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低調發育ing

  峽谷的清晨總是瀰漫著霧氣，霧氣隨著氣流慢悠悠流動，拂過兩岸的蒼松翠柏，悠閒得就像龍類的生活節奏。

  洞穴內，何塞從睡夢中甦醒，伸了一個懶腰。

  自打安家以後，他越來越向肥宅方向發展了，往往吃一頓就要睡十天。

  但幼龍的沉睡並非普遍意義上的沉睡，而是一種介於清醒和睡眠之間的一種精神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第六感之類的野獸直覺會得到全面釋放，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就會立馬醒來，最大限度保障幼龍的安全。

  這種奇特的生理機制是長期生物進化的結果，一方面幼龍戰鬥力低，沉睡可以減少能量損耗，將更多的能量用於身體發育。

  另一方面，對於幼龍來說，沉睡是成長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是主要部分，這一切源於龍之傳承。

  龍之傳承，簡單來說就是巨龍祖先留給子孫的記憶，這些記憶包羅萬象：魔法知識、戰鬥技巧、生活經歷、龍生觀、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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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歷代巨龍先祖留下來的記憶浩如煙海，若是一下湧入能把幼龍稚嫩的腦仁撐爆，退化成毫無理智的白痴。

  針對這個問題，巨龍的解決辦法是將龍之傳承被分割成小塊，分開存儲，鑑於清醒時大腦處理的信息太多，沉睡便成為了幼龍消化龍之傳承的最佳時間。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吾好夢中學習啊。」

  何塞忍不住感慨，他沒想到自己上一世的終極夢想居然在穿越後實現了。

  只不過，紅龍一直以來以肆意妄為、燒殺劫掠聞名於世，這樣的惡棍作為老師怎麼可能靠譜嘛。

  就像看小說一樣，翻閱龍之傳承你永遠也想不到下一刻會看到什麼。

  比方說一個名為克勞斯的祖先，上一刻還在闡述他的偉大想法——用翅膀上的小抓鉤啟動魔杖，下一刻又毫無預兆的開始炫耀自己的獵艷戰績，獵艷名單包括各個種族的「美人」。

  抱著觀摩新物種誕生的崇高科學思想，何塞看完了這位各種意義上都稱得上偉大的祖先的實戰記錄，然後三觀盡碎懷疑人生。

  以人類的視角來看，克勞斯這種不靠譜祖先無疑是個奇葩，但以龍類的標準來看，這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若是給龍之傳承里記載的知識取一個書名，那麼：《惡棍是怎樣煉成的》、《如何高效的打劫》、《恐嚇的藝術》、《調教手冊》、《你的痛苦，我的快樂》……

  「怪不得紅龍名聲狼藉，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何塞喃喃自語，將一塊鐵礦石扔進嘴裡。

  幸好在穿越之前他已經有健全的人格，否則也會被龍之傳承洗腦，變成和其它紅龍一樣，看不起包括其它龍種在內的所有種族，並理所當然的認為全世界都應該服從自己。

  不過，紅龍的處世之道並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只要不翻車，狂妄自大就等同於自我吹捧，是傳播名聲的有效手段，而名聲越大就越能吸引荒野中的流浪者前來投靠。

  對於擁有人類思想的何塞來說，狂妄自大能作為掩飾真實性格的偽裝，降低敵人對自己的警惕心，而且用鼻孔看人，稱呼另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生物為爬蟲，想想還挺帶感（中二）的。

  「哈！偉大的真龍——何傲天誕生了！」

  咕咕咕~。

  肚子咕咕叫，何塞不得不暫時摘掉傲天的名頭，面對現實，該出去捕獵了。

  鼻頭長有尖角的鼻子噴出兩道帶有硫磺氣息的鼻息，他從地上站起身來，渾身骨骼噼里啪啦作響。

  一路穿過斜向下的通道，來到起降台上，幼年紅龍俯視整個峽谷。

  此時天邊紅日初升，峽谷里霧氣瀰漫，可見度很低。

  但無所謂，他對這片土地已經很熟悉了。

  紅龍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落入雲霧中撒歡般扇動翅膀，掀起狂風吹散雲霧，這對於曾經沒有翅膀的何塞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玩了一會兒，他沿著峽谷開始飛行尋找獵物，不是隨便亂飛碰運氣，飛行路線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飛行高度不會超過山峰，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站在遠處的山巔，也看不見峽谷內的紅龍，最大限度減少了行蹤暴露的風險。

  其次，捕食是有範圍的，範圍是巢穴周圍方圓十里，這塊領地兩龍已經巡查很多次了，沒發現什麼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這是屬於兩龍的獵場。

  憑藉對領地的了解，何塞很容易就找到了獵物，那是一個位於山林間的地穴，地穴里住著野豬一家。

  紅龍從天而降，撕開洞穴上方的土層，扒出被浮土掩埋的野豬一家，吃掉毫無反抗之力的豬爸爸和豬媽媽。

  竭澤而漁的蠢事他是不會幹的，瑟瑟發抖的小野豬倖存了下來。

  何塞也不擔心小野豬的生存問題，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領地範圍內的肉食動物不是進了兩龍的肚子，就是逃走了，他可不會留著這些競爭者和自己爭奪食物資源。

  填飽肚子的紅龍踏上歸程，但在再次沉睡接受祖先孜孜教誨之前，他決定去看看自己的白龍小弟。

  卡西的巢穴距離何塞的家很近，就在懸崖底部的河邊，是一個開鑿在河水和崖壁交界處的半淹洞穴。

  安家後，兩龍長時間處於沉睡狀態，清醒時間段又時常錯開，兩龍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面了。

  何塞落在河灘上，後肢接觸到被河水打磨得光滑的鵝卵石，鵝卵石遭到重物踩踏，和其它石頭擠壓發出呲呲的摩擦聲，他收攏翅膀。

  「卡西！」

  吼了一嗓子後沒多久，清澈的河面下出一道游魚般擺動的身影，卡西從河水中露出頭來，水珠如鏈沿著身體邊緣嘩嘩掉落。

  「何…何塞老大。」

  「我交給你的任務有完成嗎？」

  「有…有的，現在我每…每次沉睡前都…都會練習說話。」

  何塞滿意的點點頭，卡西的結巴問題是由於年齡太小，再加上大腦發育不完善造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遲早會好。

  而何塞想加快這一過程，不為別的，就為了和卡西更好的交流，畢竟說話一頓一頓的聽起來實在有點難受。

  對於治療結巴，他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讓卡西多練習說話，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