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妻不如妾

  當天晚上，溫婉可打電話給敖睿，主要是告訴他她預訂了某家西餐廳.她知道他沒有時間，所以主動承擔挑選約會地點的工作。

  敖睿沒有反對。

  最終，溫婉可經過李河靜的一雙巧手，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出現在敖睿面前。

  請記住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西餐廳格調優雅，有人拉奏著輕揚優雅的小提琴，氣氛靜謐而lang費。

  兩人坐在餐廳中央的餐桌上，敖睿一邊輕搖著杯中的紅酒，一邊讚賞溫婉可今晚的打扮：「你今晚很美。」他目光掃過她全身，只是微微一笑。

  溫婉可美是美，卻像一個沒有個性的洋娃娃。美麗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大多的女人都像溫婉可這般，刻意打造某種形象，結果卻失去了自我。

  他喜歡有個性的女人，比如夢露。她聰明，坦白，直言無諱。在她風情萬種的外表下甚至還掩藏著一顆女性嬌羞純真的心，這讓他格外感興趣。

  這麼多天沒去見她，他竟然對她有些想念。

  眷戀某個女人，一點都不像用同一個女人從來不會超過三個月的敖公子的行事作風。

  一念及此，他竟然自嘲地笑了。

  溫婉可得到敖睿對她的認可，麗顏頓時展開了桃花般的笑容，她笑道：「謝謝。」

  敖睿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切牛排。

  「阿睿，你覺得這個餐廳怎麼樣？」餐廳是溫婉可定的，她想知道敖睿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那下次她不會再帶他來這裡了。

  「挺好。」敖睿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裡咀嚼。

  溫婉可專注地凝視著他，然後問他：「你覺得牛排的味道怎麼樣？」

  敖睿把嘴裡的牛排咀嚼成碎石吞下去之後，才回答溫婉可的問題：「挺好。」

  依然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態度顯得漫不經心，難聽一點的詞就是敷衍。他沒有心情與她談論餐廳的格調怎麼樣，七分熟的牛排好不好吃。

  溫婉可如獲至寶，她的情緒很激動。「我多害怕你不喜歡。」

  「不會。」他神色如常，把紅酒倒向嘴裡。

  「這裡的經理是我的朋友，我經常和朋友來這裡吃飯的，我就是覺得這裡的味道不錯，所以才約你來這裡的，」溫婉可又問：「你沒來過這裡？」如果他來過這裡，那就不算是驚喜了。

  他道：「沒有。」

  她鬆了一口氣，釋懷地微笑。

  敖睿繼續低頭切牛排，然後把切好的牛排重新放進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低頭看表。

  溫婉可好不容易才約到他，看見他漫不經心想要擺脫她離開的樣子，當然傷心透了。但她還是選擇裝作什麼也看不見，這樣才能留他在身邊久一點。

  她看著他，關心地問他：「阿睿，你好像很久都沒有回過敖家了，你很忙嗎？」

  「嗯。」敖睿一邊吃東西，一邊用鼻音回答，他實在不喜歡吃東西的時候說話。

  「聽伯父說，你最近在忙一個大案子，進行得還順利嗎？」溫婉可又問。

  「嗯。」同樣冷淡的回答。

  以這樣一問一答的方式進行了大概十分鐘，敖睿再次不耐煩地低頭看表。

  這是他第二次看表，溫婉可的表情變得更緊張。正想開口聊一些敖睿感興趣的話題，敖睿卻在她開口之前打斷她：「婉可，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溫婉可又焦急又受傷，連忙開口留住他：「阿睿，我們這麼難得才一起吃飯，難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嗎？我們只是吃了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都不到……」聲音里儘是委屈。

  敖睿凝視著她，面無表情地說出絕情的話：「婉可，我們不適合，你不應該把時間lang費在我身上。」這是他今晚赴約的目的，以後他不會再答應她的這種要求。

  他的話，像一陣風沙，瞬間刮濕了溫婉可的眼睛。她迎合他的口味，所作的一切努力，全都因為他這句話，頓時化為虛無。

  然而，她仍然不死心地問他：「我們都沒有嘗試過在一起，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

  「對不起。」他的瞳孔深不可測，表情冰冷如寒冰。

  說完，他起身離開。

  他的離開，仿佛帶走了溫婉可所有的知覺。她渴望得到他的回應，然而，她期盼得來的卻是冰冷的三個字：對不起！

  不，她不能這麼快就認輸。就像李河靜說的那樣，比起他的那些情婦，她就算是放個屁都比她們強。她不能因為他的一句對不起，就輕易放棄這十幾年來對他的愛戀，她做不到，她也不想這麼做。

  於是，她起身離開追出去。追到餐廳外面的時候，她才發現敖睿已經走了很遠的一段路。她不顧長裙和高跟鞋帶來的不便，也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不顧一切地追上去。

  終於，她追上了他的腳步，她抓住他的手,勇敢地面對他：「阿睿，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所以，不要用你那些不適合的藉口拒絕我，我是不可能會輕易放棄的。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她的一字一句都那麼鏗鏘有力，仿佛在發表宣言一樣。

  敖睿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冷聲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傷害到你。」

  他的絕情和冷漠，再次讓溫婉可心寒。「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我可以改，我全都可以改……」她一邊倔強地嘶喊，淚水一邊浸漫她的眼窩。

  敖睿的嘴角扯出一絲冷淡的笑容，然後輕輕地拿開她的手。「你沒有什麼不好，即使你為我而改變，也不可能變成我想要的女人。」

  他就是因為顧念兒時的友情，所以不想對她說出更殘忍更絕情的話。但如果她一意孤行，他也不可能永遠那麼紳士。

  溫婉可的眼淚滾滾而落。「難道，我比不上你的那些情婦嗎？」她的聲音因為委屈和傷心而顫抖。

  她心碎的模樣，並沒有讓敖睿心軟。「你不必貶低自己。你有你的好，情婦也自有情婦的價值。你和她們，性質不同，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這種話？她心中抽痛不已，正想開口證明自己的好時，突然聽聞女子柔媚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行行出狀元，情婦當然也可以出類拔萃。不然妓女李師師怎麼會集一國之君宋徽宗萬千寵愛於一身，甚至還有本事禍國殃民呢？」

  溫婉可在轉身回頭之前，看到敖睿的臉孔朝著背後的那名女子展開欣喜的笑容，那笑容里有釋然，又有滿滿的欣賞和喜歡。

  他看那女人的眼神讓溫婉可忌妒不已，因為敖睿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平淡如水，絕無一絲情感的波瀾。

  背後的那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敖睿這樣的男人另眼相看？

  正當她想轉身回頭時，背後的那名女子已經出現在她面前，帶著甜蜜的笑意盈盈，像只小綿羊一樣溫馴地靠在敖睿的肩頭上，她與敖睿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帶著滿足而默契十足的笑容。

  這個女人，雖然濃妝艷抹，但依然無消她的美麗。她那嬌潤柔媚的神態，女人味十足。而且最難得的是，她瀟灑，落落大方，自信又從容，這也難怪敖睿的目光自她一出場就緊緊地鎖住她，帶笑的眼神充滿了對她濃濃的欣賞和喜歡。

  「賤女人……」溫婉可的心房被滿滿的忌妒包圍，不知不覺中竟罵出了口。

  若桐聽聞，離開敖睿的肩頭，面對溫婉可，譏笑道：「小姐，請你對我客氣一點，好歹我也是阿睿的女人，不要像狗一樣對我亂吠。」

  沒想到閒來無事出來逛街，居然被她遇到正在被女人糾纏的敖睿。敖睿最怕女人纏身，所以，她情婦的角色剛好在這個時候可以發揮作用。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出面幫助敖睿擺脫糾纏，而且可以改善近來二人冷淡疏離的關係。

  「賤女人，你竟然敢說我是狗……」溫婉可氣得臉孔發青。

  「不要這樣開口閉口就罵人家是賤女人，別人會說你沒有家教，這樣有損你大家閨秀，知書識的形象。」若桐嘻皮笑臉，『好心』地提醒溫婉可。

  「我再怎麼沒有家教也不會像你一樣當街當眾和男人摟摟抱抱。」溫婉可不甘示弱地反擊。

  若桐不但沒有被被溫婉可的話激怒，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摟住敖睿的身軀，不知羞恥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笑看溫婉可，說：「你是在忌妒和阿睿摟摟抱抱的我嗎？」

  「你……你不要臉。」那個女人，親昵地靠在敖睿的懷裡，就像髒東西進溫婉可的眼睛一樣，讓她渾身不是滋味。

  「不要臉的女人，又怎麼能夠被阿睿納為己有？」若桐把貼在敖睿胸膛上的頭抬起，立身面對溫婉可，甜笑道：「倒是你，你的血統這麼地高貴，你這麼地美麗高尚，為什麼卻讓阿睿避之不及呢？」

  「賤人……」溫婉可又委屈又氣憤，淚水像雨水一樣簌簌而落。

  她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敖睿，向他發出求救的信號。然而，敖睿始終面無表情，無動無衷。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她這般無情？

  「古人有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你血統高貴又怎麼樣，敵得過我們這種賤女人嗎？」若桐眼神帶笑地瞟了她一眼，然後又收回自己的目光，專注地放在敖睿身上。

  這麼多天不見，她是想念他的。或許，她已經習慣了與他相伴的日子。所以一旦他離開，她就會變得空虛而寂寞。

  儘管這種思念，無關愛情或其它，只是一種由習慣衍生出來的複雜的情愫。這種情愫淡得不著痕跡，可是它，確確實實地存在。

  「你……」溫婉可氣得全身發抖。

  這時，敖睿推開懷裡若桐，拉起她的手，對她說：「我們走。」

  在離開之前，他甚至沒有看一眼落魄受傷的溫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