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下砒霜

2024-11-08 04:12:34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若桐生日的前一天,父親打電話給她,提醒她一定要在她生日的那天早點回去。還特別警告她,不許放鴿子,否則,他饒不了她。

  掛掉電話後,若桐陷入沉思中。生日的那天晚上,一定很晚才能回來,有可能天天和父親不會允許她離開。這樣的話,她必須跟敖睿說一聲。但問題是,她應該找什麼藉口向敖睿「請假」呢?他會不高興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會允許?

  隨後,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蘇暮雨。「暮雨,你明天有空嗎?」她開門見山地問蘇暮雨。

  蘇暮雨停下手中的工作,然後狡黠一笑。「明天是你22歲的生日,我怎麼可能沒有空?告訴你,我已經向公司請了一天假,你想去哪裡慶祝?我陪你。」

  往年她們兩個人過生日,都會開開心心地用最簡單最省錢的方式替對方慶祝,雖然沒有隆重感,但她們卻非常快樂。

  「如果你只想和我兩個人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爸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說要替我辦一個生日宴會,把上流社會有錢的人都請過來參加。所以我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若桐的眉頭擰了起來。老實說,她討厭過生日用這麼張揚喧囂的方式。但父親不會允許她lang費他的一番好意。

  「不會?你爸怎麼會突然要替你辦生日宴會啊?」蘇暮雨的震驚也不小。自從她認識若桐以來,每年若桐生日從來沒有家人陪伴,境況與她這個孤兒相似。

  

  「是啊,我也猜不透我爸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好心?」若桐一邊聽電話,一邊穿起拖鞋走到陽台上坐了下來,享受著早晨淡而不濃,恰到好處的陽光。

  蘇暮雨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問若桐:「我去真的方便嗎?江竹芳不會炮轟我?」不是她害怕江竹芳,而是在那種場合下,她實在不想和江竹芳鬥嘴,一來影響了若桐生日的心情,二來她實在不想招人注目。

  「那個老太婆如果敢炮轟你,我就炮轟她。」若桐義氣十足,信誓旦旦地向蘇暮雨保證。

  「如果她炮轟我,你打算怎麼炮轟她?」蘇暮雨問,她實在很好奇若桐鬼靈精怪的腦子又會想出什麼整治江竹芳的新花樣。

  「嘿嘿,」若桐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問蘇暮雨:「你知道江竹芳最怕什麼嗎?」

  「不知道。」蘇暮雨誠實地回答。她的確不了解江竹芳。

  「年齡,」若桐的眼神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然後笑著對蘇暮雨說:「那個老太婆如果敢在我的生日宴會上對付你,我不但要爆她的年齡,還要把她穿束身緊身衣的秘密給抖出來,告訴所有的人她不但人老珠黃,而且還身材臃腫,我看到時誰更難堪。」

  「若桐,你真的好壞。」蘇暮雨聽到若桐鬼靈精怪的主意,咯咯地笑出聲來。

  「暮雨,別笑了,你不用擔心,儘管去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若桐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然後,她又一臉憂愁地對蘇暮雨說:「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我不知道怎麼向敖公子請假,我覺得當天晚上我多數不能回來了。」

  蘇暮雨開始幫若桐想請假的方法,大概半分鐘後,她腦子突然靈光一動,對若桐說:「你以前不是跟他說過你老家在山東嗎?你就跟他說你的親人下來看你了,你要陪家人一天……」

  若桐有時也會和蘇暮雨提起她和敖睿之間的事,蘇暮雨也算是她和敖睿故事的旁觀者。不可否認,蘇暮雨想的這個主意的確很好,她又不是去做賺外塊或者和舊情人約會這些讓他難以忍受的事,只是陪陪家人,他應該不會這么小器?若桐露出像朝陽一樣燦爛的笑容,開心地對蘇暮雨說:「這個主意好。」

  「我看一定成,敖公子應該不會這麼不近人情,而且你請的天數只有一天,他一定會對你放行的。」蘇暮雨對敖睿也有一定的了解,她覺得敖睿應該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以前若桐晚歸他之所以會生氣,她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若桐沒提前跟他打招呼,讓他白白lang費時間。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過去接你。」若桐眉宇間的烏雲散去,只有歡樂的笑意。有假可放,她的心情怎麼能不開心?

  蘇暮雨作出承諾後與若桐結束了通話。

  晚上敖睿回來的時候,若桐先對他展開討好的笑容。「來來來,我為您泡了一杯參茶。」說完,她把按照平時他回來的時間提前泡的參茶端到他面前。

  而敖睿懷疑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並沒有接過,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想幹什麼?」在不弄清楚對方討好他的企圖之前,他向來不會接受對方奉獻給他的饋贈。

  這個男人,疑心真重!若桐放下手中的杯子,露出嫵媚的笑容。「難道,您害怕我在參茶裡面下砒霜嗎?」她下砒霜,對她有什麼好處?而且,她才不捨得下砒霜毒死他……

  敖睿的嘴角動了動,一副玩味十足,卻始終不肯放鬆戒備地凝視著她。「你還沒這個膽量?」

  「既然您知道我不會下毒害您,那為何不敢喝?」若桐媚笑地問。一杯參茶而已,有必要這麼多疑嗎?

  「我不接受不明不白的殷勤,這是我的底線。」他睥睨著她,眸子裡有一抹冷漠的色彩,將她的熱情拒之千里之外。

  說來說去,都是這個男人的疑心太重。若桐明白,如果不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他們之間的話題就無法進行下去。於是,她千嬌百媚地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笑得像狐狸一樣妖嬈:「人家其實也沒什麼事了,就是想跟你請一天的假。」

  「請假?」他挑起眉。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什麼了,居然動用『請假』這兩個字?

  「嗯,沒錯,明天白天和晚上,我都不會回來了。」若桐放慢語調,觀察他的反應。她害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會拒絕她的要求。如果他拒絕她的要求,那父親那邊怎麼辦?

  「怎麼?想去偷情?」敖睿嘲笑道。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不會這麼做。

  風騷的女人,會由內而外都散發出一種風騷的味道。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是風塵女子。他一直記得他第一次遇見她,對她貿然提出上床的要求時,她所流露出來的驚慌失措。他也一直記得他們在zuo'ai的時候,她的緊緻,她的嬌羞,最後因為承受不住他的衝刺而昏倒過去的純真……

  「和誰去偷情?」若桐反問他。他的疑心一定要這麼重嗎?她長到22歲,可是只有他一個男人耶!

  「那麼,給我一個理由。」敖睿黑眸眯起,等待她的答案。

  「我的家人從山東下來看我了,他們都是農村人什麼都不懂,所以我得為他們安排住的旅館和準備一些生活用品,還要帶他們到處去玩一玩。」若桐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擲地有聲,甚至有種心虛的感覺。倒也不是因為說謊,而是因為他逼人灼熱得想把她燒成烤豬的視線。

  直到半晌後,敖睿俊臉上的烏雲終於散去,似笑非笑地問她:「如果這就是你想請假的原因,何必這麼委屈?」她不但會防身術,而且還能跳出那麼棒的舞,她真的來自一個窮困的家庭嗎?

  「我明天晚上不回來,您不會生氣?」若桐小心翼翼地問他,觀察他的反應。

  「在你眼裡,難道我是如此地不近人情?」他反問她。他竟然不知道,她會如此怕他,如此在意他的反應。

  「這麼說,您答應我了?」若桐開心地問。

  敖睿盯她,黑眸里有一絲不解的情緒。「你就這麼怕我嗎?」她怕他,難道是因為他曾經向她發過脾氣,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被草繩?

  若桐收起笑容。他在說什麼?怕他?「對,我怕您一個不高興,就把我給甩了。我不想失去您這棵大樹。」表情雖然是虛偽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觀照內心的。

  她的確非常害怕他會生氣,害怕自己在他因為生氣而對她不聞不問的日子裡對他滋長出越來越深的思念。雖然她努力控制自己對他的感情,但只要看到他,只要他在床上像對待情人一樣對待她時,她的心就會情不自禁地淪陷。

  在她的心覆水難收時,她卻始終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說過,在我還需要你的時候,你不會離開我的。」敖睿道,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其實若桐是明白的,他們遲早都會面臨分手的結局,而且,他們大概也沒有做夫妻的可能了……

  半晌後,她強迫自己收起軟弱的情緒,重新武裝起自己,試探性地問他:「怎麼樣?您答應嗎?」

  「不答應你,想必你心裡一定會怨我。」敖睿自嘲道。不過,看到她在虛偽的外表下,竟然還有一顆怕他,在意他的怯懦的心,倒是覺得挺有趣。

  若桐突然開心地吻了一下他的俊臉,表示感激。

  他卻笑得邪惡。「我對你的放行,難道只值一個小小的親吻嗎?」濃濃的噪音聽起來性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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