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怎麼進去怎麼出來

  一行人匆匆來公安局打了個照面，又上了車絕塵而去。吳伯臨走前，深深地看了黃力一眼。

  張市長也跟著郭廳長一起離開了，這可是個聯絡感情的好機會，他又怎麼捨得放過。

  胡局長一臉陰晴不定地站在原地，幾個警察偷偷地看著他，竊竊私語。

  黃力掏出了香菸，和王強一人點上了一根，站在公安局的大院裡抽了起來。黃力冷冰冰地看著胡局長，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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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局長口中發苦，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強打起笑臉，走到了黃力面前。

  「黃力，你看胡濤和你都是同學，他也是和你鬧著玩兒的。你能不能和你叔叔說一聲，不要起訴胡濤？」

  旁邊的瑤瑤突然咳嗽了兩聲，瞪了他一眼。胡局長看到了瑤瑤地眼神，頓時覺得尷尬不已，先前，瑤瑤正是這樣向他求情的。

  「胡局長，就像你說，今天誰來也不行，我們什麼事還是公事公辦的好，不要談交情。」

  黃力不冷不熱地說，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黃力，算是我求你了，胡濤今天才十八歲，要是坐牢的話，他這輩子可就毀了。」

  「哼，他毀了也是他自作自受，你知道他毀了我什麼嗎？他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

  黃力狠狠地把菸頭摔在了地上。「我和你說，這事不算完，我現在還有事，回頭我再慢慢找他算帳。」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公安局外走去，王強也瞥了一眼胡局長，跟上了黃力。

  瑤瑤一臉蒼白，「他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迴蕩，身體機械般的跟著黃力走在他的身後。

  胡局長面如土灰，朝著一個老警察低聲地說了句。「開輛車，去送送他們。」

  然後留下了兩個滿臉驚詫的年輕警察，鑽上了自己的車，準備去醫院看胡濤。

  老警察心中暗自慶幸，當時沒有得罪黃力，開了一輛警察就追上了黃力。

  黃力也沒有拒絕，原路返回到了市委家屬大院。

  「謝謝你啦，警察叔叔。」黃力心中有些感慨，真是怎麼進去怎麼出來，包接還包送。

  「別和我客氣，叫我老陳就行。」老警察又和黃力隨意的聊了幾句，開著警車離去了。

  「黃力，你真的要告胡濤嗎？」瑤瑤站在黃力身邊，小聲地問道。

  「怎麼了，你也怕了？你們當時做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怕呢？」黃力看著市委家屬院冰冷的大門，心中充滿了火氣，說話尖刻了不少。

  「黃力，你放過胡濤。都是我讓他這麼做的，你要怪就怪我。」瑤瑤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悔恨，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你倒是挺講義氣的。」黃力冷笑，突然看見了瑤瑤滿臉的淚水，又怔了一下。想到剛才瑤瑤剛才讓自己跑，向胡局長求情，心又軟了下來。

  他轉過身去，不願意在看瑤瑤，不管怎麼說，她這次做的事情，絕對不能原諒，他也不想再和這個女孩子糾纏不清。

  「強哥，你送送她。」

  王強點了點頭，上了車。瑤瑤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頭搖的和撥lang鼓似的。「黃力，你不要趕我走。我不要走，我知道你在等劉蕾，我錯了，我會和她解釋的。」

  黃力一聽到劉蕾兩個字，心中的煩悶更加甚，回頭朝著瑤瑤怒吼了一聲。「回去！」

  瑤瑤不說話了，眼淚嘩嘩地流，與黃力對視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低下了頭，上了車。

  看著跑車衝進了無盡的黑夜，黃力心頭的煩躁難以言喻。抬起腳就朝著面前的電線桿，一陣猛踹，嘴裡還狠狠地罵了幾句髒話。一直到腿被電線桿上傳來的力量反震的有些痛才停了下來。

  夜深人靜，微涼。

  黃力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抽著煙，看著市委大院的大門，心中不斷盤算著，明天見了劉蕾怎麼和她解釋。好在瑤瑤已經表態，會親自和劉蕾解釋，相信劉蕾會原諒自己的。

  跑車緩緩地停在了他的面前，王強走到了他的身邊蹲了下來，沒有說話，只是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

  剛才在路上，瑤瑤把事情都告訴了他。說實話，他心裡挺同情瑤瑤的，她不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能做出這種事，那說明了什麼。

  但是這些事是黃力的事，他說什麼的話，不太適合。

  「強哥，你回去，我在這裡再呆會兒。」黃力低沉地說，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神采飛揚。

  「沒事兒，我陪陪你，以前在部隊時候，也經常熬夜站崗，很懷念那種感覺呢。」王強雖然很想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扯了兩句，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天漸漸地露起了魚肚白，雨後的空氣很清新。街道上的車輛和人流也慢慢多了起來，新的一天生活開始了。

  黃力面容有些憔悴，坐在馬路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市委家屬大院進進出出的人群，生怕錯過了劉蕾的身影。

  王強買了煎餅果子，礦泉水。黃力咬了一口，卻再也吃不下去，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水。

  他站了起來，朝著市委家屬大院的大門走去。這樣等不是辦法，他要去找劉蕾，和她見上一面，解釋清楚。現在已經七八點了，也該都起床了。

  到了門房，守門的老頭子看黃力的目光很是奇怪。告訴了黃力門牌號，老頭看著黃力的背影，嘖嘖稱奇。

  昨天晚上他親眼看見黃力暴打胡濤，而且他還報警了，沒想到，警察抓了他之後，又把他送回來了。

  黃力站在劉蕾姑姑家的門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過了大約兩分鐘，門才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疑惑地看著他。「你找誰？」

  「你好，請問下劉蕾是不是住在這裡，我是她的同學。」黃力擠出一副笑臉。

  「喔，你是蕾蕾的同學啊，蕾蕾去他爸媽那了，昨天晚上走的。」

  黃力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全身冰涼，目光也渙散了開來。

  「你，沒事？」

  「哦，我沒事，你能告訴我他爸媽的地址嗎？或者聯繫方式什麼的，劉蕾的電話打不通。」

  「這個沒有，他爸媽在燕京，具體的地址我也說不上來。」

  黃力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市委家屬院，劉蕾連夜離開了大河市，意味著什麼？他甚至可以想像劉蕾一個人哭泣著拖著自己的行李踏上了去燕京的車，她不想再見自己了嗎？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她，一定要和她解釋。

  匆忙跳上了車，對著坐在駕駛室上吃早點的王強說。「強哥，回家，準備去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