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瘋狂巫妖塔之戰（一）

  在吞噬了冥界女妖之後。那隻醜陋的蠟融妖似乎並不滿足。又朝著附近另一隻亡靈生物蠕動而去。在蠟融妖的周圍。還有不少同類以及十多隻不同種類的蜘蛛生物與那些亡靈生物混雜在一起。持續不斷的爆發著戰鬥。這些蜘蛛女神羅絲的寵物。自然都是蛛後侍者赫瑞絲特主母召喚而來的。它們的戰鬥力較為強大。雖然數量有限可是作為召喚生物就算戰死當場也不過解除召喚而已。赫瑞絲特主母可以隨時隨地從所信奉的蜘蛛女神那裡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

  龐大的亡靈軍團完全無力阻擋萊恩等人的推進。這不是它們無能而是敵人實在太過於強大了。三名半神聯手足以在整個異界橫行。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依靠數量就能夠彌補的。這一點隨著戰線逐漸朝著瘋狂巫妖塔深處推進而越發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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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退下吧。」一個聽在耳中讓人感到無比愉悅的清冷聲音迴蕩在瘋狂巫妖塔內的空間當中。雖然這聲音並不算很大。卻也清晰的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中。在這個命令之下。萊恩發現周圍密密麻麻的亡靈生物迅速朝著遠方離去。而在自己正面的亡靈群則裂開一道缺口。一個身穿著紫色魔法師長袍的女性慢慢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站在了三名半神的面前。

  「凱薩琳。」萊恩在看清楚對方容貌後。忍不住將這個熟悉的名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萊恩。」凱薩琳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悅耳動聽。不過看向萊恩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遙想自己十年之前在費爾南多城皇家競技場上空居高臨下俯視對方時候的情形。凱薩琳只覺得嘴唇微微發苦。那個時候她對上萊恩隨便用些手段便可以將對方碾碎。然而到了十年後的今天。即便她在逆轉換為人類後實力已經比當初身為巫妖之時更勝一籌。在重新面對眼前少年的時候卻連仰視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一刻。因為當年遭遇而決心不顧一切要獲取強大力量的凱薩琳那堅不可摧的信心似乎出現了某種不可捉摸的裂縫。一個平日裡完全沒有出現過的念頭飛快在她腦海中閃過：「或許追隨身為半神巫妖的老師。未必就是獲得無上力量的唯一途徑。也許……也許我錯過了什麼。」

  凱薩琳幾乎在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便迅速將其壓制了。她面色不變的對萊恩繼續說道：「還有赫瑞絲特和莫撒茲菲勒兩位君王。三位請隨我來吧。老師已經恭候幾位多時了。」

  「帶路。」莫撒茲菲勒作為三個人的首領。開口回應了一句。對眼前這些亡靈還有凱薩琳。身為半神君王的他完全沒有任何興致。既然對方不打算繼續阻攔自己。他也懶得在這方面多費心思。畢竟剛才只不過抱著遊戲的心態熱熱身而已。若是真要動手的話。莫撒茲菲勒王子連一座億萬人口的超巨型城市都可以在旦夕之間將之毀滅。又怎麼只是撕碎幾個黑暗騎士身上的鎧甲那樣簡單。

  在凱薩琳的引領之下。萊恩等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半神巫妖康斯所在的宮殿。說這裡是宮殿其實並不恰當。因為這處空間其實根本沒有牆壁之類的界限。只不過周圍的環境永遠都被一層深邃的黑暗所籠罩。無論是以視力直接觀察還是用精神力進行魔法探測。都只限於周圍一個不算太大的區域。因此才會給人一種置身在巨大宮殿的感覺。

  一隻以純粹能量所構成的巨大金色骷髏安靜的漂浮在這座宮殿的中央。它的兩個沒有眼珠的眼眶持續不斷的放射出陰冷邪惡的黑暗氣息。這種充斥著偽神力的可怕氣息卻並沒有朝著周圍擴散出去給萊恩他們帶來什麼壓迫感。而是被地面上一座異常繁雜並且面積同樣巨大的魔法陣近乎完美的吸收。也不知道用做什麼途徑去了。只有偶爾泄漏出來的一絲一毫才讓萊恩隱約覺得這種黑暗氣息和外面籠罩在詛咒地穴的那種黑色粘稠的霧氣略有相似之處。或許這便是亡靈轉化儀式這類秘術的源頭吧。

  凱薩琳來到散發出黯淡金色光暈的巨大骷髏下方後。先是以相當恭敬的動作鞠躬行禮。隨後她站直身體開口說道：「老師。三位客人已經到了。」金色骷髏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以自己的力量直接將凱薩琳轉移了出去。瘋狂巫妖塔基本上等同於半神巫妖的偽神域。就好像黑夜女王的幽影位面那樣。不要說凱薩琳根本不會產生反抗的意識。即便她想對抗半神巫妖的力量。以其堪堪跨入領域境界的實力。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凱薩琳的身影消失之後。金色骷髏。也就是半神巫妖康斯這才發出了聲音：「莫撒茲菲勒、赫瑞絲特。很久沒見了。」

  「真的是你。」赫瑞絲特與莫撒茲菲勒兩人聽半神巫妖這麼說。不由得臉色微變。因為對方說起自己名字的時候顯得非常熟絡。這表明今天可不是三個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面。那麼按照之前對半神巫妖康斯來歷的猜測。難道他真是當初那位點燃了神火卻被異界其他半神聯手追殺從而隕落的新晉神明。當然。赫瑞絲特主母和莫撒茲菲勒王子出現這樣的變化未必就是懼怕對手。只是想起了當初那場慘烈的激戰下意識的做出反應而已。

  仿佛猜到了索爾惡魔與黑暗精靈的心思。半神巫妖康斯又發出了聲音：「不。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事實上當初跨出那一步的巴爾洛克已經隕落了。我只不過融合了他留下的一個分神。所以掌握了屬於他的部分技藝還有力量而已。我想這一點萊恩你一定非常的熟悉。因為你曾經在海底世界冒險的時候接觸過一個失敗的融合物。」

  「千魂之殤。」萊恩皺著眉頭說出這個名字。隨即他開口說道：「這麼說那個跨越位面的血族。也……」萊恩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想要找出一個較為妥當的詞語來形容。不過由於對半神巫妖所提及的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因此這句話卡頓了好幾秒鐘。竟然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把精力放在艾斯拉爾那麼一個位面吧。」半神巫妖康斯也被隱瞞什麼。直接開口回應說道：「將生靈轉換為亡靈的力量。可是我所獲得的領域力量。以速度和優雅見長的血族。怎麼會捨得放棄自己愛若珍寶的身軀。他只不過是我所選中的眾多目標之一。只可惜血族對於生命的渴望反而讓他功虧一簣。」

  「這麼說。亞歷山大。安德魯帝王。還有兩百年前的那場浩劫。以及人類世界以前諸多苦難。都是你在幕後操縱了。」萊恩問出了這句在心中隱藏了許多的問題。儘管他早就已經猜到了答案。

  「不。不。我不這麼認為。」誰知半神巫妖康斯竟然給出了一個否定的回答。不過它接下來的話卻說道：「我只是看到了許多意外的出現。作為漫長生命當中打發無聊時光的點綴。隨手在後面推了一把。事實上你所說的一切。造成那樣的結果根本就是當事人無法控制住自己欲望而導致的。而我頂多就是加快了這樣的進程。或者為他們提供了這樣的機會。」

  半神巫妖康斯的話既出乎萊恩意料之外。卻也在萊恩所能理解的情理之中。比如安德魯帝王及其帝國的覆滅。不就是因為那位亞歷山大。安德魯帝王對於生命的渴望。卻在尋求永生不滅的道理上被半神巫妖的副手尼古拉斯引誘。走向了一條看上去無比正確。但卻與自己期望截然相反的道路。還有那個變成千魂之殤的血族。多半也是類似的情形。結果最終也變成了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萊恩相信在人類世界和其他位面也應該還有這樣的例子。只是他的生命歷程才走過短短三十年的歲月。尚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到這些信息而已。

  「那兩百年前的那一場浩劫呢。別告訴我也是某個人類野心家導致的。」萊恩拋掉了其他枝節末葉。問起了這個直到現在還影響著人類世界局面的慘烈事件。

  「這個幼稚問題。其實不該由你問出來。看來你還沒能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半神巫妖康斯說道：「要知道我們已經是脫離了凡人的半神。最起碼也能擁有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壽命。如此漫長的時光。不僅會見證無數帝國的崛起和衰落。更可以見證到無數物種的興亡和覆滅。甚至還有可能見證一個嶄新位面的誕生或者一個古舊位面的崩陷。又怎麼會把那些隨時都可能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卑微生物放在心上。用你出身種族的諺語來說。那便是大雪覆蓋後的牧場會更加茂盛。難道你在清掃整理房間的時候。還要事先把那些蚊蟲鼠蟻都完整無損的轉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