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正妻之位

  帝王的聲音拉回了眾人思緒，興意闌珊的看著這一場比詩歌大賽更有趣的女人鬥爭。

  影墨塵眸色微微一擰。

  紫瑤起身，走向蘇離，「做什麼這麼晚才來？」

  語氣似責怪，更含著寵溺。

  蘇離只是莞爾一笑，之後雙雙入座。

  陌靈面上一陣青白。

  冷眯著眼看著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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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又有誰知道，這白衣女子，才是蘇離！

  「蘇大人，比，還是不比？」陌靈眸色分明帶著幾分不爽，語氣帶著不甘。

  蘇離淡淡的笑了，起身，與陌靈同樣的站著，只是，似乎比陌靈要高出一截，她對著陌靈微微一拜，「公主，方才您與我相公的對話，我已知，若是要比，紫瑤身為大理寺卿夫人，自然，也該紫瑤來比！」

  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兒！

  聲音謙謙有禮，一聲「相公」一句「大理寺卿」夫人，還真真到位，壓得南上七公主竟毫無還口餘地。

  人家言下之意，要想當正妻，沒關係，和我比！

  紫瑤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只得謝天謝地，姐姐來得還真是時候。

  陌靈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男兒做的事的她也略會一二，自然不會怕這個常年在家呆著的紫瑤，當即揚眉，「好，本公主和你比！」

  蘇離唇角微勾，「既是公主提出，那就由公主提議，比什麼，如何比。」

  陌靈也不謙虛，冷聲，「若你輸了，讓出正妻之位，就比琴音！」

  「若是你輸了......」

  蘇離輕笑，並未說下去，但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擔心你自己吧！」陌靈冷哼。

  蘇離眼眸微斂，猶記得上次去明山之前見到的陌靈，似乎不是這樣。

  倒也是，真正有接觸的，不過就這兩次。

  蘇離也不說話。

  少頃，宮人們在前方詩歌比賽的擺好了古箏，蘇離眯眼，就看到一旁的女子，穿著思樂殿女官的衣裳，袖子邊上繫著深藍色的條紋，衣裳偏中性，此女穿上竟多了幾份柔軟之感。

  正是妙靈兒！

  蘇離抿唇，沒想到這個妙靈兒還真是考上了女官。

  紫瑤看向蘇離，素手在掌袖裡緊握，已布上了一層汗意。

  影墨塵再次看向那一抹白衣，手指有意無意的輕輕撫著酒杯。

  陌靈本就是一美麗女主，她的驕傲在周身圍繞，眼眸靈氣十足，芊芊玉指放在古箏上，看了看一旁也看過來的紫瑤。

  眸色溫柔，可算是含情脈脈！

  紫瑤只感覺一陣惡寒，面色卻依舊擺著平淡。

  陌靈不以為然，玉指一動，眾人靜下心來聽這南上國公主的彈奏。

  她鵝黃的長袖隨著手指的動力，絲柔流淌。

  女子面色也隨著音調漸漸變幻，時而憂鬱，時而悲傷，時而喜悅......最後是溫暖。

  演力豐富，音域寬廣，音色清亮。

  蘇離閉上眼，細細的聽著。

  一曲完，眾人拍手叫好！

  蘇離雖不知這是什麼曲子，卻能從音律里聽出，大致是追愛的過程反反覆覆，最後得到幸福。

  想著她在彈奏之前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紫瑤，蘇離感覺渾身不舒服。

  「好，音律優美動聽！」

  帝王評價。

  能得到帝王如此評價，也只能證明陌靈彈奏得很好，是真好！

  陌靈抿唇含笑，「多謝皇上！」

  最後，眾人都將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

  對於眾人的誇讚，蘇離自然收入眼底，也對，在這北轅，怕是沒誰能比得過此女的琴藝。

  不過，今天，她就來破這個例！

  「能否借思樂殿的箜篌一用？」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時，蘇離清潤的聲音響起，場上安靜了下來。

  妙靈兒見女子是在問自己，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不時，宮人們又將箜篌抬了上來，新型雁柱箜篌的外形跟豎琴比較接近，但不同的是它有兩排琴弦，每排張有三十六根弦，每根弦都由人字形的弦柱支撐在共鳴箱上，這種弦柱的形狀看起來很像天上飛的大雁的隊形，彎曲。

  眾人微微一愣，倒沒想過此女竟會此等樂器。

  蘇離對著妙靈兒輕輕一笑，「多謝。」

  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落在了箜篌的旁邊。

  蘇離伸出手，彈奏起來。

  眾人蹙眉，此樂器與古箏有些像，但細細一聽，卻比古箏聲音更加遼闊空遠。

  女子彈奏得由快到慢，萬分剛毅，華麗大氣，更有著極致的震撼力。

  頃時，音律慢了下來，眾人伸出手，以為曲子到了末端，就要拍掌時，然而，女子清脆的聲音如同琴音響起。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鍊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音樂由剛毅漸漸柔軟起來，清亮溫婉如行雲流水，高亢清脆欲上天攬月。

  此曲被分為了兩段，前段剛毅大氣，後段溫婉清脆，之後又如同流水，急而動聽。

  一曲完畢，震驚了同是音樂愛好者的陌靈與妙靈兒，只是，震驚的又何止她二人？！

  眾人似乎被點穴一般，怔怔的看著蘇離，都忘了拍掌！

  尤其是小雲，他與自己主子的夫人接觸不多，但這一次，真真是驚艷到了。

  小云為自己老大開心，他想，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的老大！

  蘇離面上淡如秋水，心中卻是十分感謝她現代的音樂老師，這一首《湘妃竹》不過是那位老師教她的，而她特別懶，也就只學了這一首。

  此時，竟感謝曾經學過。

  其實，她在彈奏的時候仍然有些瑕疵，畢竟，那麼多年未曾彈過，幸好娘親在世前，又讓她學習琴棋書畫，她又練了許多次這一首曲子，才可以快速的處理不好的地方。

  「夫人彈奏的是何曲？何以朕從未聽過？」軒轅辰眯了眯眸，看向蘇離。

  陌靈回神時就聽到了帝王請教的聲音，那一瞬間，面色緋紅，但不得不說，這個叫紫瑤的女人，琴藝確實在她之上。

  「回稟皇上，這是紫瑤很小的時候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蘇離輕聲。

  「是何書？」

  美好的東西，總值得人類一問究竟，軒轅辰也不例外。

  蘇離搖頭，「年限太久，紫瑤已經忘了，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