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極撼天

  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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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擋開潭水的光霞徹底潰散，深達百丈的寒潭底部壓力驚人，辰寒暗道不好，拼了命向上潛去。

  幸好封印光圖被虛影吸收之後，寒潭失去了玄寒之氣的供應，潭水溫度這會回升了不少。加上丹田雖然破碎沒有了真氣，身體卻比以前強韌數倍，短時間內倒也能抵擋潭底的低溫。

  不多時，衣衫襤褸的辰寒好像落湯雞一般，狼狽地爬上了潭邊，腦子裡只剩下先前發生的事，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思維極限。

  完全由彩光組成的人影跟自己說話……

  沒有絲毫希望的重傷，竟然能轉眼恢復……

  身體被徹底壓碎，而後莫名其妙重塑……

  「至少，我還活著！」

  眸子裡閃過絲絲冰冷地光芒，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們賜予的一切，總有一天會悉數償還！」

  說完，他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地面上，隨即徹底陷入了驚訝之中。

  潭邊被低溫凍實的地面堅硬異常，換做普通人擊打在上面，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跡。就算是他，沒有使用真氣的情況下，也只會讓手掌疼上半天，可是眼前地面上卻多出了一個半寸深的小坑。

  如果武者不使用真氣，肌肉力量也就比普通人強兩、三倍，要想對寒潭旁邊的地面做出這種破壞，單手沒有千斤力氣根本不可能。

  辰寒被嚇到了！

  不僅僅由於沒有動用真氣，臂力比以前強大了幾倍，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徹底失去了真氣。

  剛才明明條件反射調動真氣，然而一拳擊出之後才發現，一丁點真氣都沒有。連體內都失去了真氣的影子，感受不到絲毫能量，跟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怎麼會這樣……真氣沒有了，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身受重傷真氣耗盡，或者修為被廢掉了？」

  失去了真氣就等於變成了普通人，辰寒沒有心思在意力量上的增強，開始按照本門心法運行真氣。

  真氣耗盡倒沒什麼，潛修幾天也就恢復過來了，修為被廢才是真正的大問題。也就是說，他這十年來努力修煉的實力，被連根拔起不復存在，要想恢復只能從最初的原點重新修煉。

  十年苦修付諸流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憑他的天資只要修為還在，也許再苦修個三、四十年，就有能力對抗整個師門也說不定。可重新修煉就是另一種結果了，他現在已經十六、七歲了，初期啟蒙遠遠比不上幾歲的孩子。

  換句話說，縱然他再怎麼努力，已經過了啟蒙的黃金年齡，將來不可能有太大成就，更別說報仇雪恨了。

  心沉如水，意凝於腹。

  修煉了十多年的心法瞭若指掌，可是當他死裡逃生之後，再次運轉心法調動真氣的時候，駭然發現丹田已經變成了一片空洞。

  不是真氣耗盡，也不是修為被廢，而是比這兩種猜測還要可怕的結果——丹田破碎永遠失去修煉的機會！

  「不會吧……老子我一向運氣很好，難道以前積攢的霉運同時爆發了？」

  「說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全他娘的鬼話！」

  雖然沒有像一般人遇到變故時怨天尤人，也沒有呼天搶地哭喊叫罵，不過還是忍不住打心眼裡絕望起來。

  丹田破碎任憑華佗在世也無力挽回，這輩子都跟武學一途無緣，如果只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跟師門這十來年的恩怨情仇，沒有力量又怎麼面對？

  轟……

  就在他魂不守舍的時候，那個虛影用盡最後的力量，凝聚出的小巧光球，徹底跟靈魂融合了。

  五個清晰的金色大字，仿佛用金粉書寫之後刻在腦子裡一般，在記憶深處散發著震人心魄的氣息。

  皇極撼天錄！

  一部由某位修真奇才自創，完全脫離常規修真體系，徹底顛覆了以往的絕世心法。前提條件就是先天丹田缺失，或者後天丹田破碎，它不需要丹田儲存真元，更沒有金丹元嬰這種說法。

  此時此刻，辰寒腦海中呈現出皇極撼天錄的開篇引言，陷入莫可名狀的震驚和興奮之中。

  超越武者能夠飛天遁地的無上存在！

  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的御劍術！

  神話里才有的元神離體遨遊天地！

  這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以往的認知瞬間崩潰，難道自己真的繼承了某個仙人的衣缽嗎？

  「也許……是真的……」

  思海浮現起寒潭中的經歷，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丹田破碎的失落被熾熱的金色字體所取代：「皇極撼天錄，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法？無論如何，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丹田被毀這輩子都不能修煉武學，當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一條嶄新的道路擺在了面前。

  這是一部完全不同於常規的修煉方法。

  不需要通過感悟天道提升境界，也不需要吸收外界的天地靈氣，只要有心法中所要求的各種金屬就行了。通過吸收不同五行金屬中的精金之氣，淬鍊成五行玄氣，就能施展不同作用的玄印強大自身。

  「果然牛叉！」

  辰寒一邊快速瀏覽靈魂中的記憶，一邊吧嗒著嘴巴：「吸收五行精金之氣修煉玄印，通過基本的神武印淬鍊肉身和凝鍊元神，元神變強了境界就上去了，肉身強大了就能駕馭更濃郁更精純的五行玄氣，發動的玄印威力也就越強。」

  玄印和神武相輔相成共同修煉，按照心法所說，修煉到極致可以拳破星空，遠不是武者所能比擬！

  築基、開光、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修真九階每個大境界之間都有著天高地遠的差距，武者呢？

  儘管在金丹期之前，武者和修真者體內的能量形態都是真氣，然而兩者之間的戰鬥力依然有很大差距。不僅如此，武者的能量最強只能達到心動後期，金丹期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然而對於修真者來說，金丹期恰恰是剛入門。

  「悲哀啊……」

  陷入震驚和興奮的辰寒，過了好久情緒才算稍微平復一些，滿臉悲天憫人的神情嘆息起來。

  「高高在上的摘星劍派掌門，也就相當於心動初期的修真者，而且僅僅是真氣強度，實際戰鬥力最多也就是開光後期。」

  「對比修真九階連入門都算不上，哎……老子修煉了十來年，丹田沒有破碎的時候，也就相當於築基後期吧？」

  腦海里翻滾著皇極撼天錄的開篇引言，他心裡可謂豪情萬丈，曾經那些崇拜的絕頂高手在修真者面前，連渣都算不上。

  如果把武者比喻成駁殼槍，修真者就是名副其實的核武器！

  皇極撼天錄以五行玄氣淬鍊元神，強行提升境界沒有常規修真心法的瓶頸，在修真心法里都算得上極品，但也不是說完全沒有缺陷。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消耗海量五行金屬，從築基期所需要的鋼鐵，越往後所需要的金屬越貴重稀有，後來那些天材地寶辰寒連聽都沒聽說過。

  一百公斤鋼鐵只夠釋放一次神武印？

  這個數字讓他不由傻了眼，劍淵底下別說經過冶煉的普通鋼鐵，就連一塊鐵礦石也找不到。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倒是可以離開劍淵絕地，然而俗世對他來說總有些陌生。

  從小被帶回師門就很少出去，偶爾前往俗世也由師門長輩帶著，待不了幾天就要返回師門，談不上什麼見過世面。

  沒有在俗世單獨生活的經驗，怎麼生存下去？沒有錢、沒有學歷、沒有身份證，丹田破碎真氣盡失，連安身立命的本錢都沒有。

  俗世並非想像中那麼簡單，那裡有約束普通人的法律，有武學高深的絕頂高手，甚至還有能讓宗師高手喪命的軍火。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沒有真氣也比普通人強了不少，老子就不信混不下去！」

  他握著拳頭在面前晃了晃，很風騷的大笑起來：「皇極在手，天下我有，嘎嘎……不管俗世還是哪裡，還有孟逸你個小崽子，等著大爺的踐踏吧！」

  鋼鐵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是修煉皇極撼天錄第一大境界的必需品，至少最前期的修煉算不上困難。只要突破了築基期，大概也就相當於二品武者的實力，在俗世里怎麼說也不會混的太寒磣吧？

  在近乎原生態的劍淵裡，很容易找到東西填飽肚子。

  衣衫襤褸好像逃難的辰寒，頓時精神恢復了很多，帶著踐踏天下的大志向，朝劍淵狹長的谷道外奔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人跡罕至的青蒙山深處，在茂密的參天大樹掩映下，更顯得幽冷陰暗仿若黑夜。

  這片山區被劃為原始森林，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僅劍淵是跟死亡劃上等號的絕地，方圓百里的原始森林也危險重重。越往裡面森林越茂密，參天大樹遮擋了陽光，很容易迷路，通訊儀器和高科技定位裝置都會失靈。

  不過，未知的東西總會讓人好奇，儘管劍淵絕對沒人敢去，然而青蒙山這片原始森林，還是吸引了不少尋幽探奇者。

  辰寒剛從劍淵跑出來進入森林，連二連三的狼嚎聲傳來，心裡對俗世還有些不知所措的他，頓時來了精神：敢情哪個傻叉被狼群給困住了，這不等於給自己送來個嚮導麼？

  心裡這麼想著，他奔跑的速度立馬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