車了，你怎麼樣？沒事兒吧。

  金焰：沒事兒，沒傷筋動骨，就是渾身疼啊。多虧范縣長發現不對勁兒，派人來救的我。

  費柴：那還不是我打電話問了你到了沒有？

  金焰：別爭功，反正這帳我得算你頭上。

  費柴（笑）：沒問題啊。

  263、費柴在雲山的宿舍日內

  費柴洗了澡出來，接到小米的電話。

  小米：爸爸爸爸，明天周末，你回來嗎？

  費柴：回來啊，媽媽心情好點了沒？

  小米：媽媽心情一直很好啊，只是一提到你就不好了。

  費柴滿臉的尷尬。

  264、費柴宿舍下午日內

  費柴還在睡覺。

  （字幕：此時距離南泉大地震還有8小時）

  265、雲山醫院時間同上

  金焰準備下床活動活動，用腳去夠拖鞋，卻踩了一腳毛茸茸的東西，一看是一直老鼠，嚇的尖叫起來。

  265、雲山醫院護士站傍晚

  金焰跟護士投訴。

  護士：真的，我們這裡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正說話的時候，一個小孩在走廊里跑著拿著只凍僵的蝙蝠嚇唬他媽媽。

  護士甲：他手裡拿的什麼？耗子？

  護士乙：不是，好像是蝙蝠

  護士甲：冬天哪兒來的蝙蝠啊。

  金焰察覺不對過去拉住小孩。

  金焰：小朋友，你的蝙蝠哪裡抓的啊。

  小孩：外頭啊，有好幾隻呢

  金焰臉色變了。

  266、某酒樓夜

  朱亞軍給吳東梓斟上了一杯紅酒。

  朱亞軍：敬我們地質界的女英雄，乾杯。

  吳東梓：我哪裡是什麼英雄啊，連基礎系統都是別人做的。

  朱亞軍：我說你是你就是。

  267、香樟村監測室夜內

  費柴急匆匆進入觀測室身後跟著金焰

  費柴：什麼時候開始的？

  張剛：就半小時前。

  費柴：通知范縣長了沒有？

  張剛：打了，她正在跟市里地監局聯繫。

  費柴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268、費柴家夜內

  電話響。尤倩正在化妝，隨手接了。

  費柴：倩倩，是我，跟你說，現在情況真的很急，你跟孩子晚上睡覺別脫衣服，最好連鞋也別脫。

  尤倩：不脫鞋怎麼睡啊，我跟你說啊，別老發瘋，我信了你一輩子了，這次我可要信一次我自己了。

  費柴：倩倩：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一定要信我。

  尤倩：好好好，我不但不脫衣服不脫鞋，連覺都不睡好了吧，我啊，今晚跟常八婆準備打通宵麻將去，你自己玩兒吧。

  尤倩把電話掛了，小米笑著從門外探頭。

  小米：媽，是爸的電話吧，他明天回不回來啊。

  尤倩：不回來更好，你說你爸爸好端端的讓晚上睡覺不脫鞋，是不是瘋了嘛。

  門邊楊陽也聽到了。

  269、范一燕辦公室夜內

  費柴剛一進門，范一燕也才放下電話。

  范一燕：你來的正好，我和是地監局聯繫，結果他們居然在重啟系統，我問省廳，支支吾吾的不說話，我現在正在通過我父親的關係探消息，你那兒情況怎麼樣？

  費柴：我那兒形勢很緊張，各項數據都上去了，只是市地監局到底怎麼回事？

  范一燕：具體不知道，說是系統重啟，連今天探針站的數據都暫停不上報了。

  費柴：重啟？胡來！

  費柴要拿電話，被范一燕按住手。

  范一燕：你幹嘛？

  費柴：打電話回去問問，這個緊要關頭，系統怎麼能停呢？

  范一燕：哎呀，你現在不是地防處的處長了，你問什麼問。找不自在啊。

  費柴：可我還是群防辦的主任啊。

  范一燕：那是一回事兒嘛，我看啊，你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把事情高高清楚，這些事情交給我。

  費柴看著范一燕。

  范一燕：你就信我吧，我是想做點事的，我立刻就要召開緊急會議，商量應對。

  費柴點點頭。

  270、某酒店房間夜內

  吳東梓手機響，一隻手接了，卻是朱亞軍，洗漱間裡傳來水聲。

  范一燕聽到接電話的人是個男的，就是一愣。

  范一燕：請問是吳處長的電話嗎？

  朱亞軍：哎呦，是范縣長吧，昨晚系統報警，東子正給我匯報工作，手機拉我這兒了，我馬上找她來接。

  范一燕：不用不用，您在更好，我就是想問問咱們局裡的系統……

  朱亞軍：哦，最近一段時間啊，系統老是誤報，我今天下午就讓他們維護一下系統，怎麼？擔心啦？放心，我坐在這個位子上可不敢馬虎啊，呵呵。

  朱亞軍放下電話，忽然看見吳東梓裹著浴巾，板著臉看著他。

  朱亞軍（笑）：怎麼一臉嚴肅啊，誰欠你錢了？

  吳東梓上前搶過電話，看了一眼。

  吳東梓：你讓恢復系統，怎麼沒通知我？

  朱亞軍：我看你太累了，想讓你好好休息休息嘛。

  吳東梓扔掉浴巾就開始穿衣服，朱亞軍恬著臉從背後抱住她被她甩開，穿上衣服走了。

  朱亞軍：喂，你把我扔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271、地防處監測室夜內

  吳東梓急匆匆走進監測室正在值班的王寧趕緊站了起來。

  吳東梓：系統還有多久能恢復？

  王寧：還有三個多小時，主要是還有幾項測試沒有做。

  吳東梓：測試不做了，直接恢復系統，另外通知各地探針站立刻上報數據，用傳真也好，用電子郵件也好，總之立刻送過來。還有我們局的應急隊呢？

  王寧：應急隊是安局長分管的，早晨就解散回去休息了。

  吳東梓：那你不要管了，我去跟安局匯報。

  272、雲山縣會議室夜內

  煙霧繚繞，包括范一燕在內的人都在抽菸，大家都低著頭，一言不發，都在焦急的等待著。一直蟑螂從桌面上快速跑過，被范一燕看見，一章拍了個粉碎。

  周軍：大冬天的在外頭跑，還真有點不對勁兒。

  門猛然被開，費柴出現在門口，眾人都看著他。

  范一燕：怎麼樣？能確定嗎？

  費柴點點頭

  范一燕：現在就等省廳的消息了。

  費柴：最好不要等了，今晚就可能發生，所有數據都超過了安全峰值，最好立刻安排大家避難。

  大家竊竊私語。

  周軍：老費，這可不是小事，雖然我們也覺得不太對勁，可萬一誤報了怎麼辦？

  費柴：誤報了是好事啊，如果需要有人負責，有人坐牢，我去。

  官員甲：老費，可是不是坐牢不坐牢的事兒啊，全縣幾十萬人啊，這都快半夜的，大冬天的你……

  爭論中范一燕電話忽然響了，她接聽，但周圍聲音太大聽不見。、

  范一燕：（喊道）別吵！

  大家安靜下來，范一燕鬆開電話聽筒，按下免提。

  范一燕：行了趙叔兒，我現在出會議室了，我問的事情怎麼樣了啊。

  趙叔：我跟你說你可注意別外傳啊，這個你問的事兒確實有點靠譜，我幫你問了，根據省廳監測，南泉地區最近幾個小時有可能發生比較大的地質異動，但是現在南泉市的系統正在重啟，好多數據上不來，這個也准啊，省領導正在開會，商量是否先發內部通報，我說侄女兒，別興師動眾的，自己今晚睡覺警醒點兒就行了。

  范一燕：謝謝趙叔兒，回頭我去看你，再見。

  范一燕放下電話。

  范一燕：各位都聽見了吧，趕緊動起來，要是需要有人負責有人坐牢的話，我陪老費一起去，你們呢。

  周軍扔掉菸頭

  周軍：我操，我當了幾年的副縣長，都沒給雲山老百姓做過什麼實事，這回……我拼了！

  范一燕：那還愣著幹什麼！都動起來啊。

  大家紛紛走出會議室。會議室里只剩下費柴和范一燕。

  費柴：我低估你了，儘管我希望，但我始終沒敢相信你真會這麼做。

  范一燕：剛才老爺子和馬市長都打電話給我了，讓我『喲著點』，馬市長還說雖說他是我父親的老部下，但是我要是闖了大禍，他也保不了哦。我的壓力也很大，不過還挺得住。

  費柴：雖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做，你一個官二代，犯不著冒這種險。

  范一燕笑了一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