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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受制於人

2024-11-08 09:53:22 作者: 男人與海

  就在卓文君的絕妙手法下,羅曼怡慢慢閉上了眼,任由這雙靈巧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輕柔的遊走著,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漸漸沉了下來。

  「對了,妹妹。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對那個王一凡有沒有感覺?」卓文君一邊動作著,一邊在她耳邊輕輕問道。

  「他?」羅曼怡聽到這個名字後,已經疲倦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子猛的一醒,睜開眼睛無奈的回答:「即便是有感覺又能怎麼樣呢?這個男人始終讓人捉摸不透,身邊又有那麼多女孩子圍著,恐怕他不是我一個人所能控制得了的。」

  「這麼說,你心裡其實還是很喜歡他的?」卓文君笑著繼續問:「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他能夠選擇和你在一起,那你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麼?」

  「我想應該會的。」羅曼怡重新重又閉上了眼睛,若有所思的說:「不過我知道,那只是我一種美好的遐想罷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他當年考上了警察,說不定我們早就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好同事了。」

  

  想到兩個人攜手奮進、撲滅犯罪的一幕幕場景,她的臉上漸漸浮起一陣微笑來。

  「相信我,只要你能繼續堅持下去,你的夢想就一定能夠實現。」身後的卓文君一邊柔聲安慰,一邊將一隻手慢慢伸向浴缸旁自己剛剛丟下的褲子。

  她輕輕拿起地上的褲子,從褲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根細長的小針筒來,悄悄的將如頭髮絲般大小的針尖對準了羅曼怡的脖子,輕輕刺了進去。

  正閉著眼昏昏欲睡的羅曼怡猛的有了感覺,卻懶懶的不想轉身,閉著眼輕聲問道:「怎麼了,姐姐?我覺得好像脖子上被刺扎了一下。」

  「沒事的,只不過是我剛才幫你按摩脖子時,指甲尖劃到了一塊。」卓文君一邊輕輕將針筒中的藥劑一點點推了進去,一邊伸手在刺進去的部位四周揉按了起來:「最近這一段時間你也累壞了,就別管這麼多了。好好閉著眼小睡一會。要不然的話,怎麼有力氣抓罪犯呢?」

  羅曼怡的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想到這個如同大姐姐般情切的英語女教師,居然會用如此隱蔽的手段暗算她。

  朦朧之間,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一陣強烈的睡意瞬時間湧上了心頭,終於扛不住慢慢軟倒在了浴缸中,沉沉睡去。

  拔出針頭的卓文君冷冷笑了聲,站起身來,取過一旁掛著的毛巾快速擦乾了身體,將羅曼怡的身體從浴缸中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丟在床上,給她換好睡衣之後,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起來:「喂,宇河。你現在沒事了?我在希爾頓酒店,你趕緊過來一下,我們有件事情要做……」

  ……

  尚在市局裡忙個不停的王一凡,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對著卓文君公寓處的一堆現場照片,一張張分析了起來。

  現場除了用來製造爆炸物的那個房間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布置得整整齊齊,地面上也一塵不染,顯然是天天有人打掃。

  就連卓文君的衣服,都是新近換洗過的,雖然被繩子綁縛在椅子上,卻不見一絲凌亂。

  就連廚房之中,燒好的飯菜都整整齊齊的放在冰箱中,案板和碗筷收拾的整整齊齊,若不是看到現場卓文君被綁住的樣子,幾乎就和一戶普通住家完全一樣了。

  這些家務事,若是「綁架者」李宇河做的,那為什麼那個製作化學品的小房間裡卻是凌亂不堪?

  還有,既然他對卓文君充滿曖昧之情,為什麼卻又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回到那裡,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提示一樣,悄悄隱藏起來,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些異常的現象其實早就該引起王一凡的注意了,只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被那個潛伏在暗處的姚遠玩得團團轉,竟沒有將懷疑的目光投射到那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卓文君身上,這或許也是他慣性思維中的麻痹大意。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說不出那個卓文君有什麼問題,但卻隱隱覺得破案的重點,還是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想到這裡,他正要給羅曼怡打個電話問問,卻聽到一名刑警快步向自己這邊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扒在桌前說道:「報告。剛剛從公寓的門衛室那裡拿到了監控錄像,從上面可以看到,早在卓文君被我們叫來問話的一周前,一個極其形似李宇河的少年就獨自找上了樓,之後一直沒出去過。直到我們前去抓捕他之前的兩個小時,才帶著幾大包東西匆匆離開。」

  王一凡的腦子立刻飛快的轉了起來,既然李宇河早在卓文君到警局協助調查前就進了她的家,那麼卓文君之後的口供就完全是編造出來的一派謊言。

  可是她為什麼要替李宇河打掩護呢?這個謎團不但沒有解開,現在卻越來越讓人覺得撲朔迷離了。

  就在此時,另一名刑警也從外面快步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報告,我們又了解到一個最新的情況。根據江東大學裡姚遠的同事回憶,他之前除了和李宇河有過心理輔導上的接觸外,和卓文君也有著密切的聯繫。曾經一度,他們以為這兩個人在談戀愛,可是卻又不像。更重要的情況是,他曾經看見過李宇河、姚遠和卓文君三個人同時出現在江東大學,看起來都很親密的樣子。」

  「這麼重要的情況為什麼不早說?」王一凡憤怒的拍著桌子,大聲吼道。

  那刑警面有難色的嚅嚅道:「之前姚遠的同事害怕被他找上門來,就躲到了鄉下老家。現在看一切都平靜了,才剛剛回來。」

  這一下子完全清楚了。毫無疑問,這個一直在扮演弱質女流的卓文君,正是姚遠這個組織縝密的團伙中的重要成員,之前她給出的一切口供都是假的。而現在她正和一點都不了解狀況的羅曼怡單獨在一起……

  想到這裡,王一凡不禁一陣不寒而慄,他立刻站起身來摸出手機,卻見羅曼怡的電話先自打了進來。

  接了電話,傳出來的卻是卓文君的聲音:「我想你現在要找羅警官是麼?不過很不湊巧的是,她現在已經睡了。我特意打電話來告訴你,千萬別太擔心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卻聽了讓人毛骨悚然,王一凡一邊拿著手機快步走著,一邊沉聲問道:「為什麼?你要幫助姚遠,犯下這麼多的罪行。為什麼,要把本來好端端的李宇河,帶到這個萬劫不復的深淵裡?」

  卓文君先是格格的笑了幾聲,緊接著冷冰冰的答道:「我想你是弄錯了,犯罪的並非是我們,而是這個社會、這個制度。好的制度讓壞人變成好人,壞的制度,卻會讓一個原本的好人,變成一個作惡多端的壞人。所以,我們要改變這個制度。至於宇河,他只不過在遵從自己的內心辦事罷了,沒有人強迫他,更沒有人要挾他,他是純粹自願的。」

  王一凡情知和她講不出什麼道理來,便飛快的走到辦公室走廊的轉角處,躲在牆後小聲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做?我警告你,你如果膽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心痛了?害怕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像外表那樣瀟灑自如,對任何人和事都漠不關心呢?怎麼了,你也會緊張麼?哈哈哈哈。」卓文君清脆的笑聲猛的從停筒里傳了出來,不斷在王一凡的耳邊迴響著,讓人只覺一股寒意從背後升了起來。

  王一凡努力保持著心中的鎮靜,從聽筒中笑聲和回音的擴散中,他判斷出這是一個極度開闊的空間。

  恰在此時,聽到背景音中傳來晚間七點鐘的報時鐘聲,正當他試圖找出其中的所有信息來,另一頭的卓文君卻繼續說道:「其實你每次都已經很接近了事實的真相,可卻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功虧一簣,知道這是為什麼麼?」

  王一凡沉默了五秒鐘,長長吐了口氣問:「你倒是說說看這其中的原因。」

  「因為你太有原則了。」卓文君緩緩說道:「表面上你從一開始來到江東,就是為了打破這個不合理的社會法則而拼命鬥爭。可是,你的心中畢竟有自己的原則和行為準則。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點。所以,你才會在這一局局交鋒中敗下陣來。」

  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原則和底限,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可以在你對付正常的對手時派上用場。可是,在應對像我們這樣的人時,卻反而會成為綁住你手腳的繩子。讓你變得束手束腳起來。所以,你明明有機會早一步就想到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繫。可是,你卻偏偏沒往這處想。」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王一凡終於被她似是而非的奇怪理論搞得憤怒無比,對著話筒大吼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奇怪想法。但是,我希望你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這個世界上,你們是無權剝奪別人的性命,更無權將這座城市帶入到黑暗和恐怖之中!」

  卓文君卻被他的話弄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殺人這種事,好像你王一凡做得也不少?不過你也許會找出各種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你每次殺人的必要性。這就像是每個人做錯事後,都會想辦法來彌補和掩飾一樣。從這一點上,你其實和我們並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分別。」

  王一凡猛的打斷了她的話,怒吼道:「好了,我不想和你再廢話了!你必須馬上老老實實將羅曼怡給我交回來,否則……」

  「否則你要怎麼樣?」卓文君冷笑著問:「殺了我們?沒問題啊,你一直以來不都是充當著最冷血、最殘酷的殺手角色麼?憑你的能力,找出並殺了我們,應該是不難?那好,我就拭目以待了。不過你的羅警官的人身安全,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那你想怎麼樣?」王一凡忍著怒火問道。

  卓文君笑著回答:「很簡單,你主動退出專案組,老老實實的離開江東,只要等我們的計劃完成以後,自然就會還一個活蹦亂跳的羅曼怡給你。說不定,這段刺激lang漫的生離死別,還能讓你們倆的感情更進一步呢?」

  「我怎麼知道你的話是可信的?」王一凡冷聲問道:「就像你自己剛才說的那樣,你們沒有原則,也沒有底限。甚至可能連正常人的感情都沒有。你覺得我可以相信你的話麼?」

  「你必須相信!」卓文君不容置疑的說道:「因為你根本別無選擇。」

  說完,她就用力掛斷了電話,對著身旁桌子上躺著的羅曼怡,輕柔的俯下身去。

  麻醉藥效還未過去的羅曼怡安安靜靜的睡著了,臉上無比安詳。

  卓文君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白裡透紅的英氣面龐,側頭對著身旁的李宇河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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