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性的魔力

2024-11-08 04:11:47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第二天早上,若桐很晚才醒過來,身上全是敖睿留下來的激情吻痕。他的身體一直處於一種饑渴的狀態,她不記得他要了自己多少次,只記得自己總在迷迷糊糊之下被他喚醒,接受他的需索,迎合他的欲望,忘了疲憊,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對性,由一開始的抗拒冷淡,到現在的不排斥,不反感。雖然性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它就是有它的魔力。特別是當敖睿偶爾表現出不同於大多數時候強奪豪奪的溫柔,就像情人一樣體貼時,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淪陷,有時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與他之間的界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敖睿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敖睿,目前彼此處於一種互相欣賞的狀態。大概有了這份喜歡和欣賞,所以敖睿偶爾可以像對待情人那般對她。而她,也可以收起自己的抗拒和冷淡。雖然並不熱情,但至少已懂得向他敞開,迎合他的需索。

  

  有時半夜被冷風驚醒,借著窗外的月光偷偷看著他疲憊,完全卸下平時冷漠和孤傲面具的俊美容顏,竟像一個孩子一樣純真。那個時候,她的心裡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她默默地猜想,他的心裡也像她一樣有一片黑暗的深淵嗎?他擁有無人能及的財富和地位,但高處不勝寒,或許,他總是寂寞的……

  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彼此的了解終究還是微乎其微。歸根究底,他們的自我保護欲都太強,從來不肯輕易向人敞開心扉。她這種封閉的習慣,自母親離世後就逐漸養成。那麼他呢,他過往的人生中又經歷了哪些黑暗的陰影?

  惺惺相惜,有時她也會渴望了解他。但他就是另一個自己,身上的龜殼太硬,甚至堅不可摧,哪有人入侵的可能?她心裡其實很清楚,他們沒有交心的可能。

  唉,罷了,世上真有隨心所欲的事嗎?既然無法強求,那就順其自然。

  她起床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蘇暮雨發給她的簡訊:今天是周末,你回來陪陪我!

  若桐在半個小時後抵達了自己的公寓。再次見到蘇暮雨時,她覺得蘇暮雨的精神狀態比前幾天好了很多。「精神不錯嘛,是不是和遊樂重修於好了?」她一邊換拖鞋,一邊笑著調侃蘇暮雨。

  蘇暮雨坐在沙發上,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這些天來他一次也沒有找過我,我一個人也樂得清靜。」蘇暮雨在說話間為自己和若桐倒了一杯水。

  若桐換好拖鞋後,走到沙發上挨著蘇暮雨坐了下來,端起水杯,語重心長地對蘇暮雨說:「其實,冷靜一下也是必要的。」語畢,她喝了一口水。

  「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暫時不想理會。只想一個人像現在這樣清清靜靜地生活。」蘇暮雨也端起了水杯,神態自若地喝了一口水,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情緒。

  「好,你想用我的公寓多久都沒問題。」若桐大方道,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蘇暮雨幸福一笑。

  「何必這麼客氣,我們是好朋友。」若桐與她相視一笑,然後放下水杯,道:「我先去卸妝。」語畢,從沙發上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若桐從房間裡出來,看到客廳里突然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用灼熱的目光打量著素顏的她。她尷尬不自然地躲開他的視線。

  這時,蘇暮雨從沙發上走到若桐身邊,輕拍若桐的肩膀,對若桐輕聲道:「你和哲明聊聊,我先出去買菜,今天留下來吃飯。」語畢,她拿起掛在牆上的包包,離開了客廳。

  客廳里只剩下若桐和郭哲明,氣氛極為尷尬。郭哲明的目光深情而灼熱,無處不在。若桐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抬頭面對正向她走來的郭哲明,譏諷地笑道:「最近好嗎?郭先生?」她特意加重『郭先生』的語調。

  郭哲明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如同烏雲。因她的冷淡和疏離而心痛。

  「你混得也不錯嘛。」若桐嗤笑,用冷淡拒絕他的靠近。

  郭哲明擰緊眉頭。「什麼意思?」

  「既然身邊都有一個富家女了,還來找我做什麼?」她望入他痛苦的瞳眸,故意嘲諷他。刻意利用那天晚上在六星級飯店裡和他在一起,喜歡他的李河靜,為的就是逼走他。

  郭哲明的心突然一陣抽痛。他為何而來?歸根究底還是放不下她。遊樂告訴他,他與蘇暮雨吵架,蘇暮雨已經離家出走。若桐和蘇暮雨的感情最好,他知道蘇暮雨一定會投靠若桐。他打著勸服蘇暮雨原諒遊樂的旗號來這裡,實質是想來看她,他瘋狂地思念她。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如果非要把我和她扯上關係,那也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郭哲明盯著若桐,直截了當地回答。雖然他接受過李河靜的幫助,但除此之外,兩人沒有任何形式上的情感互動。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沒必要向我解釋,我甚至懶得關心。」若桐清澈的瞳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怪那天晚上在飯店的電梯裡,我沒有出面幫你嗎?」郭哲明質問。那天晚上李河靜羞辱她的時候,他的確沒有作出任何幫助她的行為。他為什麼不幫她,因為他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心痛不已。

  「你錯了,我非但沒有怪你,反而很感激你。因為在那樣的情況下,如果你幫我,就只會讓敖睿誤會我和你之間的關係,」若桐笑得純真而邪惡,眼神像寒冰一樣冰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難道你覺得我會希望由你來破壞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嗎?」

  郭哲明臉色蒼白。

  若桐卻對他這副痛苦的表情嗤之以鼻。她獨自走到窗邊,背對著郭哲明卸下自己冷漠絕情的偽裝,不動聲色地拉開遮住自己領口的衣服,故意露出脖子上的淤青。郭哲明一定無法容忍這些,他愛的無非是她的純潔,一旦她的純潔不再,他愛她的信念就會崩潰。

  郭哲明走到她身邊,將她的肩膀扳過來,強迫她面對自己,激動道:「你那天晚上沒聽李河靜說清楚嗎?他有一個背景,學歷,相貌都可圈可點的青梅竹馬,他是不可能會娶你的。」

  「難道你也沒聽我說清楚嗎?敖睿根本不喜歡那個血統高貴的女人。由此看來,我扶正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倒是你,你以為你破壞了我的幸福,你就能得到你的幸福了嗎?」語畢,若桐拿開郭哲明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清麗的容顏愈顯冷淡。

  在郭哲明注視自己的手被她拿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她領口上的淤青。他的臉色倏地慘白,幾乎面無血色。瞪大眼睛看著她的脖子處,腦海里閃過一幅幅骯髒的畫面。

  他激動地又重新抓住她的肩膀,冷盯著那些淤青,大聲地質問她:「這是什麼?」他接近瘋狂和崩潰。

  然而,若桐卻無所謂地笑了。

  「我問你這是什麼?」他猛搖著她的身體,聲音大如同地震。

  「你心裡既然已經有了答案,那為何還要我再陳述一遍?除非,你想聽謊言,」若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退後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逃離他的鉗制。「如果是這樣,一千個一萬個謊言我都可以給你,直到你滿意為止。」

  果然,如她所料,他不能忍受如此骯髒的她。「你還不知道嗎?情婦過的就是每天陪男人上床……」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臉已經先痛起來。

  郭哲明憤恨地,用力地,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

  這是他第一次打她。

  很好,打得很好。效果終於見效了。若桐緩緩地轉過火辣辣發疼的臉,重新面對他,面容冷淡依舊,只是多了幾分不打算屈服的倔強。「不能忍受,所以就要打我嗎?這就是你太過愛我的方式?」她挑釁地譏笑。

  郭哲明在憤怒和後悔之間掙扎不安,痛苦就像深海一樣深不可測。然後,他像瘋子一樣掉頭奔了出去,因為他沒有辦法再面對骯髒和被他打了一巴的若桐。

  站在原地的若桐,眼淚已經湧上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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