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隱忍的他

  「那之後，我便等著雲梵，但云梵失約了，我必須回到南上國，於是我只能去找雲叔，但在途中遇到了人販子，我受了傷，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那個山洞，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在一旁照顧我。」

  蘇離一怔，這麼一說，她似乎是想起，很小很小的記憶。

  很凌亂，幾乎被她忘記。

  蘇離抬頭看著影墨塵，問他：「那時候我大概幾歲？」

  「五歲。」影墨塵說道。

  那便是她穿越到這個身體，有了前世記憶的時候。

  她幾乎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五歲之前，她還沒有前世連綰綰的記憶，是五歲之後，記憶漸漸回來，她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那時候，記憶也很模糊，幾乎只記得一直在身邊的娘親和紫瑤。

  

  「你雖然穿著小男孩的衣服，但我自小就學著內力，那時候我感覺到你脈搏跳動是女孩。」影墨塵說道。

  蘇離眯了眯眸，似乎真有這麼一件事。

  只是，她不太記得那個小哥哥的模樣，只知道他傷得很重，她用藥草給他止血，然後，其他的記憶不太清晰。

  最後，第二天她帶著娘親做的饅頭來找小哥哥。

  而那個小哥哥已經離開了。

  這麼多年來，這個模糊的記憶讓蘇離以為不存在，或許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冥冥之中，她和影墨塵早就相遇了。

  「第二天，我本想等著你回來給你信物再道別，但云叔找到我，說南上國出了事，我必須要回去，所以，我不告而別。」影墨塵說著，抱著蘇離的雙臂緊了緊。

  蘇離心中一跳。

  原來，她和他一開始就認識了，只是太模糊的記憶，被她當成了一個夢。

  蘇離回抱著影墨塵，眼眶有些濕濕的，「那你後來怎麼知道是我？」

  影墨塵帶著蘇離施展輕功，直接坐到了假山。

  讓蘇離輕輕靠在自己的肩上。

  蘇離安靜的聽影墨塵說著那些不被她知道的過去。

  原來，在軒轅辰登基時，她替軒轅辰斬殺亂賊，那時候，影墨塵就察覺到她或許是曾經救過他的那個假小子。

  他試探過幾次，然而，卻感覺不到蘇離的女兒身份。

  「你怎麼會以為是我，過了十多年了，早就有了很大的變化。」蘇離問道。

  「曾經的那個小女孩，她很喜歡白色的衣裳，而且，她給我說過，今後，她都會是男人。」影墨塵說道。

  他當然不會告訴蘇離，那時候是他拆穿了她的女兒身，非要問她為什麼裝扮成小男孩。

  「我也不知道，但感覺是你。」影墨塵說道。

  蘇離心中微微一動，究竟是影墨塵用情太深太過精明，還是她不會偽裝？

  影墨塵抿唇，他也不知道，但隱隱約約覺得是她。

  他不止幾次試探過她的脈搏，想要找到令他熟悉的脈搏，卻一無所獲。

  「難怪，盜藥一案，我來查你，一咳嗽你就來探我的脈搏，原來一直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曾經救過你的小女孩。」蘇離不由得笑著問他。

  影墨塵點頭，「不得不說，你是一個非常會偽裝的女人，我沒有察覺到一點女氣，不過，你的手腕出賣了你，男人的手腕，不會像你這般柔軟漂亮。」

  明明影墨塵是在誇她，蘇離聽著卻不悅的蹙了蹙眉。

  想來，被影墨塵一眼看破是女兒身，的確是有些挫敗。

  畢竟，她那麼努力的掩飾，然而，影墨塵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但我的身份不允許我直接識破你，一，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二，不知道，時隔十多年，即使你是，但你我二人不過只是救命之恩，我有著皇家使命，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曾經救過我的你，直到你的另一個身份『阿離』出現。」

  蘇離只覺得，影墨塵果然是極其隱忍，在感情面前，他都可以輕易地左右自己。

  「所以，你其實一早就知道阿離就是蘇離咯？」蘇離問他。

  影墨塵點頭。

  這讓蘇離心中非常挫敗。

  她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特別好，畢竟，她是大理寺卿蘇離的時候，還穿了假肢，比『阿離』要高一截，和長安差不多高。

  影墨塵撩起蘇離的一縷長發，放在鼻尖，隨後又看向蘇離，勾了勾唇：「你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香味，即使後來你換了香包，那種淡淡的味道仍然在，和我小時候聞到過的一模一樣。」

  蘇離想，這應該是她的體香。

  而她也很喜歡這個味道，於是就研製了這種味道的香包。

  沒想到，影墨塵居然鼻子像狗那麼靈，一下就聞出來了。

  之前，她還怕被影墨塵發現，特意換了香包，那之前，還將香包扔給了影墨塵的一個侍女，卻沒想到，還是沒有逃脫他的眼睛。

  「有了懷疑之後，我就讓追風和我一起去查，尋著記憶中的那一片山，找到了曾經你說過的住址，但你已經不在那裡，但從你的街坊鄰居那得知，你是五歲的時候搬過來，一個很聰明的小公子，我給了畫像，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是你，所以，我確認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蘇離一怔。

  難怪，她之後再和紫瑤回去，鄉親們都搬走了。

  「為了不被你發現我有備而來，因為畢竟那時候你很效忠軒轅辰，所以，我給了你的鄉親一些金子讓他們都搬走了。」影墨塵說道。

  那一刻，蘇離的心，不能用震撼來形容。

  蘇離不由得眼眶濕潤起來，「因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在我和你中了同樣的毒時，我來找你，給你解藥，你只是問我還要離開嗎？並且也沒有服下毒藥，是不是那個時候，你就想著要和我同生共死？」

  影墨塵點頭，摟著蘇離肩膀的手緊了緊。

  蘇離只覺得鼻尖很酸。

  原來，影墨塵一直都知道，難怪，有時候，她是大理寺卿蘇離的時候，覺得他看自己眼神很奇怪，她會莫名心慌，但再看向他的眼神時，變成了輕蔑與不屑，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

  現在她才明白，那是影墨塵特殊的恨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