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恩怨，恩怨

  李素雲轉著輪椅走到夏尹雪的跟前，輕拍了拍她的肩，「尹雪去休息吧。」

  

  夏尹雪看了一眼李素雲，又看了看凌臣矅，不解的搖頭嘆息，最後沉聲說道：「能夠成為母子，那是一種幸運。如果現在不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再來後悔那麼一切就已經晚了。」

  李素雲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她想要保護的兒子，可是一直在誤會她，她要怎麼去珍惜，根本沒有半點可能。這或許是上輩子就註定下來的孽緣吧。

  凌臣矅冷哼一聲，「交出解藥！否則我今天不會善罷甘休！」

  李素雲盯著凌臣矅，咬牙切齒，肯定的口吻，「我根本沒有對她下藥，你就是要了我這條老命，也不可以拿得出來解藥！」

  站在臥室外的林媽急得如熱鍋的螞蟻，少爺的性子她是了解的，看來今天沒有人出來作罷，那麼他是不會如此的結束的！

  凌臣矅氣憤的想要一手掐死李素雲時，林媽突然推開大門，沉聲說道：「殿下，你就算是掐死老夫人，她也不可能拿得出來解藥，因為她根本沒有解藥，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解藥！那個藥是我下的！我討厭三小姐，因為三夫人不喜歡她，所以林媽也討厭她！」

  李素雲看到林媽這樣說，張嘴想要再說什麼時，林媽已經生生的打斷：「老夫人，你就不要替老林求情了，我罪該萬死，我不應該瞞著你對三小姐下藥。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你長期痛苦著，所以老夫人不應該替老林承受這一切！」說到這裡，頓了頓，突然跪在地上，看著凌臣矅，抓住他的褲管，「殿下，你要把老林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吧！只求你不要再罵老夫人！」

  凌臣矅瞪大了雙眼看著林媽，再看了看李素雲，笑得極其的狂妄，「老夫人，好一個老夫人。你可真有一套，居然能讓你的傭人這麼忠心，甘心替你認罪！」

  「不不不……不是……殿下，真的是我擅自作主的，根本與夫人沒有半點關係！殿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老夫人為了你，受了多少的苦。這些年，她向你們認輸，妥協。只想你們好好的！」林媽痛心的閉上雙眼，淚水汩汩而落……

  李素雲的用心，大概只有她一人了解吧。其他人看到的只有誤會，只有誤解……

  「由始至終，三小姐根本不適合你。如果她不是老爺故人之女，她可能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她緊緊地抓住你，只有你才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三小姐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她的心計有多深，殿下你難道一點也沒有發現嗎？」老林抱著必死的心態，咬牙切齒的說下這番話。

  凌臣矅聽著，有一絲的震憾，卻將這一絲的震憾掩在心底，揚起腿一腳重重地踹在她的身上，「你是一個傭人，只是一個傭人！主子是怎麼樣的人，輪不到你來管！告訴我，解藥在發哪裡！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我什麼都得出來！」

  林媽可笑的揚起嘴角，看著李素雲，「老夫人，三小姐真的沒有資格當您的媳婦，她連當年的安琪都不如。那個女人雖然卑微，但是她生活得簡單，不會想著去害人。如果當年三小姐和殿下不那麼的對她，怎麼會有今天的安靜！」

  凌臣矅倏地掏出槍，對準林媽的腦袋。李素雲驚得臉色慘白，轉著輪椅擋在她的跟前，張開雙臂，閉上雙眼，「你想要殺她，那麼就先殺了我！林媽跟了我這麼多年，你吃著她的奶水長大，你真的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她開槍嗎！？」

  「讓開！」凌臣矅雙目血紅，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林媽顫微微的站起來，走到李素雲的跟前，替她整理了頭髮，還有衣服，聲音顫抖的說道：「老夫人，很感激你讓我侍候了你這麼久。更加的感激你讓我生活在這麼奢華的上流社會。我對三小姐下了藥，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說罷，驀地轉身，抓住凌臣矅的槍，扣動板機！

  嘣！

  子彈發出！準確無誤的射入林媽的胸膛里。鮮血汩汩而出，她微笑著轉身，「老夫人，這個冬天的雪很快就會過去了。以後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春天很快就會來的，總有一天殿下會明白你的用意，一定會明白的……」

  李素雲驚恐的瞪大雙眼，試圖抓住林媽的雙手，可是落了一個空。

  她痛苦的側躺在地上，鮮血淌在地板上，倒出各種各樣的花紋，特別的刺目！

  李素雲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痛苦的一聲嘶吼：「老林！你不要這麼的殘忍，起來！不要這樣拋開我的手！你說過會侍候到我進棺材的！為什麼要這麼的無情先走！」

  凌臣矅混黑道，見過的血腥的場面不少，可是為什麼這一次他會這麼的難受。心臟像是承受不住負荷一般沉重。他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事？

  李素雲對著凌臣矅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現在你滿意了！滿意了嗎？要麼一槍也把我打死吧！凌臣矅！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一個女兒可以讓你變得這麼的殘忍噬血！五年前你毀了一個安琪，五年後你又為了那個女人殺死一個人！那個女人是妲己嗎？你是紂王嗎！？」

  啪……

  夏尹雪推開門，就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不可思議的捂著嘴，「林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媽……她年紀這麼大了……林媽……」

  夏尹雪試圖扶起林媽，卻沾了一手的鮮血，那麼的刺目。她痛苦的尖叫出聲……

  凌臣矅邁著沉重的雙腿走出臥室，對著跟在身後的左理吩咐：「將林媽厚葬，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找到林媽的家人，發一筆安家費。」

  左理越來越看不懂這位殿下在想什麼，領了命令，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凌臣矅突然開口問：「左理，若兒真的是一個心計很深的女人嗎？」

  左理的步子停下來，轉身看著凌臣矅，跟了他那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他有如此躊躇的一面，恭敬的說了一句實話，「小姐是很完美，但是並不適合殿下。適合殿下的女人，應該是一個簡單，會為殿下付出的女人，不是一個只是為了金錢，名譽，地位的女人。」

  凌臣矅聽著，可笑的揚起嘴角，這些年的感情，他回首一看，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他回憶之處。

  他不是不知道凌若兒的為人，她愛慕虛榮，想要更多的金錢。

  然而……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寵她，愛她。

  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母親不喜歡的女人嗎？

  不知道……

  他已經思索不下去！

  那個冬沒有過，李素雲就病得十分的厲害，長期臥床不起。林媽的離開，好像給薔薇園蒙上了一層灰色。凌若兒的病情告急，沒有找到解藥……

  最後在春天來臨之時，告別那個冬天。

  李素雲在病床上聽到凌若兒去逝的消失，狂妄的大笑出聲：「尹雪，你聽到了嗎？那個女人死了！我用了這麼多的心計，她終於死了。」

  夏尹雪聽到李素雲這樣說，退後數步，捂著嘴：「姨，真的是你下的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是一條人命。即使她有錯，也應該有法律制裁，而不是你！」

  李素雲聽到夏尹雪的話，怔怔的冷笑，「在薔薇園，根本就沒有法律！在x市，哪一個警員能管凌家的事？沒有一個！從薔薇園成立開始，這個莊園就註定了是另一片王國。」

  夏尹雪笑了笑，吃力的說道：「那麼我的媽咪是不是也死在這個王國里？是不是！你告訴我！如果沒有那件事，矅是不會亂說的！」

  李素雲早知道夏尹雪會問，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虧欠夏尹雪的，用幾輩子也還不清吧！這幾年，她努力的讓她變優秀，完美，希望能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就是想要補償，可是最後，這個秘密還是被揭開了！

  李素雲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顫微微的交到夏尹雪的手中，「這是你的媽咪留給你的東西，我的好姐妹雖然不是我殺，卻是因為我而死！」

  夏尹雪的身體退後一步，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盛滿了霧氣，解開線，拿出一封信，打開，看到泛黃的紙，還有媽媽那獨有的隸體，就知道這真的是媽媽留下的東西。

  夏尹雪一字不漏的看完，卻看得連拿起那薄薄紙的勇氣都沒有，好沉好沉……

  最後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聲音顫抖的問：「真相就是這樣？為什麼你身邊所有的人都不能好好的活著，媽咪是！連林媽也是！」

  「林媽就是效仿你的媽媽。你的媽媽出事，我從頭到尾就把你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照顧著。最後說一句，凌若兒死了！那麼矅就是你的！這些東西你收下……」李素雲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夏尹雪的媽咪，所以她即使走，也會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