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絕非善類

  龐海市，美麗的東海海濱城市，地處沿海經濟口岸，進出口貿易發達，在改革開放的lang潮中蓬勃發展，現在已經是一個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大都市。

  吳明幾乎跑斷了腿，找到了幾間大型的珠寶店，可是跟縣城珠寶店遇到的情況一樣，沒人願意收來路不明的東西，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都不想惹麻煩，最後，他找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鋪，一間名叫「當光光」的當鋪！

  光看店名就有一股斬盡殺絕的味道，只要是值錢的東西，沒有他們不敢收的，當鋪的鑑定師拿著鑽石耳釘搗鼓了一番後，老闆小心翼翼的開出十八萬元的典當價，死當可以再加兩萬，語氣充滿試探的意味，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吳明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當即選擇死當，不過要求付現。

  似乎深怕吳明反悔，老闆猴急的打起了電話，很快，就有一個打份入時的婦女拿著一個男士公文包來到店裡。

  一迭迭紅色的票子在點鈔機里翻飛……

  不知道別人看到二十萬鈔票是什麼感覺？總之吳明沒有任何感覺，心如死水，頗有一絲視財帛如糞土的味道，他把目光從點鈔機上收了回來，開始饒有興致的欣賞起當鋪里的各種珍品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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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完鈔票，老闆輕咳兩聲，拉回吳明的目光，然後才一臉謹慎的說道：「這裡是二十萬，麻煩你點一下。」

  吳明一臉意興闌珊：「不用了，你隨便找個紙袋幫我裝起來就好。」

  看來這是一個不把錢當錢的主！老闆心頭一動。

  不把錢當錢的人，有可能是銀行職員，不過，戴得起頂級鑽石的銀行職員，多半都會在大牢里度過晚年，這個光頭年輕人應該不是銀行職員，看來身份非富即貴，不是普通人。

  老闆心思數轉，立刻換上一臉諂媚的表情，對著吳明恭聲道：「您耳釘上的這顆白鑽雖然只有兩克拉，但質地切工都是最最頂級的，我再給您加五萬，您意下……哎呀……」

  吳明還沒回話，送錢過來的婦女已經擰起老闆的耳朵，小聲怒斥道：「笨蛋！像你這樣做生意，老娘的內褲都給你賠進去。」

  吳明聳了聳肩，淡淡的笑道：「不必了，留著給你夫人買條上好的內褲！」說完，他隨手拎起紙袋走出了當鋪。

  出到門外，吳明攔下一部計程車，上車後，吐出三個字：「步行街。」

  「現在車堵得厲害，要繞路嗎？」

  「繞！」

  下午五點，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全都是排起長龍的車流，吳明所乘的計程車在車流中騰閃挪移，除了紅燈，車速幾乎沒受到影響，司機的技術可見一斑。

  在市區里兜到好久，吳明所乘的計程車才停了下來，寵海市最有名的步行街到了。

  「師傅，好技術啊！」吳明笑贊，扯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豪氣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給你當小費……」

  吳明下車後，司機露出一臉無奈，這是他的哥生涯中第一次收到這麼少的小費……

  計費器上顯示：99。80元。

  ……………………………………………………

  龐海市最繁華的步行街，行人川流不息，風格名異的名品店林立，迎面撲來一股奢華的氣息……

  「雞翅膀，我喜歡吃……」吳明拎著鼓鼓的牛皮紙袋，哼著小調走在步行街上。

  哼了幾句，吳明來了興致，輕咳了兩聲，「呸……」他將喉嚨里的濃痰隨口吐在地上，剛準備換個高點的調子再來一次。

  就在這時，一個肩戴紅巾巾的大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了過來，她盯著地上圓得跟硬幣一樣的痰，義正言辭的喝道：「這痰是你吐的？」

  「雖然我不想承認……」吳明露出一臉捨我其誰的表情，傲然道：「但這麼有型的痰，除了我，誰能吐得出來？」

  大媽氣樂了，笑罵道：「少貧了，罰款五十塊！」

  吳明嘿嘿乾笑兩聲，剛想拿錢交罰款……

  「算了，算了……」大媽突然搖了搖頭，看著吳明微微嘆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接道：「你是剛從醫院出來的？一定也沒什麼錢了，就不罰了，下次注意啊！」

  挺有人情味的嘛！看著大媽遠去的腳步，吳明露出一抹微笑……

  boss，這是步行街最大最醒目的招牌，boss是一個奢侈的國際品牌，吳明沒想到「小小」的龐海市居然會有這個牌子的服裝專賣店。

  犯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吳明舉步進入這間洋鬼子開的專賣店，準備用他的方式雪洗當年八國聯軍賦予的恥辱，他雪恥的方式就是，讓人家狠狠地敲詐自己一番？

  必竟是在華夏地界開的專賣店，奢華的店面里並沒有洋鬼子，五六個導購的姑娘中，倒有兩三個染著黃頭髮，只能算是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

  好！雖然頂著洋腦袋，但必竟是同胞，放人一馬，勝造……七層寶塔？吳明盛氣凌人的氣勢有所減弱……

  一串妙目射向進門的吳明，打量一番後，皆目露鄙夷，幾個導購姑娘自顧聊著天，根本沒人搭理他。

  狗眼看人低，吳明突然覺得那個不忍心罰他款的大媽比這裡的姑娘可愛百倍，哼！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她們就不知道包青天身邊有個護衛叫馬漢，那可是有三隻眼的！

  馬漢跟馬王爺應該是同一個人？吳明撓了撓後腦，不太確定，隨後露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冷聲道：「你們不知道來者是客的道理嗎？素質真差……」

  標準的厄羅斯語！

  外賓？幾個導購的姑娘臉色立刻變了，正好這時有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女子從二樓蜿蜒的樓梯走了下來……

  「怎麼回事？」

  「經理……他……我們……」姑娘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一身病號服，一雙拖鞋，一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經理立刻猜到了幾分，冷聲道：「你們幾個，這個月每人扣兩百塊……」說著，她換上歉意的表情，衝著吳明接道：「對不起，她們怠慢了您，為了表示歉意，如果您在這裡消費，一律八折。」

  好精明的經理，道歉的同時還可以變相的挽留客人，吳明衝著幾個姑娘肅然道：「你們覺得我帥嗎？」

  華語？幾個姑娘面面相窺，其中一個姑娘囁嚅道：「您……您很帥。」

  「嗯！很誠實的回答！」吳明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原諒你們了，現在我需要你們幫我選衣服。」

  「好的，好的……」急於在經理面前表現的幾個姑娘一擁而上，眾星拱月般將吳明包圍起來。

  一樓正裝，二樓休閒，三樓鞋襪內衣，吳明依次掃蕩上去，喜歡的買來穿，不喜歡的買來當抹布，幾個導購姑娘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笑得合不攏嘴……

  吳明用消費八萬大洋的方式揚了一次華夏天威，得到了一張永久八五折貴賓卡！

  黑色塑身襯衫，緊身黑色休閒褲，皮鞋跟腦袋一樣亮，正所謂馬靠衣裝人靠鞍，咱果然帥得一塌糊塗，第十次對著落地鏡確認自己很帥後，吳明掛著自得意滿的笑容走出了boss專賣店。

  拎著大包小包，走出步行街，吳明攔了一輛計程車……

  「希爾頓。」

  「希爾頓？」司機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還好你是碰到我，要是別人，還真找不到那地方。」

  ……………………………………………………

  希爾頓美容院，地處龐海市老城區，三層的破舊小樓，一塊斑駁褪色的招牌隨風飄著盪著，店裡坐著十來個衣著暴露的妖艷女郎，雪白的大腿閃爍著讓男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這裡是希爾頓？這是希爾頓他媽？吳明嘴角抽動著……

  看到吳明駐足觀望，立刻有女郎招手：「帥哥，洗頭嗎？」

  敢招呼沒頭髮的男人洗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吳明冷哼一聲，該死的妖精，居然意圖用美色勾引咱，咱是那樣的人嗎？

  當然，咱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等咱吃完飯，再回來收拾你們這群妖孽！

  很快，吳明就在希爾頓美容院附近找到了一家小旅館。

  沒有身份證，不能開房間。

  吳明表示願意付出一千塊！

  您要幾間？

  進入四樓旅館房間，吳明將隨身的大包小包錢包丟到床上，快速走到窗前，伸手抓住防盜網搖了搖，應該可以一腳踢飛？

  我在想什麼？我這是在幹嘛？

  這下意識的行為讓吳明哭笑不得，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不像一個正常人，樂子越來越大了！

  想那麼多幹嘛！兵來炮打，馬來土屯，吳明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拎著房間鑰匙舉步走出房間，外出覓食。

  宇宙大排檔，五十個平方都不到的彈丸之店。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小小的店面里只有一桌客人，五個漢子光著膀子吃火鍋，人人刺青，左青龍，右白虎，胸口錦毛鼠，看起來凶神惡煞，絕非善類。

  吳明施施然走到他們鄰桌，落坐後拿起塑料紙菜單，掃了幾眼，發現全都是很陌生的菜名。

  「你吃點什麼？要喝什麼酒？」一個水桶腰大嬸走了過來。

  「酒？」吳明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搖了搖頭，道：「我不喝酒，把你們這裡的肉菜每樣都上一道！」

  水桶腰大嬸帶著一絲詫異離開了，因為客人不多，菜上得很快，沒一會兒，十幾道菜就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吳明試著用筷子夾了幾下，發現用得很不習慣，乾脆拿起湯勺替代筷子，到最後索性連湯勺都不用了，直接用手抓，狼吞虎咽，吃相堪比餓了三天的難民。

  風捲殘雲，不過片刻，桌上留下一片狼藉，十幾道菜都已經見底……

  飽了，味道還不錯！吳明優雅地拿起紙巾開始擦嘴，剛想揮手叫埋單，伸手一掏，發現忘記帶錢！

  怎麼辦呢？押東西回去拿錢？霸王餐？地球**都這麼想。

  吳明嘴角微微一勾，站起來走到鄰桌几個正在喝酒划拳的漢子旁邊……

  他伸手在一個大個子肩頭狠狠拍了一下，異常驚喜的叫道：「猛男大哥！你是猛男大哥。」

  大個子感覺肩頭火辣辣的疼，他不動生色的看著吳明，一臉遲疑：「你是？」

  「你不記得小弟了？我是梅澤仁啊！」吳明表情愈發興奮，摟著大個子的肩頭，豪邁的接道：「相請不如艷遇，今天大哥這桌我請了。」

  這是一個認錯人的傻逼！但送上門的白食不吃更傻！幾個漢子心裡暗笑……

  大個子收到兄弟的眼神，立刻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大笑道：「原來是你小子，看你剛才那吃相，剛放出來的？」

  「是是是……騙了幾個人，被關了幾天。」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東西。」

  「老闆……再來幾個菜！」吳明扯著嗓子大叫，回過頭看著幾個漢子，笑著接道：「今天遇到猛男大哥，真是太高興了，咱一定要好好喝幾杯，小弟先上個衛生間，馬上回來陪幾位大哥喝酒……」

  「你小子快點啊！」

  「好好，咱去去就回……」

  眼見吳明跟鄰坐是熟人，大排檔的老闆也沒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不遠處的公廁。

  風蕭蕭兮易水寒，吳明一去兮不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