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天人五衰

  蕭翎前腳衝進下面的靈氣大殿，白然，林海雯和冷雪三女緊隨其後，後腳就要踏進去。但是，她們的腳步抬起來還沒有放下，一股勁風就迎面湧來，一道氣勁，讓三女都不由自主地倒退，和隨後追上來的張芷瑩和杜夕顏撞在一起。

  「不要進來！」一聲喝叱從裡面傳出來，聲音冷硬倒著她們熟悉的霸道。這是蕭翎的聲音，他目前還沒有完全被那股怨念控制，還有清醒的意識。

  「臭小子，讓我們幫你，我們一定可以幫得上忙的。」白然被拒之門外，立即穩住身形，然後鍥而不捨地再次想衝進去。

  「大壞蛋，聽然姐的，讓我們幫你，別遇到困難就想著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把我們拒之門外……」林海雯也是一般的心情，急切地和白然一起試圖進去。冷雪接下她的話：「對，我們是夫妻，我們死一體的，有沒問題大家一起解決。」

  「不必！」蕭翎的手掌伸出，遙遙對著白然眾女，真氣築起一面無形的牆壁攔住門口，阻止她們進來，「你們都不要進來，我自己能應付，我沒事。」

  「老公，你讓我們幫你吧，你知道的，我們不能沒有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遇到困難就自己去扛了，我以為結婚五年，你應該懂我們的心才對。冷雪姐姐說得對，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該同甘共苦不是嗎？」張芷瑩向前又進不去，向後又捨不得退，心急得眼眶紅紅欲哭，情真意切地說。

  「我明白，你們的心我都明白，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心，我能應付。」蕭翎雙眼的迷茫和清醒在不停地變換閃爍，但是那一抹對她們五年如一日的柔情，依舊不變。他對龍女說：「龍兒，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相信我，我可以應付。」

  

  眾女的目光都轉到龍女身上，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回蕭翎身上，眼睛就這麼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她們都是冰雪聰明的人，都隱隱約約聽得出來，蕭翎對龍女說的話，似乎話中有話，他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難道他們之間還有她們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龍女想起蕭翎之前對他說過的話，想起蕭翎下來之前暗中給她的那個手勢，心裡開始動搖。她也覺得以蕭翎如今的修為，就這樣被一股怨念給侵入識海，為免太過輕易了點。難道，他還有什麼想法和用意不便跟她們說不成？

  她迷茫地抬頭，對上蕭翎閃爍不定的雙眼，後者嘴角微笑，對她微微點頭，又對她打了一個手勢。這一個笑容，一個手勢，讓龍女徹底放心下來，她對白然眾女說：「然姐，各位姐妹，我們還是到上面去等他吧，這件事難不倒他的，等他解決，自然會上去找我們的。」

  「龍兒，你說什麼？」眾女都不禁訝異，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淡漠的話。平時她對蕭翎雖然態度冷淡，但是其實她比誰都緊張蕭翎，要是蕭翎有什麼危險，她一向比誰都著急的啊。現在這態度，大異常態啊。

  「你們說得對，我們是夫妻，所以我們應該相信他，相信他有能力解決這小小的困難，相信他不會騙我們才對，你們以為呢？」龍女這句話看著蕭翎說的，她這句話是說給眾女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蕭翎聽的，目的讓他知道，他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

  白然蹙眉凝眸，看著龍女：「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然姐，我愛他，就如你們愛他一般，更如他愛我們一般，對不對？」龍女沒有迴避她的目光，但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眸光真摯，言辭誠懇地問回她。

  白然一愣，和林海雯眾女一起點頭，篤定地說：「自然，我們夫妻同心，姐妹連心，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相信他，相信他就應該相信我。」龍女對蕭翎點點頭，給他一個理解的微笑，繼續對眾女說，「他已經不是五年前的他了，他有家有室有責任，做事有自己的分寸的。然姐，信他一次，信我一次，好嗎？」

  白然看著她的雙眸，這是她第一次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帶著懇求，她的心頓時被觸動了，在看一眼蕭翎，後者正目光溫柔地對她點點頭。她一抿唇，想了一下，點點頭對眾女說：「聽龍兒的，我們到上面去等臭小子，不要在這裡打擾他了。」

  林海雯微微蹙眉：「然姐，你確定？」

  「龍兒說得對，我們應該相信他。」白然眼中的猶豫之色也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篤定，果斷和信任。

  「……好！」眾女也都點頭，然後，戀戀不捨又放心不下地看了一下裡面的蕭翎，先後遠離靈氣大殿，回到上面宮殿。

  重回大殿，其實眾女心裡還十五十六的，白然看著其實同樣滿心掛念的龍女，說道：「龍兒，現在該可以跟我們說了吧，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你和臭小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剛才你們話中有話，又在打什麼啞謎？」

  「對啊，剛才你們都話中有話，我一時還真沒聽懂，究竟是什麼給了你這麼大的勇氣，讓你這麼相信他，做了一個這麼冒險的決定？要是他被怨念控制，我們該怎麼辦？跟他動手又不是，不動手又不是，後果將不堪設想。」杜夕顏不理解l龍女是怎麼下得了決心做這樣的決定的，這可是關乎她們終身幸福的決定啊，一個不慎，她們可能就永遠失去他了。

  「你們不覺得蚩尤的怨念這次奪舍太輕易就達到目的了嗎？以小哥哥現在的修為，就算是偷襲，它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得手。」龍女目光從眾女臉上掠過，她們紛紛點頭，都有這種感覺。以蕭翎聖心訣第四步的修為，沒理由這麼輕易就被一股受到重創的怨念奪捨得逞才對。

  眾女都有點恍然明白，白然遲疑著說：「你的意思是……」

  「我猜測，小哥哥並沒有真的真的被怨念控制，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麻痹怨念，以達到某種目的。剛才他一直重複叫我相信他，而且，在他和怨念糾纏的時候，我受到他暗中的手勢，兩次。所以我認為，他沒有真的被怨念得逞，只是將計就計，想藉此來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龍女如此分析道。

  眾女靜下來想了一會兒，都覺得龍女分析得不無道理，先後緩緩點頭。溫柔撇撇嘴說：「就算真的是這樣，我們留在他身邊幫他不行嗎？丟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那裡不聞不問，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讓那怨念得逞，那……那他就不是我們原來的老公了，我們就沒有老公了。」

  「小哥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龍女本想說服眾女放心，但是發現眾女都心有戚戚的，其實就連她自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於是退一步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放心不下他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樣吧，我下去暗中看著他，但是你們就不要跟著去了，人太多，要是驚動了那股怨念，破壞了小哥哥的計劃，那他的一番心機就白費了。」

  「好，有你下去照應，我們也可以放心一點。」

  得眾女一致通過，龍女走下玄黑石階，悄悄摸向空氣大廳，不過一隻是遠遠看著，沒有靠近去驚動蕭翎。

  目光遠眺可見，蕭翎正盤腿坐在靈氣殿中間，雙目緊閉，眉間和印堂上，黑氣縈繞，顯然是怨念在體內纏繞，他正在和怨念周旋。她的心，隨著他臉色的忽明忽暗的變化在上下撲騰著，由蕭翎面部的表情的扭曲程度就知道他現在肯定不好受，但是她的心又何嘗不是在承受著煎熬？

  時間飛逝，蕭翎這一坐，就是一天，兩天，三天……他的臉部表情也在不停的變換著。期間，他，每過一天就出現一次似乎已經被怨念完全控制了的徵象，失控地站起來咆哮獰笑或粗吼，樣子猙獰恐怖，發瘋似的胡亂揮舞手腳，對著牆壁狂轟亂擊，震得整個宮殿搖搖欲墜。一開始的時候，龍女還幾乎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即就衝進去幫他。但是，她剛走到門口，就再次被一面真氣之牆攔在門外，無法靠近。之後，他再次坐下來，安靜下來繼續和怨念對抗，然後黝黑如墨的臉慢慢褪去烏黑，恢復正常的臉色。

  第二次，龍女還是按捺不住想衝進去，因為他這次的反應比之前那次更加強烈恐怖，更像被怨念控制了。但是，最終結果還是一樣，她被攔在門外，無法靠近，蕭翎臉部扭曲，全身痙攣地和怨念抗爭良久，讓後坐下來再次把怨念的奪舍攻勢壓下。

  龍女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看到他那瘋狂的舉動，心靈相通的她感同身受，好像她也在承受那種凌遲般的痛苦一樣，心酸得眼紅掉淚。

  之後的每次，他發作的表現都比前一次瘋狂，行為都比前一次激烈，身體受到的傷害都比前一次嚴重，但是每次也都能有驚無險，化險為夷。

  龍女的嘴唇已經被她咬破了一次又一次，這幾天所流的淚水，比她這五年所流的總和都要多。不過她的心也安定了許多，沒有再像之前兩次一樣，一有突發情況就情不自禁地衝過去。

  就這樣，蕭翎在裡面承受痛苦，龍女在外面成熟煎熬，白然眾女在上面擔驚受怕，直到第五天，蕭翎迎來第五次衰弱期，怨念發動第五次強烈的奪舍攻勢，這一次比之前四次都要強烈無數倍，把上面的眾女都驚動了，她們終於承受不了度日如年的等待，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