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其實早就原諒了

  顧研心回到租的房間中的時候，屋中一片安寧，如同往常一樣，黑遍天下的房間中透出光亮來，大約是在鼓搗他的軟體技術之類的玩意兒，凡凡不再客廳，顧研心稍微鬆了一口氣，蕭離說得沒錯，他的臉頰那一大塊，要遮住還是有些麻煩的。

  如果能稍微緩一緩，她用東西弄一弄，再消腫一下，到時候用頭髮蓋住，凡凡也就看不到了。

  怕他看到，也只是怕他擔心而已，更害怕他一個衝動就會出去一些不能控制的事情。再說了，顧研心還覺得心虛和丟臉，原本凡凡是不允許她出去的，這一次好不容易出去，回來臉就成了胡桃，凡凡可能不能接受。

  輕手輕腳的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進去，關上門，一轉身就發現了凡凡正捧著個筆記本坐在臥房中的小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等著。

  「哈？凡凡。」顧研心輕聲問道，連忙撥弄頭髮，用還完好無損的那半臉對著顧凡，「你怎麼在我的房間中，怎麼不去自己的房間裡面呢？快回去，媽咪還想……睡一覺。」

  

  「媽咪沒睡好？」顧凡放下了電腦，走到了顧研心的面前，小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樂，他只是看著顧研心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是否夠誠實，「我在媽咪的房間中，當然是因為要等媽咪了。」

  「唔……就是覺得疲憊，想再休息一下。」顧研心說道，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凡凡的頭，「媽咪這麼大的人了，會照顧自己的，不用等我真的，凡凡乖，自己去休息。」

  「我等媽咪不是要照顧媽咪，而是等著媽咪的一個解釋。」顧凡說道，聲音輕輕的，「媽咪剛剛在電話中不是說了，回來會告訴我嗎？凡凡不喜歡被媽咪瞞著的感覺，媽咪要做什麼，凡凡一定尊重，可是媽咪不可以不告訴凡凡。」

  委屈的語氣，帶著孩子氣，眼神很執著，定定的看著顧研心，讓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是的，她說過，不會慢著凡凡，母子兩個人之間不能相互隱瞞對方，凡凡從小都沒有什麼要求，比一般孩子懂事多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她怎麼人心拒絕？原本想緩一緩或者含糊過去的顧研心改變了主意。

  「過來坐。」她拉著凡凡，兩人在雙人沙發上坐定，顧研心看著閃著光的電腦屏幕，開口了第一句，「昨晚我在蕭離家過的。」

  「嗯，我知道。」凡凡一臉淡然。

  「你知道？」顧研心詫異的說。

  「對啊，我知道，如果不是確認你在他那裡，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媽咪。」顧凡平靜的說，「他撥電話給我，告訴我，你淋雨病了，現在在他家很安全，讓我不要擔心。」

  「哦。」顧研心乾巴巴的應了一聲。

  「媽咪，你和他……到底怎麼了？」顧凡的語氣有些緊，這個問題是他十分關心的問題，他是希望他們能夠和好的，希望他們好，可是又不知道他們的問題可不可以解決，大人的這些事情他不是很懂，但是依舊覺得爹地和媽咪之間明明就是有感情的，明明就是誰也離不開誰。

  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也許他有他的理由，但一定不是不再喜歡媽咪，不再想和媽咪在一起。

  「嗯，發生了一些事情。」顧研心側過頭，低聲說道，思索著從何說起，可是面對凡凡，他還那么小，不是他要刻意隱瞞他，而是不知道怎麼跟一個七歲的孩子講這些情情愛愛。

  「我只想知道你和他到底……怎樣了。」顧凡說道，突然將目光凝固在了顧研心的臉蛋上，伸出手來，撥開了她的頭髮，關切的檢查她的臉頰，然後問道，「誰打了你？告訴凡凡，凡凡不會放過他的。」

  「金飛龍的餘黨，蕭離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所以不用擔心了。」顧研心說道，「昨晚我生病了，我只知道是蕭離將我帶回了他的別墅，然後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個人的電話，她將我騙過去，金飛龍的餘黨想抓我出氣，不過蕭離及時趕到了。」

  「所以……他還是在乎媽咪的對嗎？」顧凡的語氣幾乎算得上是小心翼翼了，「如果他挽留媽咪，媽咪你會原諒他嗎？」

  「你希望嗎？」顧研心看向顧凡。

  「我希望媽咪幸福，然後，我也尊重媽咪的所有決定。」顧凡很有技巧的回答道，「媽咪回答我這個問題好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因為我……媽咪肯定懂我怎麼想的。」

  因為他是真的想要蕭離這個父親，而且他是真的覺得蕭離不可能這麼絕情的不要他們母子，因為他從電視上看到蕭離的時候，就有一種渴望了。縱然他的母愛足夠，但是他也只是個孩子，更希望能夠得到一分父愛。

  「今天蕭離告訴我，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我們，讓我們脫離危險。」顧研心說道，腦中卻是那時候蕭離說話的樣子和表情，「他覺得他在他身邊不安全，會有許多麻煩，他情願我們離開他，只要我們過得好就行了，所以他借著埃里克的事情將我推開。」

  空氣靜默一秒，接著顧凡像是將壓在心中的大石頭卸去了一般，開心的道：「我就知道，蛛絲馬跡都表明，他一直暗中保護著我們呢，要想逃過我凡凡的眼睛，可沒那麼容易。」

  一直保護著他們嗎？顧研心不知道，也許是吧，她也不想追問哪些蛛絲馬跡，怎麼保護的，怎樣看出來的，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繼續和凡凡說笑著。

  「你知道？」顧研心看到兒子不再皺著小臉，也高興起來，「你就知道什麼？就知道他這麼傻嗎？像個大傻瓜一樣？」

  「哈哈哈……」顧凡打著哈哈，「爹地確實是傻瓜，媽咪和凡凡都這麼厲害，還需要他保護嗎？而且爹地這個笨蛋，情願出賣色相去和別人訂婚，也不肯借住兒子的力量幫忙，媽咪說得沒錯，就是傻瓜。」

  聽到顧凡這些話，顧研心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摸了摸凡凡的頭，問道：「你希望媽咪和他和好？叫爹地都叫得這麼順溜了。」

  「凡凡什麼都沒有說。」顧凡立刻說道，「凡凡只想知道媽咪怎麼想的，怎麼計劃的，我們不可能在這裡躲避一輩子的對不對？如果媽咪不想要他的話，我就給媽咪另外找一個。」

  「你給我另外找一個？」顧研心樂不可支，「你打算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呢？你從哪兒找呢？」

  「黑遍天下怎樣？」顧凡眼珠一轉便說道，「一一四叔叔也成，媽咪覺得呢？這兩個都是很好的哦。」

  「找打。」顧研心抱起一個靠枕就朝著顧凡砸去，「沒大沒下的，現在樂了，就知道跟我貧了，剛剛一臉死氣沉沉樣子的是誰啊？」

  「媽咪別打別打，凡凡錯了。」顧凡跪在沙發上求饒，「凡凡不敢了，再也不貧了，保證一直都保持著之前的那種嚴肅的模樣。」

  「臭小子，還貧，還貧……」

  兩人笑鬧了一陣子，才安靜下來，之前的芥蒂和陰霾都消散了，停下動作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在想著蕭離。

  「蕭離他改變主意了，昨晚。」顧研心說道，看著天花板，「他說，叫我們回到他身邊，他的人，他要自己保護。」

  「唔，這樣霸氣和自信才比較像他，至少沒有犯傻了。」顧凡很老成的說道，「那什麼覺得危險，而那麼殘忍的傷害我們的爹地，簡直糟透了，雖然……雖然會有那麼一丟丟的感人。」

  「你明明就很感動吧。」口是心非的兒子。

  「才沒有。」顧凡一口否定，「凡凡很傷心，而且凡凡是小孩子，小孩子是記仇的，倒是我要叫他寫十分檢討書，哼。」

  「根本就沒有記仇。」顧研心繼續拆穿他，看著小包子紅撲撲的臉和躲閃的眼神覺得特別爽。

  「好吧好吧，我恨不起他來，誰叫他和我長得那麼像？」顧凡抬起下巴說道，掩飾著，接著話鋒一轉，「媽咪，你還生氣嗎？原諒了他沒有？」

  「我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他呢。」口是心非的媽咪。

  「好，我知道了。」顧凡一目了然，不過作為兒子，他就不去拆穿自己的媽咪了，「我們還繼續呆在這裡，還是聽他的回去？」

  「我都沒有原諒他，幹嘛要回去？」顧研心繼續傲嬌，其實在倉庫中，蕭離從進來抱住她的一剎那，她就冷不下來，恨不起來，怨不了了，她知道他根本是愛著她的。

  他還愛她，這認知讓她喜悅萬分，別的什麼都忘記了，早就原諒了，也許原諒得太輕易，但是感情並非理性可以輕易操控的。

  愛情這東西，像是一件厲害萬分的武器，只有它來操控著人們，人們卻不能左右它，顧研心無奈著，但是這其中能夠體會到的甜蜜和滿足，是別的感情都無法替代的。

  「媽咪，我是你兒子，你騙不了我。」顧凡很自信的說道，「我都已經開心了，不難過了，更何況媽咪你。」

  兒子正解，顧研心別過臉不想承認。

  「到、底、什、麼、時、候、回、去？」顧凡無視顧研心的傲嬌，一字一頓的問道。

  「等山本紀香的事情解決之後。」這點兒最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