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走不了

  江越舟一提到這些，肖墨亭就有些鬱悶，這個假期因為葉貝貝準備要帶他們出國，時間很是忙碌，因為要去國外生活，葉貝貝又要帶他學習外語，他還真是沒有出去好好玩玩過，他悶悶的搖搖頭，小聲的回答江越舟，「我還沒去過有呢。」

  「嗯，不要緊的，等你補課完畢了，叔叔帶你去玩吧，遊樂場啊，動漫城啊，都可以的，然後咱們再帶上你小弟弟，開著車，一起去郊遊，去山上或者河邊，總之，你想去哪裡玩都行!」江越舟心情不錯，語氣都隨之高亢起來，極盡渲染色彩的話語誘哄著肖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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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貝貝坐在車后座，可以看見江越舟側著臉跟肖墨亭說話，言談間，他有些憔悴的臉竟然熠熠生輝，如同有無數的希冀在眼中跳躍，她不覺有些茫然又意外，昨天看見的江越舟還失魂落魄哀傷不已，怎麼一夜之間，他突然變的生機勃勃樂觀向上了，難道他在自己家樓下枯坐了一夜突然的頓悟了！

  「真的嗎，江叔叔！」肖墨亭畢竟年紀小，聽著江越舟說的話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興奮的叫了起來，但隨即小臉又垮下去了，「可是，可是我和媽媽明天就要出國了。」

  「不要緊，以後咱們有很多的時間在一起玩，如果你願意，叔叔也可以帶你出國，去迪士尼樂園玩……」

  在聽見江越舟說要帶著肖墨亭和小墨言出去玩時，葉貝貝不覺暗暗心驚，這個江越舟不會是在自己家樓下坐了一個晚上，受了刺激，精神有些錯亂了吧，難道他忘記了，自己明天就要帶著孩子離開這裡，忘記了自己對他義正言辭的拒絕，還哪裡有機會出去玩了？

  肖墨亭到了補習班的門口，葉貝貝下樓送他進教室，江越舟也跟著她們母子身後下了車，饒有興趣的樣子和葉貝貝一起送肖墨亭去補習班，補習班裡一個中年女教師迎了出來，看了一眼肖墨亭身後的葉貝貝和江越舟，頗為留意地打量了江越舟兩眼，笑著跟肖墨亭說著，「墨亭，今天你爸爸和媽媽一起來送你啊！」

  「啊！」

  「啊！」

  肖墨亭和葉貝貝同時吃了一驚，只有江越舟放佛很是樂見這樣的場面，笑著跟補習班的老師打著招呼，「墨亭這孩子沒有給你們添什麼麻煩吧?」

  「沒有，這個孩子聰明，還懂事，很好的……」老師熱情的跟肖墨亭這個突然出現的，氣質卓然的『爸爸』交流著，一邊站著的肖墨亭用著茫然和不解的神情看著江越舟。

  葉貝貝只覺得頭大如斗，此時才感覺到什麼叫騎虎難下，她不禁一陣沮喪，頗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剛剛她就不該領著肖墨言上江越舟的車子。

  終於，江越舟和肖墨言老師的熱切交流告一段落，肖墨亭進了教室，葉貝貝有些不悅的轉頭看向江越舟，「你要幹什麼啊？你明知道我們要出國了，還跟孩子承諾那些沒影的事情幹嘛啊？你不是墨亭的家長，你跟他們老師胡聊什麼啊？」

  江越舟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陽光下，葉貝貝覺得有些炫目，他其實有著一雙跟小墨言一樣的眼睛，沉靜時深邃如海，笑起來又明亮如星。

  「葉貝貝。」江越舟低沉的聲音突然像是染上了魔力，使得葉貝貝聽到自己的名字在他舌尖流轉忍不住心顫了一下，「你走不了了，永遠也走不了了。」

  江越舟的聲音並不大，可是此刻葉貝貝聽了，只是覺得心一驚，她有些畏縮的向後退了兩步，瞪著大眼睛看著江越舟，「江越舟，你，你今天沒發燒吧？」

  「哈哈哈……」江越舟看著很是開心的大笑起來，「如果我有病了，也是開心的過了頭。」

  這一上午，葉貝貝被江越舟這樣連續反常的表現搞得有些暈頭轉向，此刻又被他這樣笑得著實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些生氣的沉下臉，說：「江越舟，你有話就好好說，別裝神弄鬼的，不然我要走了。」

  江越舟這次倒是安靜了下來，心裡千迴百轉，眼睛定定的看著葉貝貝，思量著該怎樣跟她把事情挑明，又不激起她的反彈或者憤怒，想了想，他還是直接開口，「貝貝，我已經知道了，墨言是我的孩子。」

  「啊！」葉貝貝驚訝的叫了一聲，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喉間仿佛堵著一塊炭，熾熱灼燒，嗆得她半天不能開口再說話。

  「貝貝，墨言有我這樣的父親很丟人嗎？」江越舟溫柔的看著葉貝貝，在孩子這件事情上，他對葉貝貝，對小墨言都是非常愧疚的，並且心裡充滿著巨大的遺憾。

  當初，是他的愚蠢讓葉貝貝遠走他鄉，在她流落異地飽受艱辛的同時，他也錯失了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時光，他錯失了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驚喜，他錯失了見證孩子在母親身體裡孕育的成長過程，他錯失了親眼看著自己孩子出生時的激動萬分……

  過了半晌，葉貝貝穩了穩聲音，下意識的拒絕：「不是的，你憑什麼說小墨言是你的孩子？」因為情緒不穩定，她的語音里都帶著微顫。

  江越舟似笑非笑：「貝貝，別再天真了，我既然今天能來找你，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我知道從前的事情我錯的太多，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帶著孩子離開我。」

  葉貝貝抬起手捋了捋額角的頭髮，眼睛也並不看江越舟，徑直的往前面走著，勉強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的？」

  「是黎明朗告訴我的。」江越舟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再跟葉貝貝打這個啞謎，他更不怕黎明朗在葉貝貝心裡的印象更差一些。

  葉貝貝愣了一愣，心中暗罵黎明朗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可靠的，她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路可逃了，乾脆的上了江越舟的車子，她往椅背上一靠，怔怔看著外面，心慢慢地往下沉，肩膀上仿佛壓了重物，她說不出話來。

  這一直是她最害怕的一個結果。

  江越舟也隨後上了車，輕輕拍了拍葉貝貝的頭，「別想太多了啊，孩子的事情我不會逼你的，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讓我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