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千年一夢，一夢千年

  三滴血液滴在各自家族的玉佩上，青龍白虎和玄武三塊玉佩光輝閃耀，之前就沾滿了尹天仇的鮮血的朱雀玉環，也在這一刻開始煥發熒螢光彩，青白紅黑四色光彩，絢爛奪目，照亮了他們所處的這片混沌。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四塊玉佩終於有了反應，四色光輝有了同化、融合的跡象，而四塊眼色迥異的玉佩，也像是液化了一樣，在蕭翎的掌心流動。四色光輝合而為一，迸發的光芒刺目耀眼，讓眾女幾乎睜不開眼睛。

  片刻之後，奇蹟發生了，青白紅黑四種顏色的四塊玉佩居然真的融為一體，成了一塊盤子大小的大玉佩，看不出有任何接合的痕跡，因為正如蕭翎所說，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這塊大玉佩通體雪白，晶瑩剔透，璘彩璀璨，如同一片寶鏡，價值連城。

  「好漂亮啊！」眾女紛紛欣然讚嘆，龍女和白然一起伸手，想把它拿過去看看，誰知，這塊沒有生命的玉佩，像活了一樣，自己離開了蕭翎的手掌，飛了起來。在它升起來的途中，放出萬丈霞光，刺破厚厚濃濃的混沌，眾人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蕭翎哥哥，它飛起來了，快點抓住它啊，不然它就飛走了。」歐悅然激動地搖著蕭翎的胳膊，提醒他別光顧著看。

  蕭翎揚眉勾唇一笑，說道：「讓它飛吧，它本來就應該屬於這裡，我現在只是把它送回到它原來所在的地方而已。」

  「咦！？」眾女都驚異地輕呼出聲，因為這個混沌世界的濃霧居然在消散，現在已經淡化了將近一半，他們已經可以模糊的看到周圍的景物了。

  蕭翎看了周圍一眼，再抬頭看著升到高空中的那塊玉佩，吃驚的光彩從眼內閃現。這塊玉佩在升空之後，居然又發生了變化，由原來一塊平扁的玉佩，變成了一個球體，通體發出耀眼白光，像一個正在熊熊燃燒著的火球。

  「我明白了。」龍女驚訝之中，帶著明悟，「想不到那塊玉佩原來是這個世界的太陽，我們四象家族世代保存的四聖玉佩，居然是軒轅黃帝精神世界裡的太陽。」

  白然也明了，微微頷首道：「太陽升空，濃霧散去，混沌清楚，這裡終於恢復原貌了。」她垂下小臉看著蕭翎，嫣然一笑，妙靨生妍：「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個世界裡嗎？這裡有藍天白雲，有太陽，有花草樹木，蟲魚鳥獸，跟外面世界並無二致，能隱居於此，真是再好不過了。」

  「嗯，然姐說得對。」張芷瑩悅目娛心地點頭贊同，「這裡日月星辰，風霜雨露，蟲魚鳥獸，花草樹木，應有盡有，沒有外面花花世界的喧囂繁華，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蕭翎卻道：「現在說這些，還早了點。」

  「嗯？」眾女本來都興高采烈，恨不得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追著風，追著雲，追著陽光跑上一圈，忽然聽到蕭翎這句話，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到他頭上，「難道還有什麼隱患嗎？」

  「還有最後一步。」蕭翎向龍女伸手，「龍兒，把你的望舒劍拿出來吧。」

  「哦。」龍女雖不明白這事跟望舒劍有什麼關係，還是乖乖遞上望舒劍。蕭翎接過望舒劍，再拿出自己的羲和劍，陰陽雙劍一同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立即有光彩從劍身放出，雙劍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好像感應到了什麼。

  「小哥哥，這……這是怎麼回事？」龍女驚疑不已。

  「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嗎？羲和望舒本是一體，前身是無極尺，跟草雉劍、八咫鏡和瓊曲玉並稱四大神器。後來被一分為二，分為陰陽雙劍，陽者羲和，陰者望舒，以鎮南北，以定陰陽。應該是被軒轅黃帝分鑄成雙劍的，所謂鎮南北定陰陽，鎮的是他的精神世界裡的南北，定的是他精神世界裡的陰陽。所以，我說還差一步，就差這最後一步，鎮南北而定陰陽，只有這樣，這裡才跟外面一樣，有東南西北之分。」蕭翎解釋的同時，把陰陽雙劍拋到空中，說道，「陽劍羲和，陰劍望舒，今天就讓你們各自歸位，回到自己的職責上去吧。混沌清，南北分，陰陽定，乾坤正！」

  空中的羲和和望舒化作兩道光化，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飛逝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見。一剎那後，大地忽然一震，天地之間的混沌霧氣徹底消散不見。

  「現在好了。」蕭翎拍拍手掌，一臉輕鬆愜意，「之前，我答應給你們一個只屬於我們一家人的世界，現在我做到了。」

  黃子嫣和季嫣然一人摟著他一條胳膊，一人在一邊臉頰上用力地烙下一吻，嬌笑道：「這是獎勵你的，乾的漂亮！」

  「你們不給點表示嗎？」蕭翎對這兩位mm以外的眾mm擠眉弄眼，意思你們懂的。

  「呸！臭混蛋，得隴望蜀，死不知足。」溫暖嬌嗔輕啐。

  「就是，自己慢慢表示去吧。」冷雪也淡淡地說。

  「我這就表示，你們不主動，那就換我主動好了。」蕭翎身形一閃，一把擁她進懷，哈哈大笑道：「逮到冰美人一枚，先親個夠再說。」

  他的吻落下，溫暖扭頭躲避，兩個人嬉戲著，這時，一聲清脆若天籟的清鳴鼓風而至，響徹天邊。眾人紛紛循聲望去，一隻體型龐大的巨鳥正盤旋於空中，它形似鳳凰，全身朱紅如火，一身羽翼鮮艷聖潔。

  「朱雀，是朱雀！」莊婉玉興奮地第一個驚喜地呼叫而出，又蹦又跳的。

  「真的是朱雀，它也在這裡。」龍女展顏一笑，美得不可方物，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朱雀既然在這裡，龜伯伯一定也是在這裡，我好久沒見它了，一定要和它好好敘敘舊。」蕭玉雖然已經三歲零兩個月，但莊婉玉依然童心未泯，這是天性使然。她呼叫著越眾而出，向著朱雀所在的方向飛奔過去。

  「那是……那是宮殿！」宋意涵指著某個方向，一個金碧輝煌，雄偉壯闊的宮殿建築赫然屹立在那片土地上。

  「還有那邊，那些不是朱果嗎？還有人參果……還有沙棠，這裡遍地都是啊。」藍海若指著另一邊，那是一片果林，果樹上結著累累碩果，除了朱果、人參果和沙棠之外，還有好一些她們都不認識，沒見過的水果。

  「那裡有雪山，這邊有鮮花，有蜂蝶，有溪水，有河流，還有小鳥。」張芷瑩張開雙臂，原地慢慢地轉了一圈，閉著眼睛深呼吸，深切地感受這裡的一切，心曠神怡地說，「空氣清新，不用擔心空氣污染，這裡真的是一個世外桃源啊。」

  葉含砂直接躺了下來，躺在草地上，說道：「死鬼，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住在宮殿裡嗎？」

  「是住在這裡，不一定要住在宮殿，還可以建其他建築，只要我意念動一動的事。什麼時候想出去走走了，我們再到外面去看看。」蕭翎也躺下來，躺在她身邊，陽光明媚，灑落在他們臉上，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溫柔也躺了下來，挨著蕭翎說：「老公，這裡白天有太陽，那晚上有沒有星星和月亮？」

  「有啊。」蕭翎攬著她的香肩，摟在懷中。

  「在哪呢？又是什麼變成的？」溫柔趴在他的胸口上，一臉的好奇。

  「在天上，」蕭翎抬手指著蔚藍的天空，白雲裊裊，「白天看不見，就是之前鑲在古墓上面的那些夜明珠。」

  「啊？」這個答案，眾女大部分都沒想到。

  「怪不得大門打開之後，那些夜明珠全部都飛了進來，原來它們是這個世界的星辰。」林海雯恍然大悟道。

  「小悅然，我們到宮殿去看看吧。」梅雪嬌招呼歐悅然，兩人撒腿跑向那邊那金碧輝煌的宮殿。

  「我們也一起去吧，不知道宮殿裡的一切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呢？」蕭翎帶頭起來，葉含砂和溫柔跟著站了起來，大家一起走向宮殿。路上，霄涵問：「翎弟，這個地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若涵他們能進來嗎？」

  「當然能，這個世界由我做主。」蕭翎牽起她的柔荑，走向宮殿。

  宮殿的輝煌依舊，金雕玉砌猶在，不過四十八宿神將的黃金雕像已經不在了。幾個玩心重的如梅雪嬌，溫柔和歐悅然，一進來就不停地感嘆著到處跑了。

  蕭翎的目光鎖定宮殿前方那個四方白玉高台，上面的那兩個水晶棺還在，他邁開腳步，走了過去。白然，龍女和霄涵跟他也是一般心思，伴隨其左右，走上那個白玉高台。

  水晶棺中的兩具屍體還在，可以說是他們的前世，蕭翎微微有喟，慢慢伸出手，推開了棺蓋，劍他這麼做，龍女也是一樣的動作，推開另一個棺蓋。棺蓋打開，他們可以更加真切地看到棺中兩個死去已千年的人的面目。他們的遺體保存得很好，好像兩個正在沉睡的活人一樣。蘇雅興嘆：「蕭翎現在跟蔚沐風，真的是越來越像了。」

  因為他已經越發成熟，以前那股輕浮的氣質，已經收斂了很多。

  「嗯。」眾女都有同感。

  忽然，兩具遺體身上發出一陣金光，之後，他們的身體在眾人的目光下融化了，化作一點點熒螢光點，恍若一顆顆螢火蟲，從水晶棺中飛起來。

  「糟了！」唐雨薰掩嘴輕呼。

  「我們破壞了他們的遺體。」言紫櫻有種愧疚感。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的遺體怎麼一下子就消散了，化作一顆顆星點？」杜夕顏口吃訥訥。

  只是，那些點點金光並沒有消散飛逝，而是飛到他們頭頂，之後點點灑落在他們身上，沒有被事物碰觸的感覺，但是這些光點的而且確是灑落在他們身上了，而且好像融入他們體內了一樣。

  一點點，一段段，屬於蔚沐風的記憶片段，像是電影播放一樣，在蕭翎的腦海中回放，通過這些光點的融入，他看到了蔚沐風的一生。再看白然等眾女，也是如此，連在四處跑的梅雪嬌，溫柔和歐悅然三女也都回到大家身邊了，她們也在經歷著這樣的事。蕭翎和眾女都站著，一動不動，眼睛沒了焦距，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好像回憶在回流。

  這個過程大概維持了半個小時左右，蕭翎最先開始動了，他一動，白然等眾女也動了，只聽得她們很有默契地一起嘆了一口氣，然後異口同聲地說出同樣的一段話，一個字都不差：

  「想不到這一睡就睡了　兩千年，兩千年，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千年一夢，一夢就夢了千年。」

  蕭翎嚇得一個哆嗦：「你們……你們到底是我老婆，還是雪蓮啊？」

  眾女再次異口同聲地反問他：「那你是蕭翎，還是蔚沐風？」

  「廢話，我都這樣問了，我當然是蕭翎。」蕭翎給了她們一白眼。

  「那你也是廢話，我們當然是我們自己。」眾女還是異口同聲如一人地回答。

  蕭翎鬆了一口大氣，要是她們都變成了雪蓮，那就麻煩了。幸好不是，她們只是跟他一樣，有了「前世」的記憶而已。不過，這也太默契了吧，說話起來居然一字不差？

  宋意涵投入蕭翎懷中，緊緊抱著他，深情地說：「通過雪蓮，我看到了我們前生，是多麼的不容易。所以，這輩子才更要倍加珍惜。」

  蕭翎回抱著她，柔聲道：「那些都過去了，你不是雪蓮，我也不是蔚沐風，已經沒有任何困難能夠阻礙我們了，我們會一輩子這麼幸福的。」

  「人家知道，人家只是想對你說，人家很愛很愛你，上輩子沒能在一起，是一世的遺憾。這輩子，我們要永遠開心幸福得在一起，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宋意涵埋首他的胸懷，情真意切地說。

  「蕭翎哥哥，這些黃袍鳳袍，到底有什麼用的？為什麼會被一直保存在宮殿裡？」過來一會兒，歐悅然拿著一件鳳袍跑到眾人跟前問。

  「這是《拾遺記》裡面提到的眾寶妙衣，也就是這裡的霓裳天衣，穿上之後，人就像飛仙一樣，可以在這個世界裡自由自在地翱翔。」

  「真的？」眾女都又驚又喜地問。

  幾分鐘後，一個個穿著鳳袍的美女，在天空中不受任何束縛，自由自在地飛翔，和飛鳥追逐，和白雲嬉戲，和青龍相伴，和朱雀玩耍。

  這片蔚藍如水的天空下，春光明媚，流雲清風，天衣霓裳，飄飄若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