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男護士

  王濤似乎是早就有了準備，在男生仰天做噴泉狀的時候，已經轉身來到另一張病床前。剛好躲過男生噴涌而出的穢物。可憐的兩個女孩卻遭了殃。兩個人的白大褂上滿是穢物。

  馬尾辮女孩韓雪略微皺了下眉頭。短髮女孩陸無雙卻受不了啦。咧著小嘴用紙巾擦拭身上的穢物，狠狠的對王濤說道：「喂！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王濤正在醫治另一個中毒的學生根本沒回頭。聲音平靜道：「進來時提前告訴過你們了。你們兩個已經被我拖下了水。」

  「-------」

  韓雪哭笑不得，陸無雙看著王濤的背影恨的牙根直痒痒。

  

  「不要發呆了，作為醫生就要有醫生的素養，快來幫我扶住患者。」王濤命令道。

  韓雪立刻走上前去扶住患者的胳膊，輔助王濤的按摩。陸無雙則是很不情願的走過來扶住患者的另一條胳膊。這次患者改坐在了病床上。

  看著王濤嫻熟的按摩指法，韓雪眨了眨含水秋眸，問道：「你是學中醫推拿按摩的嗎？」

  「不是。」

  「那你懂營養學？」

  「一知半解。」

  「那你是----」

  張了張薄薄的嘴唇，王濤難以啟齒的說道：「我學的是護理專業。」

  「什麼？」

  兩個女孩同時驚呼出聲。

  陸無雙幸災樂禍的說道：「男護士？」

  「是的，可以這麼說。」王濤很坦誠的說道。

  韓雪俏麗的眸子看著王濤臉上並沒有憤怒的表情，試探著問道：「你---介不介意我問你為什麼要學護理。」

  「不介意。」王濤回頭對著韓雪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道：「因為小時候崇拜手拿針筒一身大白褂的醫生叔叔，於是就羨慕醫院裡所有身穿白大褂的人，中專報考專業心情一激動想都沒想就選擇了醫療護理專業，當到了學校後才知道那裡是女生們的天下，美其名曰---護士。我簡直成了萬紅叢中一點綠。」

  兩個女孩都被逗樂了，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小心這次的噴泉。」王濤提醒道。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鑑，韓雪和陸無雙都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這次噴泉來的更加劇烈。這個男生是個體育生，肺活量很大，噴出來的穢物那真叫噴泉。人的體質不同，恢復程度也就不同，這個體育生一骨碌爬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全然不像剛才脫水的男生那樣虛弱。

  如是再三。在王濤的二指禪下，一個個鮮活的醫療康復案例不斷上演。

  病房外，老中醫侯老緊緊握住楊校長的雙手神情激動的說道：「我老侯活了這麼大年紀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才是我華夏真正的醫道聖手，小小年紀，前途不可限量呀。楊院長，這是你從哪裡撿到的寶貝呀？在咱們醫院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從學生們中毒住院起，侯老一直守在急診室，對於大會議室召開的內容完全不知情。

  楊校長慚愧的說道：「這少年不是咱們醫院的醫生。

  「那他是醫科大的學生？」

  「也不是。」

  「那他是----」侯老疑惑的問道。

  「他是我同學的兒子，今天剛來投奔我。」林逸插嘴道。「如果說這孩子出身哪裡，我想---民間，最合適。」

  侯老一拍大腿，道：「好一個民間。華佗、李時珍、藥王孫思邈哪一個不是出自民間？我看好這少年。等會兒這少年醫完病人，我要向他求教。」

  楊雲松和林逸聽後無不出了頭冷汗。

  黑校長眼神陰冷，如同趴在草叢中靜候獵物的眼鏡王蛇般注視著病房裡王濤的一舉一動。

  兩個小時過去了，王濤擦了把汗水。臉色略顯蒼白。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已經醫治了整整一層樓的患者，現在無論走到哪裡人麼都會自發地給他讓出一條道路。

  「你還可以嗎？要不休息一會兒。」韓雪櫻唇微張，勸道。

  深吸了口氣，王濤問道：「其他的學生在哪裡？」

  「樓下。」

  「我們走。」

  簡簡單單三個字如同擁有不可抗拒的魔力，身後兩個女孩緊緊跟著王濤下了樓。

  沒有走電梯，王濤怕擁擠的人群堵住他們的道路。現在對於他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沒有人會預料到這些中毒的學生下一刻能撐多久。

  走在樓梯上，兩個女孩各懷心思，陸無雙不屑的看著王濤的背影，暗道不就是誤打誤撞懂得點營養知識嘛，有什麼了不起？隨手按摩那麼幾下誰不會？年紀輕輕就跑出來裝b。切！

  韓雪偷偷的看著王濤的側臉，剛才在病房裡太過緊張忙碌的緣故，沒來得及正眼瞅面前的少年。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原來剛剛褪掉稚氣，上嘴唇有微微的黑色絨毛，眉毛很濃，眼神清澈，嘴唇很薄。皮膚白皙。面容清秀，長得不算帥，可很耐看。他有多大呢？韓雪暗想，看他的年紀有二十歲嗎？或許他還不如自己大。可偏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顯得如此的沉穩。雖然有時候顯得有些羞澀，可這種羞澀完全不做作，是發自骨子裡的羞澀。宛如剛剛退去青澀的鄰家大男孩。讓人心生好感。

  來到樓下病房，王濤有些犯了難，因為樓下病房裡躺著全都是女生。對於一個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的小初哥，王濤實在沒有勇氣去觸摸女孩子們的身體。

  看到王濤神情尷尬的站在那裡，陸無雙納悶道：「喂，大神醫，怎麼了？累了還是黔驢技窮了？」

  韓雪白了她一眼，說道：「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不是專業醫生。你就當這些女生全部是你的姐妹。放開手腳，大膽醫治。我和無雙支持你。」

  陸無雙掩嘴嬌笑道：「原來是大神醫害羞了，哈哈~」

  激將法對王濤完全不管用，但王濤既然答應了老校長要救治這些學生，那他就要有始有終。深吸了口氣，王濤開始醫治第一個女生。

  美艷的女記者好不容易衝過人群，來到前面剛要擠進病房，卻被一個黑臉的中年男人攔住。

  「我們的醫生正在醫治患者，請你們不要打擾，」黑校長說道。

  美艷的女記者白皙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不停起伏的豐碩胸脯，對著黑校長甜甜一笑，脆聲道：「你好，我是狗撲網的記者吳雅莉，您一看就是醫科大附屬醫院的領導？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醫院對於三百名中毒大學生的施救細節？」

  黑校長的眼神悄無痕跡的在女支持人白嫩的ru、溝上輕輕掃過，扭頭看了身後正在一眨不眨盯著病房的楊院長一眼，然後回過頭，對著女主持人笑道：「你好，我是雲海醫科大學的常務副校長兼醫科大附屬醫院副院長黒\道佳。久聞你的大名，吳小姐。」

  吳雅莉看著黑校長的眼神滿是小星星。風情萬種的微微一笑，說道：「黑院長，那請你給我們全國觀眾介紹一下學生們中毒的原因和你們院方的具體救治細節可以嗎？」

  「當然可以。」黑校長很大氣的說道。

  若說實幹，黑校長功夫不咋地。可若論起陰人和作政府報告，黑校長那是真有兩把刷子。對著攝像鏡頭高談闊論，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橫飛----王濤擦了把額角的汗珠，身體有些虛脫，整整一下午，他都在病房裡渡過的，已經有二百九十九個學生被他用神龍吸水按摩**醫治康復。還有最後一個女生等著他的治療。三百個中毒學生被醫治好的消息如同長了會飛的耳朵般傳遍整個附屬醫院。人們爭先恐後跑來一觀少年神醫的風采。整棟康復大樓被圍的水泄不通。走廊里，樓道里擠滿了人。人們都想迫不及待見識見識這位少年神醫的如山真面目。

  「你還撐得住嗎？」韓雪問道。面前少年執著認真的醫療態度深深感染了她，看到少年左手扶住牆壁身體搖搖欲墜，不知為何，竟觸動了她心底最軟弱的那絲心弦。

  對著她微微一笑，王濤說道：「沒關係，還有最後一個。」說著，嘴角彎起一個俏皮的弧度。

  這一刻，韓雪發覺少年的笑容很好看。

  有了在一百多個女生身體上磨練的經驗，王濤輕車熟路開始按摩最後一名女生的任脈。

  若說為什麼要學護理，王濤其實有他的初衷。從小見慣了懸壺濟世的爺爺一個人採藥、磨藥、開藥方的艱辛，見慣了父親一個人忙忙碌碌給村民打針、輸液、包紮傷口。王濤從小就立志給爺爺和父親分擔些負擔。儘管爺倆向來不和。可王濤就如同爺爺和父親之間的通訊員。兩個人誰也不跟誰說話，中間全都是王濤傳話。於是，讀完初中王濤沒有考高中，而是考進了一家衛校，成了班裡唯一的一個男護士。

  若不是偷偷看到了父親壓在枕頭下爺爺的醫療檢驗單，王濤不會輟學，畢竟還有一個月就要畢業了。檢驗單上簡簡單單四個字強烈刺激著王濤的神經----肺癌晚期。

  王濤知道那四個字意味著什麼。父親笑著告訴他，爺爺只是長了個腫瘤，良性的。做個小手術就康復了，最多需要五萬。父親不知道的是其實王濤早已經看過那張化驗單，而且是整夜未曾合眼。

  男孩總有一天會成熟，不過成長的過程卻是痛苦的。有的人很長，有的人卻很短。

  王濤在學校宿舍里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最後翻出父親的通訊錄，按照地址來到雲海市找到林逸，他很樸質的想法是用自己的勞動掙夠五萬塊錢讓爺爺無需再出診，安詳渡過人生中所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