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鋼鐵到手

  心裡這麼一想，辰寒立馬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說道：「作為一個出自名門大派的武者，行俠仗義只是本分，施恩圖報那種事我做不出來。能在這茫茫森林裡相遇，也算是一場緣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此告辭！」

  

  這番話讓秦陽心裡大驚，急忙攔住裝模作樣要走的辰寒，眼神傳遞著近乎獻媚的討好神色。

  名門大派的武者，從對方神妙無比的招式就能看出，這種身份絕對假不了！

  像他這種修煉家傳低劣心法的三流武者，畢生願望就是能得到名門大派的欣賞，有機會修煉高深武學。

  很明顯，這個從深山老林里冒出的年輕人，成了他的希望寄託。

  「小兄弟來自哪個門派？是遇到了仇家追殺嗎？」

  秦陽把剩餘不多的飲用水遞過去，又懷裡掏出根小熊貓，被拒絕之後自己點上：「小兄弟別誤會，我也就是好奇問問而已，我本人不屬於任何門派，修煉祖上傳下來的心法。一直很羨慕那些能在大門派修煉的高手，畢竟那樣才能接觸到高深武學，如果小兄弟能為我引薦一下，定然感激不盡。」

  對俗世很多事情不明白，不代表辰寒是笨蛋。

  反過來，能以普通弟子的身份擊敗少掌門，固然跟他自身的努力分不開，卻也少不了卓越的天資。加上博覽群書的見識，從秦陽的一舉一動之中，他已經看出對方修煉的心法很差勁。

  早就從同門口中聽說，俗世中那些普通人和三流武者，對大門派非常崇拜敬畏，所以他才用了欲擒故縱的招數裝作要走，他知道對方會想辦法留住自己。

  往日在師門裡他可沒少惡作劇，同輩的師兄弟被他耍的團團轉，若非師門知道他天賦極高，怕是早就受到門規處罰了。

  因此，撒謊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他告訴秦陽自己第一次從師門出來，原本要去俗世跟師門長輩會合，誰知道被師門對頭暗中截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僥倖逃脫。這些年一直潛心修煉，對俗世中的事情知之甚少，如果秦陽能幫助他，日後一定會有所回報。

  「小兄弟儘管說，你要我怎麼幫你，秦某在當地還是有點力量的。」

  家傳武學遠比不上武學門派的正宗心法，然而只要是修煉了武學的人，怎麼說也遠超過普通人。太大的勢力談不上，當個小小的地頭蛇倒不成問題，秦陽這句話並沒有吹牛的成分。

  早就想好了措辭的辰寒，沉吟了片刻，說道：「帶我去你的地方，我要先療傷，然後再想辦法聯繫師門。還有，儘可能多的給我找鋼鐵，越多越好。」

  鋼鐵？

  秦陽聽了這話當場傻了眼，就算要打造寶劍寶刀，也用不著太多吧？他要那麼多鋼鐵做什麼？

  眼見對方沒準備解釋，他也就沒再多問，如果對鋼鐵品質沒太高要求，這件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辰寒療傷，也不是迴轉師門給秦陽引薦，而是如何離開這片該死的原始森林。

  有了自幼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辰寒，食物和飲水並沒有造成太大困擾，兩人在青蒙山的原始森林裡橫衝直撞了一個多星期，總算摸到里森林邊緣不遠的地方，跟外面的搜救對聯繫上了。

  在搜救隊的幫助下兩人脫離險境，搭乘早就等在外面的轎車，朝三百多里外的天華市疾速駛去……

  夜色如幕，月光如銀。

  兩個小時之後，隨著轎車從郊野駛進天華市區，那高聳的建築、明亮的路燈、如織的人流、循環播放的大屏幕GG畫面，種種彰顯著現代都市的東西，頓時吸引住了辰寒的注意力。

  當目光不小心從廣闊的馬路邊掠過，看到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衣服少的可憐露出大片白花花皮肉的女人，正在跟陌生的路人打招呼時，他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喃喃自語道：「秦大哥，她們穿成這樣不冷麼？要不我去給她們送點衣服，嘿嘿……」

  秦陽撇了撇嘴心裡一陣腹誹，敢情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以前還當那些武學門派的弟子都是正人君子呢。

  不過，這也讓他想到了拉攏辰寒的方法。

  拉攏人心最好的方式，不外乎讓對方視自己為過命的知己好友，雪中送炭遠超過錦上添花。

  對方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他，如果有可能的話，在這種友情的基礎上，又加上其他幾點『戰鬥友誼』就更完美了——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

  簡單點來說，不僅要盡一切可能幫助他，還要把這個小屁孩帶壞，讓他貪念俗世中的燈紅酒綠。這樣一來，自己就成了給他提供優渥生活的人，在友情之外更多了一重籌碼，花點小錢根本不值一提嘛。

  看著哈喇子都快掉下來的辰寒，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老弟，哥哥我先給你安排個住處，好好清洗一下，晚點去香滿樓替你接風。」秦陽開始向完美計劃邁進，連稱呼都從『小兄弟』變成了『老弟』。

  「不用了，先幫我多找些鋼鐵再說，急用。」

  「鋼鐵……」

  秦陽實在想不通他怎麼還記掛著鋼鐵的事，莫名其妙要那麼多鋼鐵做什麼，看來引誘青少年犯罪的計劃要暫時擱置幾天，操之過急搞不好適得其反：「行！大偉，聯繫個建材公司讓他們送二十噸最上等的鋼材，唔……送到清水灣別墅那邊。」

  開車的大大偉是秦陽的心腹小弟，他扭頭愕然看著老大：「現在？這都晚上八點了，要不等明天？」

  「現在！立刻！馬上！」計劃沒能實施讓秦陽很不爽。

  大偉縮了下腦袋，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正摟著小蜜努力耕耘的老頭聽到他的聲音，差點連那玩意都縮到了肚子裡。

  「喂，張老闆？我是大偉……準備二十噸最上等的鋼材，送到陽哥的清水灣別墅。」

  「對！就是現在！什麼？工人下班了沒人送貨？」

  「我干，你不會自己開車送來？得得得，半個小時後要是沒看到鋼材，你那公司就等著關門大吉，就這樣！」

  一分鐘之前對秦陽唯唯諾諾的大偉，在電話里表現出完全不同的男人氣概，好像訓兒子似的對著某個倒霉鬼大吼。

  於是乎，辰寒心裡更加認定秦陽可以幫到自己，這傢伙在俗世中的勢力不弱。要不然對他點頭哈腰的小馬仔，為什麼到了別人面前，就變得如此囂張呢？

  憑藉比普通人敏銳了很多的耳力，電話另一頭恭敬的聲音他都聽到了，對方近乎巴結的喊著『偉哥』。

  「偉哥？」他若有所指的對大偉怪笑。

  「不敢不敢，哪敢在您面前……」

  剛開始大偉還準備謙虛一下，一句話說到半截，才從辰寒的笑容里看出了異樣，敢情人家在拿自己尋開心呢。只是這位讓老大都奉為上賓的傢伙，顯然不是他能得罪的，心裡有氣也只能憋著，在秦陽的大笑聲中埋頭開車。

  嘎……

  奧迪A6停在一棟環境優美的小別墅外面。

  按照秦陽的說法，這棟別墅買了兩年多，以前他其中一個小蜜住在這裡，後來那小蜜回家結婚生子，別墅也就一直空到現在沒人住。

  兩人寒暄了一會，安排好種種事宜之後，秦陽鑽進同行的另一輛轎車揚長而起：「老弟，你暫時先住在這裡，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大偉就行了。哥哥我得先回去一趟，你嫂子大概都快急瘋了，明天再來。」

  三輛轎車風馳電掣離開了，大偉連同那輛奧迪A6都留了下來。

  現代都市只是來的比較少而已，並不是完全沒接觸過，因此也沒有給辰寒帶來太大困擾。常見的電器都會使用，就算一些比較少見的東西，經過大偉稍微說明，也能在最短時間內弄明白。

  當然，相對複雜了百倍的電腦除外，在他剛學會開關機的時候，別墅外面響起了重型貨車的轟鳴聲。

  幾個面露不情願神色的工人，按照辰寒的吩咐，把二十噸鋼材搬進最大的臥室。

  丟下一句『我沒出來之前誰都不能打擾』，臥室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大偉傻傻地站在門外：「他要鋼材幹什麼？怪胎……」

  「偉哥，您看這鋼材的錢能不能先給我？公司流動資金有點不夠，所以……」王老闆陪起了笑臉。

  「沒問題，算算多少錢？」

  辰寒的戲弄勾起了大偉的傷心處，他嘴角浮起一抹詭秘的笑容：「就是……那個以後每個月的保護費，稍微往上提個十倍吧，對王老闆來說也不算回事。」

  王老闆油光水亮的胖臉立馬苦了，慘兮兮的喊道：「偉哥……您大人有大量，小弟我錯了還不成麼？咱們之間談錢傷感情，不就是二十噸鋼材麼？能讓偉哥看得起那是小弟的福分，什麼錢不錢的，就當孝敬您好了。」

  一連串馬屁拍完之後，王老闆好像鬥敗的鵪鶉一樣，耷拉著腦袋飛也似的向大門外跑去，深怕大偉再說保護費的事。

  看到胖的像個皮球的王老闆，百米衝刺般跑向別墅大門，大偉幸災樂禍的叫嚷：「王老闆，別忘了明天再送五十噸鋼材過來，啊？」

  撲通！

  明明沒有水漬、香蕉皮、西瓜皮的地板突然打滑，胖子一個蹌踉差點摔倒下去，抹著額頭上的冷汗跑得更快了。

  「死胖子，跑那麼快不怕心臟病發作麼？」

  大偉嘟囔了一聲，目光落在主臥緊閉的房門上，低聲自語道：「他應該就是老大說的武學門派中人吧？可是……要這麼多鋼材做什麼？唉……命苦啊，怎麼就攤上侍候他的活計，今晚又不能去嗨皮了，還是上網找美眉聊天去……」

  當書房電腦上小企鵝滴滴亂叫的時候，身在主臥的辰寒正盤坐在一塊鋼板前，雙手緊貼在上面眼睛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