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震災》第十一部分

  204、雲山縣 范一燕宿舍 清晨

  聽到門鈴響，范一燕穿著睡衣睡眼蓬鬆的走出來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確實費柴，這讓她感到很意外。【

  范一燕：怎麼是你？

  費柴：不可以嗎？

  范一燕：我不是那個意思，先進來吧。[

  費柴：我不進來，就想問你一句話。

  范一燕：什麼呀，弄的這樣，先進來。

  范一燕強把費柴拉了進來，費柴猶自不坐，被范一燕按在沙發上。

  范一燕：你怎麼來的呀，外頭天還沒全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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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柴：先是走路，然後搭車，折騰著到了。

  范一燕的目光注意到費柴手提的箱子上。

  費柴（自嘲的笑）：別看了，這裡頭什麼都沒有，是昨晚我老婆和我吵架的時候隨手甩給我的。

  范一燕笑了一下。

  范一燕：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

  205、范一燕臥室 時間同上

  范一燕回到臥室，打開衣櫃，猶豫了一下，沒有換衣服，只是把披散的頭髮扎了起來，然後給自己塗了一點唇彩。最後才從衣櫃裡拿了兩件衣服，走到臥室門口，把衣服在身上比劃著名。

  范一燕：你看這兩件那件適合……

  她說著話說不下去了，因為費柴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206、范一燕宿舍客廳 時間同上

  范一燕把衣服放在沙發上，走到費柴面前，凝視了他一會兒。

  范一燕：你這是糟的什麼罪哦。

  207、范一燕廚房 晨內

  范一燕一邊煎著雞蛋，一邊用脖子夾著手機打電話。

  范一燕：嗯，對，我上午要去市里匯報工作，完了以後也可能去省城，對對，你派張栩送我去，他開長途有經驗，就這樣。還有還有，你在縣府招待所開一個房間，我有用。[

  范一燕放下電話，卻發現雞蛋已經煎糊了，她只好把煎糊了的雞蛋盛起來放進一個盤子裡，裡面已經有了一迭煎壞了的雞蛋。

  范一燕洗了鍋，重新去冰箱裡那雞蛋，冰箱已經空了。她失望地一回頭，卻見費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煎糊了的雞蛋，忙去勸阻。

  范一燕：這個不能吃，都糊了。

  費柴：挺香的，我都被香醒了。

  范一燕忽然覺得很心酸，轉過身擦了擦眼睛。費柴卻只顧吃，最後盤子裡已經沒剩什麼了。

  費柴滿意地摸摸肚子。

  費柴：嗯，吃飽了，我也該走了。

  范一燕：走？你去哪裡？

  費柴：回家啊，我昨晚啊，就在街上走啊走，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後來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你這裡來看看，我就來了。現在也吃飽了，該回去啦。

  范一燕：那你剛才還說有句話要問我呢。

  費柴：呵呵，剛才暈乎乎的，其實問不問都所謂。

  范一燕：可是我想知道。

  費柴：那我可就問了。

  范一燕：你問吧

  費柴：最近有關我的事，你肯定是聽說了，我就想問如果你現在是馬市長，你會怎麼處理我？

  范一燕頓時面色凝重起來。

  208、章鵬家 客廳

  章父坐著喝茶，章鵬準備去上班。

  章父：鵬兒等等。

  章鵬：有什麼事爸爸。

  章父：有些話我早就想問了，但是這畢竟是你的工作，你也長大了，我不便管的太多。可最近坊間傳的很厲害，我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上次我見到你的領導費處長，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吶，可聽說因為這個被處分了？

  章鵬：費處長是被個老同學害了，朱局長保了他下來，過幾天風頭一過就沒事了。[

  章父：那有關地震的傳言也是子虛烏有了？

  章鵬：那到也不是，這裡頭是個概率問題，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但總之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章父（點頭）：嗯，太平就好。改日約費處出來喝喝茶，還有鵬兒，你在地監局工作，肩負重要使命，可不能懈怠啊。

  章鵬：是。

  209、某公園 日內

  章父在公園內散步，不時和老夥伴打招呼。

  老夥伴甲：章老爺子，來來，聊聊。

  章父：和你們有啥可聊的。

  說著還是過去了。

  老夥伴乙：章老爺子，你兒子在地監局上班兒，這陣子說的地震啊地震啊，到底考不靠譜？

  章父：你們啊，跟你們說了也不懂，這是個概率問題……

  210、公路上，車內 日外

  范一燕和費柴坐在車內。

  范一燕：你呀，說讓你在我那兒休息兩天的，你就這麼著急回來？

  費柴：時間不等人啊，而且一夜沒回家，倩倩該著急了。

  范一燕：到底是兩口子啊。張栩，先去看守所。

  211、看守所院內 日外

  范一燕遠遠的正在和看守所人員交涉，費柴和司機張栩在車旁等著。不多時范一燕高興地回來。

  范一燕：搞定了，小包會安排的，你去見他，我在這兒等你？

  費柴：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家，你去忙你的吧。

  范一燕：也好，這樣進度快些。

  212、看守所會見室 日內

  警官包應力把王俊帶進會見室，王俊見到費柴，笑了一下。

  王俊：怎麼？來找我算帳來了？

  費柴：那當然，早聽說你喜歡偷雞摸狗，終於連我也不放過了嗎？

  王俊：那沒辦法，我的預測機構發現了你們南泉最近會又問題，但缺乏理論數據支持，我只好拿你下手了，明要你肯定不會給的，你這人啊，守規矩。

  費柴：你可把我坑的不淺啊。

  王俊：那也沒辦法，和幾百萬條人命比起來，我寧願出賣你，更何況你肯定會原諒我的。

  費柴：喲，你還吃定我了？

  王俊：那當然，其實咱倆才是一路人，眼看著大難臨頭，你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管一管的。

  費柴：我可沒那麼偉大。不過倒也不能白看著，可現在你在裡頭，我停職檢查，咱倆誰也使不上力氣了，你的那個藍月亮民間調查……好像也被摘牌了吧。

  王俊：少幸災樂禍，你想幹嘛？

  費柴：要人，要錢。

  王俊（笑）：我要是個騙子，你就是個強盜。

  212、馬市長辦公室 日內

  門打開，范一燕探進一個頭來。

  范一燕：馬叔叔？

  馬市長：哎呀，燕子，快進來。

  范一燕進入馬市長辦公室。

  馬市長：有什麼事找我啊。

  范一燕：當然是有事求馬叔叔幫忙啦，不過要是馬叔叔覺得為難，我就回省城找我家老爺子去，他現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馬市長：又將我的軍，什麼事兒，說吧。

  213、費柴家 日內

  費柴回到家，家裡沒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費柴嘆了一口氣。這時電話響了。

  214、市府辦公樓 日內

  范一燕興沖沖的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范一燕：費老師啊，我搞定了，這就派人辦手續，你就等著上任吧，群防辦主任，等過段時間那個老傢伙退休了，我讓你頂上副縣長的位子去。

  費柴（畫外音）：我又不是為了當官，只是名不正則言不順，很多事情做起來不方便，其實我現在最想乾的就是當個地理教師。

  范一燕（笑）：你這是典型的避世想法。不過你動一動對大家都好，反正我那群防辦一直也沒個正式的頭頭，你能來最好。

  費柴：還有我兩個孩子上學的問題……

  范一燕：我這兒肯定沒問題的，你跟師母說好就行，就怕我那個小縣城啊，他們不願意來呢，呵呵。

  費柴（真誠地）：燕子？

  范一燕：啊？

  費柴：謝謝你。

  范一燕（臉紅）看你說的。

  215、費柴家 日內

  費柴放下電話 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拿起電話。

  216、地監局會議室 日內

  章鵬的電話震動了，他看了一下號碼，皺皺眉頭，拿起電話走出會議室。

  章鵬：什麼事啊費處，正開會呢。

  費柴：我想問問單位有什麼事沒有。

  章鵬：沒事沒事，就是今天局裡請了省地質學院的秦中教授來講課，說是明天還要去各部門，市府區府講吶。

  費柴（自言自語）：秦教授，能量漸釋論啊。

  217、某茶樓 日內

  范一燕：能量漸釋論？什麼呀，專業名詞？

  費柴：還整天叫我老師，培訓的時候我也講過的啊。

  范一燕（不好意思的笑）：你就再給我講講，當補課唄。

  費柴：其實說起來也簡單，之所以咱們這個地球會有地質災難啊，是因為咱們這個地球啊，它不是一個堅固的實心球體，事實上……

  （鏡頭拉遠，音樂響起。兩人越靠越近。）

  218、費柴家 夜內

  尤倩又在發脾氣。

  尤倩：調動！這麼大的事情你事先怎麼不和我商量！

  費柴（耐心地）：我早上回家了，你和孩子們都不在。

  尤倩：藉口！藉口！現在都有手機！找不到人是藉口！而且小米要考初中了，楊陽也要上高中，你這時候窩在個小縣城去幹什麼！反正要去你自己去！我和孩子們是不會去的！

  費柴：倩倩……

  尤倩：別碰我！你誰呀，我不認識你！

  219、費柴家，夜內

  費柴睡在沙發上，輾轉反側。臥室里尤倩靠在床頭髮呆。楊陽抱著毛熊從門縫裡偷看父親。

  220、某酒樓 日內

  費柴的送別宴，場景冷清。

  朱亞軍：來來來，為了費處今後宏圖大展，咱們干一杯。

  吳東梓、章鵬、鄭如松、金焰等人紛紛舉杯。

  朱亞軍：不過我得說你啊老同學，我是打算讓你去個縣區做幾個月巡視，等風頭一過，我去馬市長那兒求求情，你也就回來了，可你呀，太著急了。說起來范一燕人是不錯，可畢竟是個官二代，不一定好伺候啊。

  費柴（笑）：當然是沒你這個老同學好打交道了，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就算你懇留，我也不好意思呆了。

  朱亞軍：你這說的什麼話，這跟罵我有什麼區別呀。來來，東子，給你們老領導敬酒啊。

  眾人紛紛給費柴敬酒。

  鄭如松走到朱亞軍面前。

  鄭如松：朱局我敬你。

  朱亞軍：哎呀，怎麼敢當，你老前輩啦。

  鄭如松：什麼老前輩，老而用而已。嗯……朱局啊，我的那個退休報告……

  朱亞軍：你還差兩年吶，而且這些年輕人還需要你給帶帶。

  鄭如松：老啦，知識都陳舊啦，朱局你看是在不行先離崗也可以啊，落葉歸根，最近老是夢到老家的事兒。

  錢小安在和金焰搭訕

  錢小安：費處人很好，就是不知道變通，本來這事只要往王俊身上一，大事就可以化小，可是費處非說什麼王俊是做了咱們該做而沒有做的事，就是時機還沒成熟，你說這不是找倒霉嘛。

  金焰看著遠處正在勾肩搭背和朱亞軍喝酒的費柴，不語。

  吳東梓端著酒杯走向費柴。

  吳東梓：費處我敬你，這段時間跟你學了不少東西，謝謝你。

  費柴：哪兒的話，你很優秀的。

  221、某酒店 夜內

  朱亞軍喘息著從吳東梓身上爬起來，一臉滿足的樣子，靠著床頭點了一支煙。

  吳東梓雙目神地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就起身去浴室洗澡，回來後就開始穿衣服。

  朱亞軍：幹嘛今天我不回家，可以整夜陪你。

  吳東梓：可我得回家。

  朱亞軍：有男朋友了？

  吳東梓：嗯。

  朱亞軍：那就回吧。

  222、費柴家 夜內

  費柴醉醺醺回到家，輕手輕腳的摸上沙發，才要躺下，楊陽從臥室里抱著毛熊出來了。

  費柴：你怎麼還沒睡呀。

  楊陽走過來忽然抱住費柴。

  費柴：行了行了，你把你的救生包拿來給我看看。

  楊陽聽話地拿來救生包，費柴一樣樣的清點著，時不時還補充一點使用方法。

  費柴：楊陽，爸爸不在家，你要學著照顧弟弟和媽媽，救生包一定要放在能隨手拿到的地方，我不是聳人聽聞，實在是未雨綢繆啊，明天爸爸就走了，其實爸爸捨不得你們啊。

  費柴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著楊陽小聲地哭了起來，楊陽也直抹眼淚。

  223、費柴臥室 夜內

  尤倩並沒有睡覺，她倚門背靠著，聽著客廳里費柴的哭聲，她也滑坐在地板上，雙手抱住了膝蓋，隨後她曾經一度試圖打開門，但手都放在扶手上了，又停住了。

  224、費柴家 清晨

  費柴收拾好行李，又想了想，走到臥室門口敲敲門。

  費柴：倩倩，我走了，我周末回來看你們。

  尤倩沒說話，她其實就在門的另一邊。

  費柴走到門口，又回頭看看這個家，楊陽和小米的臥室門打開，兩個孩子出來把他抱住，他又有點止不住自己的淚了。

  225、雲山縣政府會議室 日內

  （字幕：兩個月後）

  范一燕正在主持會議，看見費柴的座位是空的。

  范一燕：費主任怎麼沒來開會？

  幹部甲：昨晚三四點鐘才從新農鄉回來，估計還在睡。我給打個電話？

  范一燕：不，讓他睡吧，這傢伙，工作起來是個拼命三郎。

  大家都笑。

  范一燕：現在我來宣布春節期間放假和值班的安排

  226、香樟村 藍月亮監測室外 日內

  遠遠的開來一輛車，在門口停下，車門打開，范一燕從車裡下來。

  227、監測室內 日內

  費柴帶著一群民間科學家正在忙碌著，新的地質模型系統已經建立，各類儀器的燈光閃耀著。

  范一燕門進來。

  范一燕：大家好啊，辛苦了。

  大家見范一燕來了，紛紛招呼著，識趣的走遠了一點。

  范一燕走到費柴面前，費柴伸了一個懶腰，伸手去擦眼睛。

  范一燕：哎哎哎哎哎，別用手啊。

  范一燕掏出濕巾幫費柴擦眼睛，旁邊有人偷笑，費柴不好意思，拿過濕巾自己擦。

  范一燕：你不像話啊，春節前的辦公會都不參加，下午還是回群防辦一趟，把該安排的工作都安排了。

  費柴：不好意思，你又替我打掩護了吧。

  范一燕：誰讓我對你就是那麼盲目的信任呢？還有啊，回去好好看看值班表，值班可不能耽誤，沒多安排你的，春節兒了，回家多待幾天吧。

  費柴：嗯。

  范一燕：這幾天數值怎麼樣？

  費柴搖搖頭：不好，所有的一切忽然都停下來了，全在安全值一下了。

  范一燕：那還不好，說明是虛驚一場。

  費柴：（搖頭）擔心的就是這個，有些該動的也不懂了，我真希望秦教授的能量漸釋論是對的，我是錯的。希望自己是錯的，這是我們這行的宿命啊。

  范一燕：那怎麼辦啊。

  費柴：主要是原始數據太少了，分析的還不全面還得想辦法弄點才行。

  228、費柴家 日內

  尤倩正在幫小米穿新衣服。

  小米：媽媽，爸爸兩個禮拜沒回來了，過年回不回來啊。

  尤倩：他呀，愛回不回。

  雖然話說的硬，但語氣明顯柔和多了。

  229、郊外某地 日外

  楊陽和一幫同學在小溪邊燒烤嬉鬧。

  唐棟從一塊大石頭上跳了下來，然後依次幫著幾個女生往下跳，輪到楊陽時，楊陽避開他的手自己跳了下來，結果一落地就變了臉色，手臂抱在胸前。

  唐棟：（關切地）你沒事吧。

  楊陽紅了臉，搖搖頭。

  230、金焰家 日內

  金焰咯咯笑著，幫楊陽縫胸罩的肩帶，楊陽的臉通紅。

  金焰：今年這是第幾回了？先湊合湊合，等會我陪你出去買，不過你這長的也太快了。

  楊陽低頭。

  金焰：別動，扎著肉了我可不管啊。對了，你老爸最近回來沒？我又幫他搞了點資料，你見著他記得交給他。

  金焰咬斷了線頭，去拿了個u盤給楊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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