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繼續跪

  同樣的我，不同的你，重複著昨天的故事。

  星期天的早晨，吳明坐在衛生間裡故技重施，一毛一樣的命案簡訊發給了顏如玉，簡訊發出去以後，似乎掉進了茅坑深處，一個泡都不帶冒的，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小狐狸精的智商果然比小奸商高。

  吳明回到房間，開始想另一條計策，誰知道簡訊發出快兩個小時後，睡懶覺剛醒的顏如玉才慌慌張張打來了電話，吳明嘆了一口氣，好吧！高估小狐狸精的智商了。

  怎麼辦？怎麼辦？顏如玉一直在電話里重複著這句話，明顯被嚇得六神無主，吳明再三保證命案與自己無關後，她才穩住了情緒，兩人這才約好面談。

  

  好運來川菜館，依然是同樣的坐位，吳明覺得這是一家能給他帶來好運的餐館，為了複製昨天的成功，嘗到甜頭的他也將顏如玉約來了這裡。

  臨近中午，小狐狸精如約而至，暗金色的大波浪長發，白色的毛呢連衣短裙，黑色打底褲配白色長靴，香柰兒大衣以及同款挎包，顏如玉不管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會成為焦點，星味十足，艷光四射。

  吳明揮手示意：「顏小豬，這裡。」

  顏如玉急急忙忙的跑到桌子旁邊，坐下左顧右盼一番後，小聲問道：「你說的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吳明將小黑狗華麗麗的牽到她面前，嬉皮笑臉道：「這就是我說的命案，小公主的肚子讓狗雜種搞大了。」

  顏如玉眼角抽動著，良久，她才咬牙罵道：「你就是那個狗雜種吧？」

  「靠！你不要胡說。」

  「騙子！」顏如玉唰一下站起來，吳明見狀唰一下跪地，上前抱住她的大腿，哀求道：「親愛的不要走，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腳踏兩條船，你就原諒我吧？」

  顏如玉坐回椅子上，什麼表示都沒有，吳明苦苦哀求了好久，小狐狸精宛如充耳不聞，優哉游哉的喝著水，悠閒得一塌糊塗，就差沒有挖鼻孔了。

  怎麼回事？明明是同樣的劇本，為什麼換了女主角差別會這麼大？小狐狸精的心腸看來要比小奸商狠，哀兵政策似乎行不通？吳明鬱悶了，起來也不是跪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哇，那個女人好絕情哦。」

  「是啊！男人都當眾下跪了，還不肯原諒他。」

  兩個女服務生竊竊私語，老闆娘走到她們身後，冷哼了一聲，小聲道：「你們昨天沒上班不知道，這齣戲昨天演過了，男主角就是這個男的，沒想到今天又換了一個女主角。」

  「嚯！原來是個花心鬼，真是活該，跪死他。」

  「就是，就是，爛男人。」

  吳明現在的情況就屬於夜路走多了，昨天還有人聲援，今天觀眾們完全是看熱鬧了，一個吱聲的都沒有，顏如玉興致勃勃的逗著小黑狗，目前的狀況算是處在僵持階段。

  男人面對誘惑總是缺乏抵抗力，女人大都明白這點，基本上男朋友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只要道歉夠誠意，女人總會心軟的，顏如玉裝模作樣一會兒後，酷酷的道：「起來吧！」

  「啊？」吳明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而後才大喜過望道：「你肯原諒我了？」

  顏如玉皺了一下鼻子，哼道：「你發誓以後不許腳踏兩條船。」

  「我發誓以後再腳踏兩條船，就天打五雷轟。」吳明立即信誓旦旦的發起了毒誓，心中則默默的感嘆：現在是踏n條船，兩條船的時代已經太遙遠了……

  「男人要說話算數。」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說戒擼就戒擼，絕不反悔……」吳明拍著胸口保證一番後，揮手嚷嚷起來：「老闆娘上菜了。」

  菜早就備好了，上得很快，一會兒功夫就擺了六菜一湯，隸屬於群眾演員范濤的小黑狗再次得到半隻水煮雞。

  「吃菜，吃菜。」

  顏如玉拒絕了吳明夾過來的菜，幽幽的說道：「我最近在減少對碳水化合物的攝入。」

  碳水化合物包含極其廣泛，幾乎所有的食物都含有碳水化合物，吳明想了好久才明白顏如玉是在拐彎抹角的說要減肥，他翻了一下白眼，受過高高等教育的人說話都是不同，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說拉屎，臀部外括約肌擴張運動？便秘叫外括約肌擴張運動障礙？

  「吃一點吧？」吳明說著撇撇嘴，吐槽道：「我覺得你的胸部非常缺乏碳水化合物，幾乎看不出女性特徵了。」

  「怎麼會看不出？」顏如玉急忙低頭檢查，表演有一絲焦急，她還悄悄拉開胸口的衣襟，自言自語嘀咕道：「來的時候明明加了胸墊的……」

  「喂！不要白費了力氣了……」吳明趁機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裡，笑道：「多吃點東西長點肉才是王道。」

  顏如玉抬起頭，刻意挺起胸部，嘟著小嘴道：「幹嘛夾肉給我？我不要吃肉。」

  「這是店裡的招牌菜剁椒雞，味道不錯，你嘗嘗看？」

  「這叫剁椒雞？」顏如玉用筷子指著滿滿一盤雞肉，鄙夷道：「我怎麼只看到雞，哪裡有剁椒？」

  昨天小奸商嫌肉少，吳明投訴了一番，今天給足稱了，小狐狸精居然嫌肉多，吳明嘆了一口氣，調侃道：「這道菜就像男人進了紅燈區。」

  「點解？」

  「全是雞。」

  「…………」

  小奸商是個悶葫蘆，如果話題不是涉及財經，她幾乎不怎麼搭理人，小狐狸精則截然相反，說話聊天就像竹簡倒豆子，可以噼里啪啦沒玩沒了。

  兩個話癆碰到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顏如玉一直沒有提起關於冷冰冰的事，吳明當然也不會笨到主動交代，為了避免尷尬冷場，他們都在刻意迴避劈腿的問題。

  …………

  …………

  吃完飯，顏如玉主動邀請吳明去玩。

  中海影視樂園，這就是顏如玉邀請吳明來的地方，他們此行主要是探班，顏如玉的表妹小白參演了一部三十年代題材的電視劇，也是她的第一部電視劇，貨真價實的雛鳥作。

  走在十里洋場的弄堂，街上穿梭著古董級公交車，黃包車，隨處可見身穿長衫戲服的人，周圍都是充滿異域風格的歐式建築，置身於此，會讓人產生穿越的感覺。

  顏如玉輕車熟路的拉著吳明進了一處老宅子，內院花園劇組正在進行拍攝，圍觀的人很多，他們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小白，一身洋氣打扮的她正跟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在花園裡說話，擔心小白看到他們會影響拍攝，兩人走到了花園一隅。

  「小白演的這部戲叫什麼名字？」

  「後娘。」

  「名字聽著似乎有點歹毒的味道？」吳明搖搖頭，笑道：「小白演的應該不是後娘吧？」

  顏如玉掩嘴嬌笑道：「不是，她演的後娘的女兒，一個流洋歸來的大學生。」

  「小白演多久了？」

  「前兩天剛剛開機。」

  兩人聊了一會兒，劇組的拍攝工作告一段落，工作人員正在布景準備拍攝下一個鏡頭，吳明跟顏如玉剛走到了攝像機附近，正在簡單補妝的小白髮現了他們。

  「表姐……」

  小白興奮的跳起來，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燈光道具線給絆倒了，乒呤乓啷一陣響，什麼反光板，增光燈等亂七八糟的道具一股腦兒壓她身上了，只見兩條小腿在半空中抽搐著……

  工作人員貌似習以為常了，慢條斯理的上前將小白解救出來，她人倒是沒事，可是臉上的妝全毀了，兩個娘氣十足的男人將她揪回了臨時擺放的化妝檯面前。

  吳明臉上的肉也在抽搐著，嘆道：「你表妹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顏如玉也不禁感慨起來：「是啊！」

  「從小到大沒摔進茅坑淹死算奇蹟了。」

  「…………」

  兩人走到化妝檯旁邊，小白正閉著眼睛任由人家擺弄，顏如玉盈盈一笑，溫聲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先不要說話……」化妝師一邊給小白化妝，一邊揮手叫道：「妙姐，您也過來補個妝吧？」

  一個身穿旗袍，套著一件大羽絨服的女人緩步走來，兩人罩面的時候，吳明嚇了一大跳，怎麼是她？眼前的女人就是與吳明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美少婦，他們前幾天還有過一次偶遇。

  美少婦同樣吃了一驚，瞄到吳明身旁的顏如玉後，她露出了一抹淺笑，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化妝檯前面坐下，相比心驚肉跳的吳明，她顯得淡定多了。

  雖然兩個人極力掩飾，但敏感的顏如玉還是有所察覺了，她將吳明拉到一邊，微微眯著雙眼，狐疑道：「你是不是認識她？」

  「誰？」

  「沈妙珠。」

  「沈妙珠是誰？」

  這個名字吳明確實是第一次聽到，當然，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名字屬於自己的一個姘頭，有一點他十分好奇，顏如玉怎麼會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

  「她是個明星，你不知道嗎？她就是演小白後娘的人。」

  吳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個明星，怪不得有點眼熟，我前段時間看過一集電視劇，有一個只穿肚兜的村姑翻過了高牆……」

  坐在化妝檯前面豎起耳朵的沈妙珠翻了一下白眼，吳明解釋一番，打消顏如玉的疑心後，他悄悄瞥向坐得四平八穩的女人，眼神透著一絲玩味，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很會察言觀色，實在是狡猾狡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