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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我們結束了

2024-11-02 01:26:08 作者: 鉛盒子1

  莫寧一眼掃過他們流口水的樣子,心都隨之揪緊了,自己也有過貧苦的日子,知道窮是什麼滋味的,散落在她腳邊的那些奢侈品像刺一樣地扎進她的心裡,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把失去幸福看得太重要了,活著並不是僅僅擁有愛情就夠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值得她去付出,去努力。

  心頭的陰霾突然間散去,那塊壓在心裡的巨石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見,落得一身輕鬆後,才明白原來的自己有多愚蠢。

  她站起來,對孩子們道:「你們等著,我給你們去買吃的。」

  在一雙雙眼睛的期盼下,她把買來的一堆吃的分給他們,看他們一窩峰似地衝上來搶,不得不提醒道:「別急,每個人都有份。」

  

  想來,即使她給了他們一頓食物,卻不能保證他們永遠不挨餓,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才可以給這些流lang兒童的更多的幫助吧!

  有了動力和前進的方向,她才覺得人生不再是灰暗的,至少抱著希望,才能看見光明。

  回到郊區的房子,莫寧放下那些購物袋,其實買了之後就開始後悔,她壓根不需要那些衣服。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紀亦箏還未回來,她也不著急,現在她的心情處在一個相當振奮的狀態下,不看見他比較好。

  夜裡睡著後,似乎聽到車的聲音,還有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但她睡得太香,壓根醒不過來。

  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睡夢中感覺到身體被一個重物給壓住,接著呼吸被堵住,珍貴的空氣被一點點地擠走,肺腔疼得緊,下意識地揮動雙手,卻被一道力量給控制住了。

  「嗚——」

  粗重的呼吸沿著她的臉頰往下遊走,身體上一涼,衣服似被推高,肌膚裸在空氣里讓人覺得不適。

  被惡夢給嚇醒,卻不知現實比惡夢還要難以接受,趴在她身上的人顯然已經醉了,一室的黑暗裡看不清他的樣子,卻不影響她輕易地辯認出來他來。

  「你喝多了?」

  撇過臉去避開他的噴著酒氣的唇,但他卻不依不饒地尋了過來,唇舌相纏,專屬於他的氣息完全把她給包圍了。

  身子動一下都困難,莫寧的手被他控制在頭頂,無論如何都掙不開,在她給自己加油鼓勁,注滿活力之後,卻總是被他擊碎所有的夢幻,連一點希望都不給她,到底要怎麼樣才好,要怎麼樣才好?

  醉了的他,看不到她的淚水,聽不到她的哭泣,他眼裡只有欲望,只有瘋了般想要得到的她的身體。

  嘶吼著,他沉入她的美妙里,不管不顧地掠奪著她的甜美,那是他狂戀著的一切,也只有醉了,才可以不用面對她的那雙淚眸,只有醉了,才能真正地和她融為一體。

  一夜的狂亂被掀翻過去,縱情後是無盡的疲憊,睜開眼,莫寧不知道自己疼醒了幾次,又昏睡過去幾次,淚流干到再也流不出,心痛過後也都已經麻木。

  艱難地下地,她裹緊了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到淋浴間,用冷水沖涮著身體上的不潔,鏡子裡那個面無表情,雙眼無神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嗎?為何那般陌生?她竟是恍惚了。

  門從外面被推開,未來得及掩飾,紀亦箏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上下瞅了她一眼,眼裡一道光芒划過,他隨意穿著一件睡袍,站在洗手台前,拿過牙刷擠了牙膏,自顧自地開始洗漱。

  莫寧洗也不是,停住也不是,只得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道:「你快點。」

  紀亦箏也不吱聲,不緊不慢地把刷牙洗臉,還颳了下巴上長出的青碴,手摸摸覺得溜光後這才滿意地擦淨臉上的水珠。

  將浴袍脫下,壯碩結實的胸膛和胳膊上都留下數道抓痕,他薄唇一勾,幾步走到她瑟縮著的角落,自後面攬住她的小腰,在她耳後低聲道:「你在等什麼呢?需要我幫忙嗎?」

  莫寧似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反手推開他,未著一物的身體也避得遠遠的,丟回一個字給他:「滾!」

  紀亦箏也不再鬧她,心情陰轉多雲地出了淋浴間,即使折騰一宿,也不見他精神不濟,反而狀態更加良好了。

  隨後莫寧被他帶著出門,以為他會去公司,結果卻停在一家早餐店,兩人對坐著彆扭地吃完後,他開往的方向卻是和公司相反的方向。

  眼看車越開越偏,莫寧忍不住了,只得開口問道:「你不去公司嗎?」

  「今天不去。」

  明知道她想問什麼,他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莫寧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去哪裡?」

  紀亦箏側過臉來看她一眼,「你家。」

  「我家?」

  她哪來的家呢,等車子開到地方後,才知道那個家是什麼意思。

  「啊呀,是亦箏啊,我說一大早怎麼有喜鵲在叫,原來是有貴客登門。」

  「我的寶貝女兒寧寧啊,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媽媽可想死你了。」

  莫家夫婦把兩人迎進簡陋寒霜的家,搓著手道:「家裡地方太小,不好招待你們啊,這可怎的是好?」

  「洋洋,你還在睡嗎?看看是誰來家了,趕緊出來見人。」

  莫洋穿著單薄的大紅色睡衣,扭著水蛇腰出來,眼睛似睜非睜地看兩人一眼,道:「早啊,妹妹,還有這位怎麼稱呼比較好?紀先生?還是紀總?」

  莫媽媽在後面掐了莫洋一下,笑道:「你們看看,也沒地方給你們坐,要不,咱們今天去外面吃?亦箏吶,我家寧寧還乖吧,這孩子就是有點倔,心地其實特別好……」

  莫寧一直站在門邊,遠遠地離著他們,她不太明白紀亦箏是何意,帶自己到這裡來又是何意,她只知道自己不想面對他們,除了欠下那些債需要她按時來還,她每個月也有拿生活費給他們,這些作為義務,她都認了,但是卻絲毫無關感情,對他們,她已經仁至義盡。

  紀亦箏一直冷然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招呼打完之後,他便道:「我給你們另找了個住處,你們現在收拾一下搬過去。」

  莫家夫婦聽了臉上便是一喜,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把紀亦箏這話給盼來了,當下,語無倫次地道:「好好,太好了,亦箏啊,咱們也沒什麼東西可搬的,隨時就可以走。」

  窮得砸鍋賣鐵了,的確沒有什麼東西要搬走的,除了莫洋有幾箱衣服外,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跟著紀亦箏出門。

  莫家三口擠到車子后座里,嘴裡不時說著好聽的話,但見紀亦箏和莫寧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便收了聲。

  紀亦箏把車開到一個住宅區里,停在一棟不算大的,卻是獨立的別墅前,把鑰匙交給老莫,道:「就是這裡,我就不進去了,你們自己慢慢收拾。」

  老莫幾乎是點頭哈腰地道:「哎哎,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其實要說起來,莫家雖然依靠紀氏發展起來,但也算有過自己的一段風光日子,被紀氏收走的那些產業,若是珍惜的話,也能自給自足,而現在卻需要別人的施捨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他們心裡怎麼忍受的下來。

  仿佛一眼都不願意多看,莫寧沒有留下來的打算,坐著他的車離開後,還能看見那個佝僂的身影在不斷招手。

  雖然沒有感情,可畢竟他們是自己的雙親,他們能忍得了這般屈辱,她卻是一刻也看不下去。

  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一張卡,扔給紀亦箏,莫寧道:「你送的戒指我賣掉了,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錢,我拿著也是燙手,乾脆還給你,應該差不多夠那棟房子的錢了。」

  紀亦箏把停到路邊,摸出煙盒來點燃一根煙,眯眼看她,「你倒是算得很清。」

  「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何況我跟你這種僅僅是交易的關係呢!」

  煙霧繚繞里,紀亦箏的雙眼眯成一條線,透過似真似幻的煙霧盯著她的臉,手指突然顫抖得很厲害,煙在指間松落下來,他回過神去撿,卻抓住了燃燒著的菸頭,火星捏到掌心裡,連皮帶肉的痛,失措地把菸頭甩出車外,此時的掌心已經燙傷了一塊。

  那樣的狼狽和慌亂是他所沒有過的,他一直是很理智冷靜的人,即使是偽裝也要演得似模似樣,但現在的他,哪裡還有沉穩的樣子。

  顧不上掌心的痛,他一把揪過她的肩膀,緊緊地捏在手裡,似下一秒就會把她整個人都捏碎了。

  「交易是吧,你心裡就是這麼看的吧?一直就是這麼看的吧?你這女人!!你這女人!!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真是又絕又狠啊!!」

  肩膀的痛,讓她眼眶泛淚,這樣的他可曾見過呢,他在痛苦嗎?他怎麼會痛苦呢,頂多是她的忤逆刺激到他,讓他傷到大男人的自尊吧!

  他捏著她的肩頭的手一直在顫,想來手掌一定很痛,他何苦來著,這麼折磨她,又何曾不是折磨他自己。

  莫寧閉了閉眼,復而睜開時,已經恢復冷靜,勸他道:「紀亦箏,別再這樣了好不好,不是早就說得很清楚了嗎?你跟我已經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別再糾纏下去,我很累,真的很累,求你……」

  痛漫延開來,自掌心順著血液流往全身,到了心臟的那個位置,開始一點點地吞噬他的意志,他那麼強悍的不可摧毀的心臟被浸蝕掉,從來不會後悔的他,在這一刻是那麼後悔,他為何要回來,為何要遇見她,為何要像個瘋子一樣地纏著她不放,為何那麼多的為何,可一切都回不到從前,無法把所有發生過的事情給抹剎掉。

  若和她之前的牽扯都是孽緣的話,他是不是已經陷得太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就無法自拔地陷進去了,他以為可以掌控全世界,卻獨獨掌握不了一個小小的她。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可他即使是擁有的時候,還是會擔心隨時會失去,她的離開,她在別人的懷裡,她可能會過上另一種生活,她從此和自己形同陌路,她的世界和自己再也沒有關係。

  這些都像夢魘一樣擾得他不得安生,他怎麼可以讓惡夢那種東西如影隨行呢,他是那種把痛苦加載到別人身上,才會感覺到愜意的人,所以,他一定要讓她明白,自己才是可以主宰她人生的神,她怎麼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呢?怎麼可以望向別的方向?怎麼可以奔向別人的懷裡?怎麼可以!!

  是,他就是那麼霸道,他討厭不聽話的女人,無法容忍一絲一毫的不忠、背叛,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碰,除此以外的,他都恨不得殺之為後快。

  他是瘋了吧,是啊,他就是瘋了,為一個女人瘋了,這真是太瘋狂了。

  憤怒讓他全身布滿了一層寒意,眯著眼睛看她,秀氣精緻的小臉,含水的烏眸,卻是平靜得叫人驚訝,她怎麼可以如此平靜,在他痛成那樣的時候,她卻只是冷冷的望著自己。

  心一段段地碎裂掉,一截截地冰凍住,他似乎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難不成一直是自己的幻覺嗎?她的依賴、她全身心地痴戀和所表現出來的著迷,其實不過是他太過自信了,才產生的幻覺?

  手指陡然一松,掌心在她的肩頭留下一大片的血跡,痛覺變得遲鈍起來,他恍惚里看到的她,揚起倔強而嘲諷的表情,反覆地說道:「結束了,紀亦箏,我們結束了……」

  他聽見自己嘶啞難聽的聲音道:「你怎能這樣對我?怎能這樣對我……」

  全身的力量盡失,他能感覺到自己在剎那之間老了數十年,什麼動力希望未來全部葬送掉了,剩下的只是無窮無盡地悲涼。

  閉上眼睛,他靠在椅背里,突如其來的疲憊讓他似不想再面對了,一切都隨風散吧,那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感覺到他的變化,莫寧一驚,沒有見過這樣頹然的他,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極其強勢的姿態出現,永遠像大山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但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一樣,無端地叫人覺得心疼。

  「紀亦箏,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掌,看到燙傷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想來是不能開車了,莫寧下車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也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態度,拉下他就往計程車里塞。

  「司機,去醫院。」

  司機先生倒是個好心人,看一眼莫寧和那個陰沉得嚇人的男人,道:「前面就有一家醫院,你要捨近求遠嗎?」

  「啊?這樣啊,我不知道,謝謝你了。」

  莫寧又慌慌張張地把紀亦箏給拉下車,然後拽著他往醫院跑。

  紀亦箏眸里無神,表情僵硬,即不掙脫,也不配合,任她拉著自己。

  到了醫院,莫寧一抹汗,掛了急診後,找到醫生,「大夫,快給看看這傷。」

  莫寧握著他的手掌攤給醫生瞧,醫生看了一眼,道:「剛燙的吧,有沒有拿冷水先沖一下?」

  「啊?要衝嗎?我現在去。」

  醫生看她急得沒頭蒼蠅一樣,忙制止住,道:「行了,已經到了醫院就你的事了,不過這傷是怎麼來的?看上去像是菸頭給燙的,你這個做妻子的也真是,要多勸一下你老公,平時少抽菸,就是抽菸也要小心點,怎麼能燙到手呢,還那麼嚴重……」

  聽那醫生嘮嘮叨叨的,倒也沒耽誤開藥,叫來護士給他的傷做處理,一陣忙亂後,藥上了,手也包紮了,才囑咐道:「病人好象精神不太正常啊,你這個家屬要多辛苦一下,照顧好你老公。」

  莫寧尷尬地點頭應是,見可以離開了,便又拉著他往醫院外面走。

  春天的陽光恰到好處給人溫暖,牽手戀人們,在這樣春暖花開的季節里,又有多少能走一輩子呢!

  她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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