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艱難決定

  「忘恩負義的混蛋，只顧跟小情人卿卿我我，要不是本小姐幫忙，你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端木雲海，你這個弟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上次被我打敗了輸的賭注還沒兌現呢！」

  皇甫世家的小公主臉蛋通紅，對著端木大少爺張牙舞爪，眼波流轉不時偷瞄不遠處手足無措的辰寒。

  作為資深花叢老手，自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端木大少，抱著雙膀子盯著皇甫紫煙：「小紫煙，我弟弟欠你的賭注你隨時都可以討要，端木家的大門也隨時為你敞開，怎麼樣？」

  

  小公主好像深怕被發現了似的，連忙收回偷瞄的目光，昂起小腦袋晃著粉拳：「哼！當然要討要，上次欠我的賭注除了一輛垃圾車，還要跪下喊三聲姑奶奶。這次我幫他認祖歸宗，幫端木家找到他，這份人情可就大了……」

  突然！

  想到端木大少那番話的最後一句，小公主猛然回過神來，指著他大叫起來：「端木雲海，你剛剛說什麼端木家的大門隨時為我敞開？你欺負我不懂？混蛋！端木家就沒一個好人，都是狼心狗肺的傢伙，你給我站住……」

  自知那點言語上的伎倆被發現，端木雲海哪會不清楚皇甫世家小公主的厲害？

  紫華一閃，虛空中方圓十米的玉牌急速變小，轉眼飛回到他手裡。一柄仿佛紫晶打造呈半透明狀，有層層霞光縈繞的飛劍，憑空出現在他腳下，伴隨著悅耳的劍鳴直透雲霄，他化作流光沖天而起。

  小公主身形躍起五十多米，卻無法追上御劍飛行的端木雲海，飄然落回地面氣得直跺腳。

  轟隆隆……

  在她羞怒交加的一跺之下，方圓二十多米的花崗岩化為齏粉：「端木雲海，你欺負本小姐沒突破金丹期，不會御劍飛行是不是？有種別跑，信不信我告訴公孫長信，你把他外孫女肚子搞大了，偷偷去墮胎的事？」

  腳踏飛劍須臾上九天。

  正沉浸在下面摘星劍派無數門人驚如天人的目光，幾乎沉醉到無法自拔的端木雲海，聽到小公主這麼一喊，差點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穩住飛劍他速度更快了幾分，很有點狼狽逃竄的味道，身後只留下一句話：「小峰……哦，改名字了，辰寒就辰寒吧，我在山下等你，事情結束馬上回去見爺爺。另外給你個私人點的建議，紫煙這丫頭你可得好好**，要不然就她現在這種脾氣，嫁到咱家你還不被吃定了？」

  「端木雲海！你個王八蛋，誰說要嫁到端木家了？誰說我喜歡辰寒了？」小丫頭跳腳大罵。

  「皇甫小姐，二少爺真的很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端木雲海留下黑超特警說道。

  「我……」

  儘管黑超特警沒有再說什麼，可是人家那語氣再明顯不過：小丫頭，大少爺又沒說嫁端木家的哪一位，你直接說辰寒還不是不打自招？

  小公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小臉都紅成了綢布，乾巴巴的叫嚷了幾句，頭也不回的往山下飛奔而去。

  這裡還能待麼？

  再待下去臉都丟盡了！

  另一邊，辰寒被余小柔大受打擊時的擁抱，搞得莫名其妙慌亂不已。

  說實話這丫頭確實不錯，無論相貌、人品都算上等，然而他以前只是個外門弟子，幾乎跟她沒有過多少接觸。縱然認識，大長老的掌上明珠對於外門弟子來說，壓根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自然談不上太多交集。

  況且，余小柔也就是在同門大比之後，才漸漸喜歡上了辰寒，緊接著兩人還沒機會獨自相處，陰謀就接踵而至。

  最重要的是，一刻鐘之前，自己的親哥哥幹掉她的親爺爺。

  「小柔師妹，我們之間……」

  「你不喜歡我是嗎？」

  余小柔心裡的苦沒有人理解，也許她對辰寒的感情源於他的優秀，並沒有多深厚，甚至是一時衝動。然而，剛才辰寒詢問整件事的經過時，她被端木雲海從後山悄悄帶過來，才知道摘星劍派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父親在這邊布置殺死辰寒的陰謀，另一邊故意把她支開，就是不想讓她發現辰寒還活著。

  傷心的不僅僅是喜歡的人差點死去，更多則是因為往日裡慈祥和藹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種陰險毒辣的事，而且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做過一次。

  當父親高大英偉的形象，在心目中轟然崩塌，那種失望不是言語能形容的。

  她淚眼婆娑看向有些尷尬的辰寒，夢囈般喃喃自語：「是啊，你是端木世家二少爺，可以決定整個摘星劍派的存亡，就像天上的太陽那麼耀眼。而我，我的父親用陰謀詭計陷害你，不止一次要置你於死地，作為他的女兒我有什麼資格讓你喜歡？呵呵……」

  說完，她猛然推開辰寒抹著眼淚向山門外衝去，任憑余天怎麼喊都沒有停留，也許這將成為一輩子的陰影吧？

  辰寒沒有出聲勸阻她留下，如果他這麼說了，就必須負起照顧她的責任，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絕無可能。

  「孟天河見過端木少爺。」

  隨著端木雲海收回玉牌威壓消失，摘星劍派的門人總算可以站起來了，孟天河神色黯然的向辰寒拱手：「鄙派對你造成的傷害，孟某將一力承擔，絕不會姑息養奸，就算是我的親兒子。」

  他沒有再以掌門的身份跟辰寒說話，此時此刻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孟逸，余天，你們陰謀陷害同門，手段毒辣，以本門門規理當處死！」

  「元青，李博文，嚴武，你三人盲目服從余天命令，出手追殺同門是為幫凶，今日本座廢去你們一身修為逐出門派，可有不服？」

  「父親！」

  聽到孟天河宣布的結果，孟逸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應過來之後撲通跪下，抱著他的大腿哭喊起來：「我是您兒子……唯一的兒子，您忍心殺我？您怎麼跟媽交代？怎麼跟爺爺交代？嗚嗚……」

  做出這樣的宣判孟天河比誰都痛苦，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殺死自己的兒子，可是這件事他確實做錯了太多。

  換個對象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彌補受害者，然而當對方身為端木世家的二少爺，他有什麼資格談彌補二字？

  如果不能給對方一個滿意的交代，以端木世家的滔天勢力和實力，死去的將不僅僅是孟逸和余天。在那不可對抗的力量下，整個摘星劍派都將不復存在，消失的生命將會成千上萬。

  「兩位前輩，你們在山下等我吧。」辰寒對黑超特警說道。

  「可你的安全……」

  「金丹期以下沒人能殺死我，放心吧。」

  「你怎麼知道金丹期？！」

  兩個黑超特警不由楞住了，他們只知道這個二少爺在武學一途成就非凡，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修真界的事。

  不需要辰寒再解釋什麼，兩人互視了一眼，卻是連飛劍都沒有使用，直接腳踏虛空飄然而去。

  踏虛飛行，最低也是元嬰期的修為，辰寒心臟不由一緊。

  四大世家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

  到底有多少強大的修真者？

  單單負責貼身保護端木雲海的，就有兩個元嬰期高手，那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出竅期，甚至分神期的超級強者呢？

  「真正的修真者確實比余凌秋那種半吊子強得多，大哥應該也就是金丹初期，殺他卻易如反掌。」

  「唉……大哥才二十三歲就達到了金丹期，皇甫紫煙也是心動後期頂峰，其他世家年輕一代肯定高手如雲。」

  「心動初期，在武者世界裡固然所向無敵，可是跟他們比起來……」

  莫名其妙想到這些，辰寒以前的優越感淡去了大半，好勝心占據了整個思維。他很清楚，自己比起各大世家的同齡人，恐怕連普通資質都算不上，但是自己開始修真才短短一個多月。

  超越他們！

  當初，在摘星劍派四代弟子中他是第一人，當踏入修真一途之後，他依然不會比任何人差！

  撲通……

  他突然朝孟天河跪了下去，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連連磕了九個響頭：「掌門，我知道您一直毫不知情，我也知道以掌門的人品，哪怕我依然是普通的外門弟子，沒有端木世家二少爺的身份，你還是會秉公處理這件事。十一年前的收留之恩，十一年來的養育栽培之恩，還有一次次您暗中傳授絕學的恩情，辰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孟天河回過神來連忙去攙扶他，以辰寒如今的身份地位，區區摘星劍派掌門可受不起他的跪拜。

  然而，任憑他用盡力氣，還是沒能把辰寒扶起來。

  「掌門只有孟逸這麼一個兒子，更何況我對小柔師妹也沒有任何心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根本就是個誤會。求掌門收回成命，這件事就此作罷，不要讓我生活了十一年的師門再有死傷。」

  「這……」

  「懇請掌門答允！」

  「好！我答應你，從此之後你再也不欠摘星劍派，彼此之間恩怨兩清。」

  「多謝掌門，另外還請放了秦大哥他們。」

  做出這種決定對辰寒來說並不容易，要說他有多少寬宏大量那是假的，以孟逸和余天對他做的事，殺死一百次都難消心頭之恨。

  任何想殺死自己的人，都絕對不允許他活在世上，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這也是經歷了被師門追殺，獲得皇極撼天錄龍出生天，有機會清算恩怨之後的感悟，自己能鹹魚翻身別人也一樣有可能，所以絕不能留下後患。

  可是，師門的恩情太重了，重的讓他喘不過氣，只有放孟逸和余天一條生路，他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緊繃的心緒徹底放鬆，心裡再沒有任何負擔，從今以後不虧欠摘星劍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